书城传记告诉你一个诺贝尔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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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烟火药引发的纠纷

我看不出我应得到任何荣誉,我对此也没有兴趣。

——诺贝尔

(一)

在19世纪80年代,欧洲一些国家的政府因当时的政治形势,都急于想要得到一种威力更大而冒烟更少的军用火药。为此,德、英、法等国的很多化学家都在设法解决这一难题,但都没什么明显的效果进展。

此时的阿尔弗雷德已经十分富有了,商务活动也十分繁忙,但他始终对自己的发明念念不忘,一直思考和尝试着进一步从技术上改善他的硝化甘油产品。

1875年,诺贝尔对达纳炸药进行了改进,将硝化纤维引入到硝化甘油当中,因而发明了“爆炸胶”。

爆炸胶不仅具有强大的爆破力,而且还适合于水下作业,并具备抗震能力,几乎达到了完美的程度。然而,这种炸药也有缺点,那就是爆炸时会产生浓烈的烟雾。

为此,从1879年起,阿尔弗雷德便在巴黎郊外的实验室里着手研究无烟火药。

阿尔弗雷德的研究思路与其他人完全不同,他是从赛璐珞着手的。

塞璐珞是一种非常常见的物质,是由含氮量低的硝酸纤维素和樟脑之类的增塑剂经加工而制成的塑料。它很容易点燃,通常用于制造日用品、乒乓球和玩具等。

阿尔弗雷德认为,赛璐珞中通常都含有硝化棉,且含量约占赛璐珞总量的2/3。但因含有增塑剂樟脑,赛璐珞的密度又大,即使将它做成细粒状,赛璐珞的燃烧速度仍然很慢,不适合作为子弹的推进力。

接着,阿尔弗雷德又考虑到,如果用硝化甘油的全部或部分地取代樟脑,那么就有可能产生一种这样的赛璐珞:具有足以形成颗粒状的必需密度,将它用来代替黑色火药,装填在火器内,就会以适中的燃烧速度进行燃烧。

经过几次试验后,阿尔弗雷德发现:赛璐珞比黑色火药具有更多的优点,并且能产生巨大的推动力,不会留下任何沉渣,而且几乎不产生烟雾。

前后经过8年时间的实验研究,阿尔弗雷德终于达到了发明无烟火药的目标。

早在1865年时,英国化学家帕克斯曾发明了一种被称为假象牙的合成材料制品,这种合成材料是以硝酸纤维和樟脑等为主要原料合成的。阿尔弗雷德受此启发,对这种合成材料的成分、配比和性质等进行了研究分析。他惊奇地发现,这种材料虽然燃烧得很慢,但却没有烟雾产生。

在经过仔细的观察和分析后,阿尔弗雷德认为,这是因为其中含有樟脑的缘故。并由此推断,如果在炸胶中加入一定比例的樟脑,就有可能制成一种既高效又无烟的炸药。

又经过多次试验后,阿尔弗雷德终于确定了无烟炸药的组方:

同等分量的硝化甘油和可溶性硝化纤维素,再加上10%的樟脑。

阿尔弗雷德给这种新型的炸药取名为“混合无烟火药”,也被称为“诺贝尔炸药”或“C.89”。

1887年,阿尔弗雷德又给这种无烟炸药取名为“巴里斯梯”,并首次在法国取得专利权。翌年,它又在英国获得专利。

(二)

科学可以给人类带来进步和文明,但科学家并不都是社会的“宠儿”。阿尔弗雷德一生的成就是杰出的,但由于被迫卷入许多商业纠纷和专利诉讼,这也令他的生活时常充满了烦恼。

这一次,无烟火药的发明就引起了军事部门的格外关注,因为他们觉得,这种新产品的出现肯定会在战术方面引起根本性的变化。

阿尔弗雷德考虑到他长期居住、工作在法国,于是便最先向法国火药垄断机构“火药与硝石管理局”提供了他的这项发明专利。

不料,阿尔弗雷德的这一番好意反而遭到了他们的拒绝。

原来,在阿尔弗雷德发明混合无烟火药的前两年,法国的一位名叫维埃耶的化学教授也发明了一种很有希望接近无烟火药的产品。这种火药虽然在性能方面远远比不上阿尔弗雷德混合无烟火药,但由于维埃耶同政界有势力人物的关系,这种火药早已被法国陆军和海军方面广泛采用。

对此,阿尔弗雷德以讥讽的口吻说:

“一种赋予了强大权势的劣质火药,竟然会比没有后台扶植的优质火药更好!”

为此,阿尔弗雷德放弃了法国,转而去寻找意大利政府的支持,最终,意大利成为第一家接受混合无烟炸药的政府。随后,阿尔弗雷德就在意大利的阿维利亚纳,他的工厂内,创建了一个专门生产混合无烟火药的车间。

此后不久,意大利政府想要取得混合无烟火药的生产权,于是阿尔弗雷德就50万里拉的价格,将这项发明专利转让给了意大利政府。

没想到,阿尔弗雷德的这一决定触犯了法国火药垄断当局的一些权势人物。长期以来,他们对阿尔弗雷德在法国的枪弹火药实验就怀有恶意,尤其是把阿尔弗雷德的混合无烟火药视为维埃耶火药极其危险的竞争对手。于是,法国新闻界开始猛烈抨击阿尔弗雷德,指控他将混合无烟火药的专利卖给意大利政府的行为有损于法国政府的利益。

法国的一份报纸也开始捏造事实,诽谤阿尔弗雷德,称他从他设在巴黎附近的实验室可以监视由“火药与硝石管理局”主办的实验研究所。因为那里当时正在进行着由维埃耶发明的无烟火药的实验。

随后,阿尔弗雷德的实验室便被警察仔细地搜查了一遍,并被封存起来,他的枪炮和进行试验的许可证也被吊销了,工厂里正在进行的混合无烟炸药生产也被禁止,已经制成的试验用炸药也遭到了没收。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弗雷德的正常研究工作也中断了,这让他十分沮丧,决定离开这个国家。

在安排好这边的几个工厂的业务之后,阿尔弗雷德回到了瑞典,探望了他的大哥罗伯特,接着又去了设在意大利的阿维利亚纳工厂、英国阿迪尔的工厂和德国克鲁伯工厂,安排了今后的各种工作。

1891年,阿尔弗雷德离开了这座生活了18年的城市,将他的住所和实验室迁到了意大利的圣雷莫。

(三)

由于无烟炸药的发明,阿尔弗雷德在法国的生活变得十分不愉快,但却同时也引起了其他很多国家的浓厚兴趣。不久,黄色炸药时代的老对手阿贝尔教授也过来与阿尔弗雷德套近乎,并一度与他成为朋友。然而,这件事却成为阿尔弗雷德一生当中最为辛酸沮丧的事件之一。

1888年,英国政府设立了一个炸药专门委员会,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寻找无烟火药的生产方法,并且及时向国防部推荐这方面的新发明和新发现,然后再将这些发明或发现付诸使用。

在这个委员会的成员当中,也包括阿贝尔教授和德瓦教授两个人。于是,他们就以委员会的名义与阿尔弗雷德取得了联系,要求阿尔弗雷德经常将研制炸药的进展告诉他妈,并由他们转告给炸药委员会。

当时的英国,是个对炸药需求量很大的国家,所以阿尔弗雷德也很愿意与这个委员会建立密切的关系。于是,从1888年秋到1889年秋天,阿尔弗雷德与阿贝尔等人秘密地接触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并先后向他们提供了混合无烟炸药的配方、生产方法和样品的完整情报等。

根据阿尔弗雷德提供的炸药配方,阿贝尔教授与德瓦教授对阿尔弗雷德所发明的新炸药所用的各种化学成分和工艺过程都了如指掌。

在1887年,阿尔弗雷德关于混合无烟火药的配方是:同等分量的硝化甘油和可溶性硝化纤维素,加上10%的樟脑。

在拿到这个配方后,阿贝尔教授经过研究后,认为樟脑的挥发性太强,是一种不适宜的成分,于是建议阿尔弗雷德提供一个替代品。阿尔弗雷德经过研究后,又提出用丙酮来替代的建议。

随后,阿贝尔又告诉阿尔弗雷德,不溶解的硝化棉比可溶性的硝化棉要好得多,因为可溶性硝化棉的特性太变化无常了。

此后,阿贝尔教授就不再将进一步的情况通知给阿尔弗雷德了,而是开始和德瓦教授专心研究起这些轻易得来的详细资料,并在阿尔弗雷德提供的尔配方基础上进行了某些改动,将配方变成了58%的硝化甘油、37%的硝化纤维素和5%的凡士林,然后再用易挥发的溶剂丙酮制成胶状物质。然后,他们又将这种胶状物质挤压成条索状,取名为“线状无烟火药”。

与此同时,他们还瞒着阿尔弗雷德,迅速地在英国和其他国家申请了专利。英国军事部门接受了炸药委员会的劝告,决定购买阿贝尔教授和德瓦教授的专利,并将这种炸药应用于英国国防海军部队。

由于阿贝尔教授在英国的声誉和人缘关系,这项专利登记一度得到保密,阿尔弗雷德一点都不知道。其实阿尔弗雷德所发明的混合无烟火药早在1888年1月31日就已经在英国申请了专利注册,注册号为第1471号。

当已经拥有阿尔弗雷德混合无烟火药专利权的“英国达纳炸药有限公司”向国防部提供该公司所生产的炸药时,阿贝尔和德瓦的“线状无烟火药”的发明演变过程才暴露无遗。

这件事令阿尔弗雷德十分气愤,他立即向炸药委员会提出抗议,指责该会会员阿贝尔和德瓦剽窃了“混合无烟火药”的制作方法。为此,阿尔弗雷德还向阿贝尔和德瓦提出:双方共同合作设厂经营。

然而,这一合理要求却遭到了炸药委员会的拒绝。因为他们要独享厚利,而不允许向他们提供技术资料的阿尔弗雷德分得一杯羹。

由于诺贝尔炸药公司曾取得过阿尔弗雷德“混合无烟炸药”的专利,因而认为现在的“线状无烟火药”侵犯了他们专利,为此提出抗议,甚至决定向法院起诉,试图通过“友好的诉讼”来解决这一争端。

这件案子在当时曾引起了很大的轰动,英国报纸竞相报道这起诉讼案。案件被提交到上诉法庭和贵族院,拖延了很长时间。

可是,审判的结果却完全出人所料:所有的法庭都驳回了诺贝尔公司和阿尔弗雷德向英国提出的索赔要求,而且原告方还被迫支付了2.8万英镑的诉讼费。

法庭驳回原告诉讼的理由是:在阿尔弗雷德发明权的登记上,曾将配方含糊地写为“以可溶性着称的”硝化棉成分,而被告使用的则是比阿尔弗雷德的可溶性硝化纤维素要好得多的“不溶性”硝化纤维素。

于是,法院判决说,原告在申请专利权时,并没有包括被告所采用的“不溶性”硝化纤维素在内。虽然原告曾在法庭上清楚地陈述:“不溶性”硝化纤维素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变为“可溶性”。

最后,英国法庭偏袒本国专家,执意判断这种表达意味着不包括那些被认为是“不溶性”的硝化纤维素,而阿贝尔和德瓦教授制造的线状无烟炸药解决了如何用不溶性硝化棉和硝化甘油制造炸药的问题。

虽然诺贝尔公司和阿尔弗雷德在这场官司中败诉了,但在案子审理期间,阿尔弗雷德的开创性工作也逐渐被人们所了解。此后,许多有影响的人世及科学家都对国防部和政府提出了尖锐的批评。

阿尔弗雷德显然对英国法庭的判决表示强烈不满,金钱上的损失都是次要的,让他最痛心的是自己蒙受冤屈,他觉得这是对一位发明者成就的侮辱。因此,他的健康状况也受到了严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