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张卡明明在明尧的手上,为什么会跑到宋鼎哪里?汤亚君为什么要举报我,她的居心到底何在?问题是那张卡和汤亚君是怎么联系上的呢?这些事情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丝线而缝合在一起的?
难道,难道明尧……真的如承豪所说,这一切全全是为了报复我给赵静姝带来的伤害?抑或说是为了和承豪较劲?等等,好像又不对,如果明尧真的是这种企图,为什么姜奕华会那样和我说呢?为什么林清又会出言侮辱我呢?
无数个“为什么”在向晚的脑子里回旋盘转,向晚只听到脑子撕絮裂帛的声音在呲呲作响……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符明尧的电话,却无法接通的状态。
向晚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在坠落、坠落,打的去了符明尧公司,才知道他生病请假了一天。向晚的坠落的心又有些紧张起来了,他是故意生病躲着我,还是真生病了不想让我担心呢?
得,去他家探个究竟不就了了?
符明尧家的钥匙,向晚早就有了的。
她轻轻地打开门,寂静的房间里竟有些凌乱,这并不符合符明尧一贯的整洁风格,沙发面前的茶几上零零散散地放了几种感冒药。
明尧感冒了?
来不及细想的向晚蹑手蹑脚地走到符明尧的卧室门口,轻轻地推门进去,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符明尧默然不语。
睡眠中的符明尧很是安稳坦荡,一点也不拧巴。没有向晚期待中的那股凝重,也没有向晚想象中的那么天真。他依然是他,即使睡样都是那么真实真切。
停留在向晚心中的疑惑竟一点也不聒噪了,她伸出手温柔地触了触符明尧的额头,竟有些微微发热。感冒始终是睡得不踏实的,符明尧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望着眼前模糊不清的人。
向晚蹲下来,头倚在床上,握着他的手,轻声地说道:“我去给你熬点粥喝吧。”
符明尧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向晚温度远离自己的手心。
晚晚,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心在哪里?
在厨房忙乎了一阵子的向晚,端着煮好的白粥和小菜进了符明尧的卧室。她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打算扶着符明尧倚坐起来,岂料符明尧却是轻轻地拂开了她的双手,自己半立起来,坐在床上。
向晚微微一愣,扭身准备给他端粥喝,谁知这时的符明尧突发地握紧她的手,使劲一拉,让她顺势坐在床上。
符明尧的眼神注视着向晚,透出一股凶狠的戾气,竟让原本打算来兴师问罪的她心虚害怕起来。
片刻,冰冷的声音输送出铿锵的话语:“你是要光风霁月,还是要尧年舜日?”
身体一僵,向晚就这样眼神空洞地与他对峙着。
原来,自己先前的猜测与担忧始终是存在的,之前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他始终在意,在意自己与吕承豪的那一段情。它是横亘在他和她之间的山山水水,怎么也越不过、蹚不去。
“你说呀,我问你是要光风霁月,还是要尧年舜日?”
符明尧继续冷笑道,音量却是翻了数倍:“这很难吗?这对你来说是件难事吗?”
向晚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暴唳的符明尧。她定了定神,看着他轻轻地回答道:“没有光风霁月,又怎么会有尧年舜日呢?”
倾身向前,符明尧拽住她的双肩,厉声道:“何必在我面前说着这么左右逢源的话?我早就说过,比起老好人,我更喜欢takeside!”
缓了缓口气,却是加了劲地在她的双肩,向晚仍是木然地看着他。
符明尧咬着嘴唇狠狠地说道:“我知不知道,我最是讨厌举棋不定、四面玲珑的精灵?你简直就是那精灵中的精灵!”
话音刚落,却是使出全身力气把向晚往床外一推,没有提防的向晚就着他力度的方向侧身落在地上。向晚用手支撑着身体以便它不会全身落地,她把头抬起,狠狠地盯着符明尧,任凭着眼泪汩汩地流出,两人就这样无语地对视良久。
撑站着立起身来,向晚解下左手的手表,轻轻地摆放在符明尧床上,一言不语地出了他的卧室,他的房子。
直到听到大门“咚”的一声响,激怒的符明尧才有刹那的清醒。
他发狂地跑出了房间,以百米穿刺的速度去追寻着向晚的身影,看到的是向晚踏进了出租车……任凭他如何呼天抢地,远驰的车辆也听不到他的忏悔声。
符明尧突然觉得周身都充满着挫败感的因子,这种因子不断地在繁殖滋长,晃得他周围的世界开始跃起了激昂节奏的芭蕾舞。他趁着游丝般的体力蹭到了卧房里,颓然地坐在床边,伸手慢慢地从屁股底下掏出咯着自己的手表。他把这手表狠狠地拽在手心里,然后摊开看着手心那歪歪斜斜不成样的表纹,“啊”声捅破房间悲哀的气氛,缭绕着不漫开。
晚晚,你的心在哪里?晚晚,你的心在哪里?
晚晚,我们就这样完了吗?我们就这样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