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查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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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头

医院,一向是大家认知中阴气极重、脏东西频繁出没的地方,对此我不置可否,那里的脏东西大多是病死或者死于医疗事故之中,由于大多为非自然死亡,属于枉死,因此往往会化为阴魂而不散。

于杨文逸高三那年,其母亲被检查出了肿瘤,经检验,是恶性,也就是癌,到至晚期,据医生说过不了三个月。

当杨文逸望着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母亲,泪水不知不觉已是打湿了衣领。

自小到大,母亲给他的感觉便是坚强与自信。

此刻的他很难将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插满管子一脸病容的憔悴女人与他那坚强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在市里一家肿瘤医院治疗了两月后,并未有任何好转,家人便决定将其母亲转院去S市的一家非常出名的肿瘤医院。

其实杨文逸,包括其母亲都是很清楚,那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但不忍心拒绝他与父亲的恳求,最终还是去了。

不知道是因为那家肿瘤医院的声名在外,亦或者是那年得癌症的人特别多,当得他们到达之时已是没有空闲病床,托人找关系之下终于在两天后挤出了一张床位。

那间病房并不是很大,但却足足塞进了八张病床,让得本就并不宽敞的走道显得分外拥挤,一股混杂着消毒水与饭菜的味道充斥着病房,让得刚进去的人很不适应。

窗户是封死的,只能打开一道口子,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窗帘将阳光挡在外面,只有着天花板上的炽光灯将房间二十四小时都照的如同白昼。

到得晚上,房间里便是响起病痛的呻吟与呼噜声的交响曲。

杨文逸母亲睡眠本就不好,加上病痛的折磨,在这样的环境里更是久久无法入睡。

“儿子,要是有一天妈不在了,你会想妈吗?”

杨文逸母亲的话语顿时于其耳畔响起,望着病床上那因病痛折磨而瘦成皮包骨头的母亲,杨文逸只觉得鼻尖发酸,刚欲开口说话便是为抽噎所哽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母亲见得他这般模样便是在轻叹了一口气后,微闭起双眼,不再言语。

于其母亲邻床的是一位看样子约摸五十岁左右的妇女,蜡黄色的脸庞之上布满了各种不知名的斑点,稀稀拉拉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深陷的眼眶中,双眼无神,让得人一看便是知晓其病的时间不短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通过短暂的攀谈杨文逸大致了解了知她的一些情况。

邻床女人姓孙,得的是乳腺癌,发现的时候已是晚期,而她那负心汉丈夫在见她这般模样后则是卷走家中大部分财物,弃她而去。

这让得本就病重的她再次遭受打击,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眼前这个看似五十有余的她真实年龄仅三十多岁。

正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让人不禁为之感慨。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每天除了出去买饭之外,杨文逸便是待在病房里,陪着母亲。

或许是治疗得当,也可能是杨文逸的心理作用,他发现母亲的气色居然比刚到这的时候好多了,这让他不由得欣喜若狂。

而邻床的那位孙女士病情却越发严重起来,咳嗽的频率不断加快,病痛的呻吟声亦是加剧,原本尚还存有一丝清明的眼睛已是浑浊不堪。

直到有一天晚上,大约十一点左右,杨文逸出去买宵夜回来,刚放下宵夜,转身的刹那,目光不自觉地扫过邻床床铺。

也就在这时,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孙女士的床铺上居然坐着一个身着医院病服的老头。

一个多月以来,根本没有哪怕一人前来探望过孙女士,加之又是到至半夜,况且这身着病服的老头根本不是这个病房中的病人。

故而一时之间,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干瘦老头多多少少透着些许古怪。

那是一个颇显枯瘦的老头,坑坑洼洼的面庞上布满了老年斑,一只干枯手掌撑着床沿,斜着身子望向病床上的孙女士。

就这般直勾勾地望着,不带丝毫修饰。

然而,就在杨文逸刚欲开口说话之时,一名护士小姐走了进来。

只见她手提一瓶点滴走至孙女士的病床前,看样子是要给孙女士换点滴。

可是,她似乎并未察觉到那个枯瘦老头的存在,换完点滴便是出去了。

要知道按照医院规定,十点以后便不允许病人去其他病房影响他人休息了,而这名护士小姐则是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床铺上所坐着的老头。

当得杨文逸再次将目光投向那颇显怪异的老头之时,只见他仍是一手撑着床沿,但另一只手臂却是高高举起,手掌紧握成拳,然后在他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对着孙女士的胸膛便是狠狠地砸了下去。

待到拳头落至孙女士胸膛上时,已是熟睡下去的孙女士伴随着老头拳头的落下而剧烈咳嗽起来。

但诡异的是那砸下的拳头落在孙女士胸膛上却并未引起孙女士身体的任何颤动,仿佛老头并不是砸在她的胸膛之上,而是砸在了空气上一般。

似是对孙女士的剧烈咳嗽很满意,枯瘦老头再次抡起拳头朝着孙女士胸膛砸下,然后又是听得孙女士一阵剧烈咳嗽,但这次孙女士却睁开了双眼,缓缓直起身来,倚着靠背坐了起来。

拿起桌上的保温杯,费力地拧开盖子,泯了口水后才继续躺下。

从起身到躺下她都未曾发现这个老头的存在,这无疑让得杨文逸有些确定了老头身份所在。

虽说医院常有灵异事情发生,但发生在自己身旁还是这般近距离,无疑让人感到有些恐惧。

见到孙女士躺下,老头再次抡起拳头砸向孙女士胸膛,一下又一下,每次砸下都是会引起孙女士一阵剧烈咳嗽。

而老头似乎对此乐此不疲,足足砸了有三十五下之多,杨文逸不知道为什么会数计的如此清楚。

或许是砸累了,亦或许是三十五代表着一个特殊的数字,总之老头没有再对孙女士出手。

在此期间,杨文逸多次想要喝止枯瘦老头的疯狂举动,但目光落在病床上的母亲身上,让得他不得不作一回看客。

他害怕他的喝止声会令得老头勃然大怒而对其母亲出手,他不能为了一个萍水相逢之人而让自己本就病重的母亲再次陷入险境!

老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面无表情地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直到病床上的孙女士呼吸声陡然开始加剧,紧接着张大着嘴巴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极为平常的呼吸对于此刻的她来说都再困难不过。

杨文逸尚还在为这一幕而有些目瞪口呆之时,病床上的母亲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冲着他急切地说道:“快按铃叫医生来,她快不行了!”

闻得母亲的急切话语,杨文逸赶紧起身按铃,只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一名护士小姐便是快步走了。

刚欲开口说话,在见到那已是差不多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孙女士,急忙掏出对讲机道:“二十七号病房有病人不行了!”

随即拿起病床后的氧气管给孙女士接上了。

不到一小会,一名医生与两名护士便是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熟练地给孙女士按上心电仪,用手翻了翻孙女士的眼皮,努力做着一些抢救措施。

可是,在数分钟过后,孙女士床头柜上的心电仪便是再无波动,呈一条直线并发出持续的嘟声。

当得医生有些无奈地给孙女士盖上白布的那一刻,坐于孙女士床铺上,一直冷眼旁观的老头却是于嘴角咧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心满意足地下了床铺,缓步向着门外走去,紧接着蓦地消失在了拐角处。

“哎,可惜了。”

杨文逸的母亲感叹了一句。

“嗯!”

随着老头的消失杨文逸也是回过神来,出声附和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