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且待花开——我的冰山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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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未遂的告白2

楚天一路低头疾奔,人群灯影在身旁飞快掠过,她却了然无觉。脑海中似已一片混乱,又似只余大段空白。竭力地想要逃离,但又能,逃向何方?

无数画面如被割裂的眼泪,不依不饶地从眼前闪过。那些竭力要忘记,要忘记,却永远不能——

——苍白的墙面,苍白的地板,苍白的床单……一片苍白……

——急急奔跑的脚步声……错杂纷沓……心脏剧烈撞击着胸腔,如同无常催命的脚步……

——小一……小一……小一……

——鲜血!红得耀目,似一朵血红的大丽花绽放在胸膛上……苍白的脸……紧闭的眼……

……小一!

为什么会忽然想到这些……

下意识地拐上一条最熟悉的街,却蓦的停了下来——

——回家么?

不……

回去,又有什么用。

慢慢转身,向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再普通不过的小区,再普通不过的小楼,再普通不过的楼梯,再普通不过的门……楚天看着那门缝中漏出的灯光,淡淡的柔光,淡淡的暖意,让心中某个角落莫名一痛,却终于再不是方才那样无依无着的孤独。

其实……

一分分抬手,摸到了门铃。

……现在的我,到底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

指尖微一用力,清脆的铃声顿时在屋里响起,轻快悦耳。数秒静默,蓦的似有道门被拉开了,随后便是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楚天的手无声握紧了。

终于,脚步声停在了身前,“啪”一声锁响,大门开了,明亮的灯光顿时涌了满地,屋内温暖的空气卷裹而上,轻轻拥住了门外的少女,温柔一似门内少年无数个不经意的刹那悄然流露的心绪。

“谁?”

淡漠的声音戛然停止在了喉间。下一秒,门被霍的推开了,何远浩跨了出来,皱眉道:“女人,你这是怎么回事?”

楚天有些茫然地抬头,正触到少年的眼睛,淡若冰河,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深深隐藏着不愿言说的担忧。一瞬间,似有一根弦轻轻断裂在了心里,所有的坚强,哗然碎裂。

何远浩只见眼前这大异于常的女人眼里蓦的笼上了一层水雾,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眼前一花,一团红影已撞进了怀里。乌发披散的少女紧紧扯住了他胸前衣衫,微微颤抖如同受惊的小鹿,似生怕一放手,你就会,消失无踪。

你……不可以离开……

“你——”

何远浩的瞳孔骤然一缩,所有思维被倏的斩断了。在她扑来的一瞬下意识躲开的双臂就这样突兀地悬在半空,进退维谷,只怕稍稍一动就会引发什么更严重的后果——

——这个,到底是,什么逻辑……

突然,他轻轻一震,理智的判断悄然消融。胸前,温热液体悄悄蔓延,触到他的皮肤,怆然心惊。

镜片后那凝固许久的目光渐渐柔软,手臂一分分垂落,略略一顿,终于笨拙地在她肩上拍了拍,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她的肩。

泪若涌泉沾湿了他的衣襟,不断扩大的水痕漫漫画出不规则的形状,不动声色地圈起两个总是游离着的灵魂。这一刻,这么静,这么近,细小碎石“扑通”一声坠入湖心,迅速地沉没,但那波纹,却再不会消敛。

一声低低的啜泣蓦的打破了寂静。何远浩顿时一凛——

“我要回去了。”

楚天突然推开他站了起来,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但还不待她迈出一步——

“不行。”

一飞秒内恢复了冷静眼神的少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将她拉进屋,“砰砰”两声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站在了门前,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你这种状态走在路上,假如明天报纸登出什么中学生车祸横死的新闻,我一点都不会奇怪。”

这种寒冷无比的幽默……要是在平时楚天早已跳了起来,但今**却一语未发,低头推开他就去开门——

“上次你住在我家,我说过,是有代价的。”

何远浩冷冷开口:“代价就是,你今晚留下。不过,如果你觉得言而无信不算什么,那就请便吧。”说完再不多言,竟就这样转身朝屋内走去。

“什么都不许问我。”

低低语声突兀响起,略带几分沙哑,全不似平日的清脆明亮。但何远浩却淡淡笑了,停下脚步,回身站定,唇角微扬:

“好像我很有兴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