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年轻时做新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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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天生辽阔

莫小米

旅人自大西北归,摄回三大堆照片。

我拿起其中的一帧。古老的天地间,方方正正一座土砌的围墙。

“这是什么遗迹?”

“这是当地的民宅。”

民宅?只见围墙,房子在哪里?旅人解释说,那围墙其实很高,只不过在蓝天底下看不出来。那房子很矮很小,只是从围墙一角的半高处斜出一片屋顶,垒起一截矮墙算数。从这个角度拍过去,房子正好被围墙遮没,严格讲那不是房子,那只是围墙的一部分。

他又特意让我看另一帧。男女老幼,均紫红脸膛,黑亮眼珠,围坐于一炕,那么紧,那么挤。他说,这就是那房子里面的景象了。

心下奇怪,又不是在繁华都市,为争取几个平方米的住房面积煞费苦心。天地那么大,他们为何不将居室弄得稍稍地宽敞一些?

旅人说,他们不稀罕什么宽敞!在走来走去都辽阔无边的地方,人和人紧挨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温暖、亲密、安全,不是吗?

看起来,我们是想用尽量大的空间来抵挡外面的拥挤,他们是想用尽量小的空间来隔绝外面的空旷。

只可惜,受尽逼仄的我们,把个人空间拓展得再大也还是不免逼仄,要不怎么常常需要宣泄,需要透气,需要放飞心情呢?

天生辽阔的他们,又偏偏浪费了那辽阔世世代代,他们只需要那么小的一点点就足够了。

心香一瓣

世界上比海洋更宽阔的是蓝天,比蓝天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

只要心是辽阔的,物理空间再小也不会感到拥挤;反之,如果心浮气躁、心胸狭窄,置身再空阔的地方也会有压抑感。

其实,我们真正需要的仅仅是一方小小的地方,占有的其他空间都是多余的。可是总是有那么多人不知足,想方设法拓展自己的利益空间,甚至不惜触犯道德和法律的底线。

“人和人紧挨在一起才是最好的,温暖、亲密、安全”,只有人人具备民胞物与的博大情怀,我们的社会才能温馨、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