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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诗与政治

[意大利]夸齐莫多毛信德等译

诗,即使是抒情诗,也始终在“发言”。听众可能是诗人自己,或是玄思的内在,或一个人,或上千人;另一方面,自我陶醉的感情,像是一个圆圈向内转回到本身;并利用头韵和呼应的音韵,回响着历史上被遗忘的中世纪的其他人的神话。

获之不易的诺贝尔奖,会引起每一个国家每一个党派里的每一个人的兴奋——显示出它的普遍性,而且无论是作家、诗人或哲学家都有机会成为候选人。然而,文化始终摆脱不了野蛮的反复威胁,因为野蛮全副武装。并由此引起意识形态的混乱在我周围。在这里,是最古老的文明之一,北欧的文明在其艰难的历史进程中,与争取人类自由权利的人并肩作战。该文明已产生了人道主义王国和王后,伟大的诗人和作家。在这些诗人中,无论是过去的还是当代的,在今天的意大利都是家喻户晓,即使这种认识只涉及那不安的气质和坚韧精神的负面。有维金族寓言式的回忆所启发的讽刺鬼神,这些难念而富有音乐性的名字深受人们敬仰。他们对我们说的话,比颓废中已经埋葬了的文艺复兴辞藻灰尘的其他文明的诗人,更强而有力。

当我肯定瑞典及其人民透过他们的选择,一贯激励并影响了世界文化,我的意思不是在颂扬和巧饰地庆祝自己,而是要批评欧洲的心智状态。我说的是任何作家将协助改变世界,似乎有些一相情愿,或者只是相对的真理,但为了辨明骚乱和顺从,只要想象诗人在他们自己的社会和其他地方所激起的反应便可知道。

众所周知,诗人是在孤独中展现自己,向四面八方扩展的;由独白传达给社会,而不是社会的或政治的手段。诗,即使是抒情诗,也始终在“发言”。听众可能是诗人自己,或是玄思的内在,或一个人,或上千人;另一方面,自我陶醉的感情,像是一个圆圈向内转回到本身;并利用头韵和呼应的音韵,回响着历史上被遗忘的中世纪的其他人的神话。

今天,我们可以在地球上以绝对的意识来谈论新人道主义——并非人人平等的新人道主义。如果诗人自己发现立足于由他的精神和才智所构成、临时的物质结构中心时,难道他人是危险的人物吗?问题不在修辞上,而是真理的一种省略,今天的世界似乎和反诗派联盟,对世界而言,诗人之真正存在,是有待克服的障碍的,而且是必须消除的障碍。但从另一点看,诗的力量是在有组织的社会中得到勃发。要是文学游戏会使人感性的逃避,那么人道主义所启发的诗的活力便会荡然不存。

我常想到要为北方人,以及黑暗大陆或东方人写一首诗,因为诗的普及性可以说是决定其形式和风格的(既诗的语言的集中性),但普及性也表示一个人为同时代的其他人所做的贡献。这一特征不是基于抽象的概念和损人的道德——设计道德时更糟,而在于直接的具体形象和独特的精神状态。

我对美的观点,不仅以和谐为美,而且以不和谐为美,甚至不和谐才能达成诗的美的标准。不管你对绘画,雕塑,音乐美感,道德和批评等问题的看法是否相同,不管喜不喜欢,都是一样的。希腊美早已被当代人所损害,当代人之破坏形式,只是为了寻求新的形式,来作为他的生命的“准则”———即透视自然的真正工作。我谈到的诗人,他们的简朴和不完美的天性,都是从人的语言逐渐建立起本身的真实存在。但这种语言是由真挚合理的语法构成的,并非虚构。生命的每一项体验,无论是亲身的还是感觉的,起初都是有关无法意料的道德转变。本身逐渐显示出精神的不平衡,害怕在历史的重压下业已崩溃的精神状态会延续下去。对于文学家和一时的评论家而言,湿热始终保存着不确定的记录,始终玩弄现实的神学。当然,评论家可以说那样的诗不过是沉闷地重述新艺术,重述那写诗之前并不存在的语言而已,使诗形成的历史也因此而推翻。也许诗人是能够忍受孤独,并对包围孤独的最冷酷的东西起名,这难道是诗人恶意的表现吗?也许是的,因为没有人能为刚读过新近诗人一首诗的那些人的沉默进行填补,当然这不是指怕读了一组15首或20首诗,会使自己真正脆弱的那些评论家。在政治分歧的年代里,纯洁的概念仍有待研究;在这个世纪中,许多诗人迷失了方向,很少具有人性。他们最近的诗史作品始终被人投以怀疑的眼光,不知道里面具有多少对人类心灵的了解。

作者简介

夸齐莫多(1901—1968),意大利著名诗人。自幼酷爱诗歌,15岁发表习作。第一部抒情诗集为《水与土》。对西西里、对在家乡度过的童年的缅怀,是反复出现于《水与土》和此后发表的诗集《消逝的笛音》、《厄拉托与阿波罗》、《新诗》的主旋律。他的诗,驰骋丰富、想象浪漫,善于运用立意新颖的象征、隐喻、联想,在梦幻与现实、回忆与写实的交织中建立起艺术形象,兼备绘画的鲜明色彩和音乐的优美音韵。1959年,他因“充满古典热情的抒情作品表现现代人生的悲剧”获诺贝尔文学奖。

心香一瓣

“千古文章未尽才”,文学常常会受政治所限,而不能真实地传达作者的思想和感情。诗又因为有着含蓄的特点,读者更不容易深刻体会到诗人所要传达的思想和感情。

要使诗歌散发出它们真正的魅力,就需要有一个良好的政治环境做保障。只有在理性民主、自由开放的社会环境中,诗人内心的价值观才能变得清晰和坚定,创作出来的诗才能是心灵的真挚表白,诗歌才能确立起应有的社会地位。

所以,对于诗歌的发展,政治应该具备一种包容的理念和态度。无论其主旨是赞扬还是鞭挞,只要有利于社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就是优秀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