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杨梦溪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有人骂骂咧咧的从车上下来查看,她才恢复了意识,急忙爬起来四处寻觅。
于知君用了稍长的时间才恢复神智,也迅速爬起来,快步到她身边,抓着她打量“梦溪,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梦溪摇头,对刚刚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
那开车的司机见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又开始骂起来:“两口子吵架别他妈到大马路上寻死,也不嫌晦气。”
“闭嘴!”于知君也是一肚子火,和这种人自然就没有必要注意什么教养礼数“你没看到已经黄灯了吗?赶得急就能投个好胎?”
“怎么?你行人闯红灯在先,还有理了?!”那司机也不是个善茬,当即抓住了于知君的肩。
于知君瞟一眼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又看看梦溪,不紧不慢的伸手,把她长发里混杂进去的两根草芯弄掉,才冷冷开口“你最好现在放开我,不然我不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司机正欲挥拳,梦溪却一个挺身,双手架住了他的胳膊“这位大哥,我们不是故意挡你的路,对不起,刚刚是我冲动了。如果你的车有什么损失,我会赔偿。”
那人见于知君一脸狠戾,再转头看看自己的车,开出价码“五…三千。”
“好。”梦溪急忙爬回草丛里找自己散落的背包。
于知君看着她惶急的身影,咬咬牙站起来与司机对峙,“你是不是看她好欺负就没完没了?这家还有主事儿的呢,别跟我耍花样,滚!”
那人扯着嘴笑。
梦溪已经拿回自己的包,站在身后拉住于知君的衣服,另一只手把数好的钱递过去,那人迅速接过,大步流星的走了。
“你!…”于知君还要追上去,梦溪却紧紧的抱住他胳膊,他回头看她,却见她恳求的摇头。于知君甩开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旁边的人行道上。
梦溪被她甩的退了一步,愣在原地三秒,才想起该跟上他。刚刚他明明警告了她,也喊了她,一定是阻止不及,才会扑出来救她。看他走路的姿势,方才一定是被撞到了。她心里着急,跑了几步追上去。
“于知君你腿受伤了?我们去医院。”
“你别管。”于知君冷冷的丢下三个字,继续往前走,在一个垃圾桶边停下来,他用手按着喉结咳了两下,朝垃圾桶里吐了口痰。
梦溪跟的近了,自然看到那其实是一团血,心中一凌,惊呼出声。
“不碍事儿。”于知君挥开她又欲伸出来扶他的手,而后往前走了几步,在路牙子上坐下来。
梦溪亦步亦趋的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兀自坐在那揉腿的男人。
“杨梦溪,你真就那么讨厌我?”他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口气平淡的发问,“我是蛇蝎吗,让你避之不及到连命都不要了?”
“我…”不是故意,但梦溪没能把否认说出口,刚才她确实被他气得昏了头,才会那么不管不顾的跑开,耳盲眼盲的冲到马路上,遭致祸端。
于知君似乎不需要她回答也知道答案,不觉深深叹了口气“以前我那么宠你,你当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是真的难住了梦溪,她张口结舌的站在那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男人。
“没有第三次,杨梦溪。”他又坐了好一会儿,站起来再次看看她,除了手背上几道被青草划破的细细的口子,并没受什么伤。他盯着她,良久才接着说:“如你所愿,我走。”
梦溪呆在原地,耳边环绕回响着他冰冷的话语,看着他消融在夜色里的背影,泪如雨下。
梦溪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小区,门一开,满室悄然,一小时前他们明明还在为了疏通管道这个目标齐心协力,她打开灯,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总共来过这里三次,第一次是被她推得跌倒在楼梯上,不甘心的追上来硬闯进门,却连脚都没迈进客厅就被她赶走了,第二次是乔琳扬言她生病,原本等在楼下的他着急的冲上来,送他们去医院才避免了乔琳发生意外,第三次是刚刚,她又遇到棘手的事,他再次火速赶来。
每一次,她对他都没有好脸色,可是他都不在意,像过往时候她常常耍小脾气或真生气了对他大喊大叫,他都是一笑而过。分开这几年里,她一直觉得他不过是不在乎,才会不恼不怒,但刚刚他那个问题又意味着什么?她心中一团乱,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却被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思路。
在乔琳的再三催促下,梦溪简单收拾下,才赶到医院陪她吃晚饭,
一进门就见乔琳半躺在病床上拿着遥控器无聊的换着台,梦溪看看时间,担心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乔琳盘腿坐起来,把遥控器扔到一边,“彭昱哲上手术了。我一直等你呐,不是说好了一下班就过来,这都8点了。”
“家里下水道堵了,修它花了点时间。”梦溪走到沙发边,放下背包,收拾饭菜放进微波炉重新加热。
“是吗?下水道的味儿是不是很刺激,瞧你眼皮都红通通的。”乔琳快言快语,踩着拖鞋下床,走到她身边,生怕错过什么似地,“老实交代,是又跟那谁吵架了?”
梦溪摇头,把碗筷都摆好,又去烧上热水,“先吃饭吧。”
“不想说就晚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