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周周三下午进行了本次活动方案评选会议,汪竞与其他三个经理同台竞技,梦溪跟乔琳一样列席最后排,听着他们在台上高谈阔论。
“啧啧,拿着别人的案子讲这么HIGH,不怕牛皮吹太多闪着舌头哇。”
梦溪斜一眼乔琳,她马上端坐目视前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我刚刚什么都没说。”
梦溪在纸上写了一行话:其实改动很多。
乔琳看了她一眼,继续端坐目视前方。
最后公投,果真梦溪所在组获得最高票。只听宣布结果的声音是从总经理的笔记本里传来的:“汪竞,恭喜你!”
在场的人都鼓起掌来,梦溪跟乔琳也只好跟着附和,虽然还在状况外。
午饭时候,乔琳跟梦溪咬耳朵:“今天会上那个笔记本魔音是总公司的少东。真强大。没想到吧?”
梦溪也惊诧,只是一个常规活动案而已,难道革新的风头已经向西北方向吹来了么?这位新少东的表现还真抢眼。不过与此同时她也明白,自己算是被贴上了某种名为“汪竞的人”的标签。
连着三天,乔琳都没有回合租屋,也没去公司上班,梦溪虽然担心,但知道她是跟梁屹在一起也不好多问。诺诺来了这几天,她都忙着照顾他的起居,陪他做作业玩耍。
诺诺玩的有些乐不思蜀,等宗越峰来接他,就躲在梦溪身后,抓着她的风衣不肯撒手,两个大人都有些无奈,最后还是诺诺提出条件,叫爸爸请他们吃饭,吃完才肯回家。看着宗越峰诚恳的邀请,梦溪再次妥协了。
宗越峰开车带着他们往郊区方向开,有一个专门做本地菜的馆子,他经常光顾,梦溪听他说起过,那里的饭菜有小时候的味道。当时或许还有些感怀,现在梦溪只是不愿意跟他呆在一起,于是就建议去另一家相熟的饭店,宗越峰何等聪明,自然听了她的建议,下个路口就调转车子,很快找到了目的地。
菜上的很快,诺诺不停的往梦溪盘子里夹菜,自己却不吃,眼看着碗里东西小山一样堆起来,他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倒像是着了某种好玩游戏的迷,把菜摞高高。要是往常,宗越峰一记眼风就可以制止他,今天却偏偏悠然的切着牛肉,看着诺诺为所欲为。
梦溪不得不出声:“诺诺自己也吃点,不要给老师夹了。”说着顺手给诺诺剥了一只虾放到碗里。
诺诺倒是很听她的话,乖乖的夹起虾肉吃了,还嘟囔着再要3只虾,梦溪只好再帮他剥。
宗越峰看着身边一大一小,淡笑。这种感觉,久违了。
诺诺很快吃饱了,跑去玩饭店内院的游乐器材,只剩下两个大人,沉默的吃着菜,
梦溪正对着碗里的菜发愁,就听对面的人叫她,“溪溪,不合胃口就别吃了,我叫服务员过来,重新点一些,这么久不见,你瘦了,得多吃点。”
“没关系的,宗先生。”梦溪急忙制止他,“我不是很饿,吃这些就好。”
“看来,我们很难再回到以前了。”宗越峰仿佛是做判断,又仿佛是在感慨,“溪溪,我后悔了。”
以前?梦溪抬眼看着他,她以为他们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让那一篇翻过去了,原来不是。
那是她教诺诺的第二年,有一晚诺诺发高烧,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效,她跟保姆把孩子送到儿童医院,期间一直打宗越峰的电话,他大约是在参加宴会,挂断了2次,最后才接起来,听了她的描述,仿佛是气恼,“这是多大的事情?我花钱雇你们照顾他,连个头疼脑热都处理不了?”
看着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孩子,梦溪也生气起来,忍不住跟他大小声。
熟料,电话那头的男人更气急败坏了:“杨梦溪?!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你记住,你只是孩子的老师,不是他妈妈!轮不到你多管闲事。”顿了一下,又戏谑道:“还是说,你真有这个想法?我今天谈成了一笔大生意,高兴的很,你得抓住机会。”
梦溪愤愤的挂了电话,仔细回想了一下,自觉自己没有做的逾距的地方,怎么就被他形容的那么不堪入目。
第二天,宗越峰若无其事的来医院看诺诺,帮他办出院手续,跟梦溪道谢,解释说前一晚喝的酩酊大醉,不知道儿子住院的事。
梦溪却无法轻易忘却他那番话,诺诺越来越依赖她,她不得不经常跟着宗越峰一起,带诺诺出去吃饭、游玩,有时候难免会碰到他的熟人,被那些意味深长的眼光盯着,谁也不会自在的,梦溪面皮薄,最后还是认真的摊牌了。
哪知宗越峰听了只是淡淡的笑:“溪溪,我以为我并不差。”
梦溪仿佛一个机灵,恍然大悟。比起纵横商场多年的宗越峰,她在这方面的表现真是差强人意,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宗先生,您的抬爱我受不起。梦溪自认没有什么逾越之举,如果给您造成困扰,那我只好停止给诺诺带家教。”
“看来是我狂妄了些。不过,让你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眼前,确实是有些困扰,”宗越峰盯着她的脸,净白秀丽,眼神明亮,跟诺诺妈妈一样,是他心仪的哪一类女性,不过在感情方面他从不强人所难,只道“明天我叫秘书把工资结算了打到你卡里。这2年辛苦你了。”
如此坦然,梦溪反倒是松了口气,点头应承下来。尽管她很喜欢诺诺,但并不愿他参杂进大人的感情世界。后来诺诺给她打过几次电话追问为什么不去看他,梦溪都以学校课多为由搪塞过去,他已经长大懂事了许多,从幼儿园毕业,进入小学,外面的世界有许许多多未知等着他,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所以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时间他们再没联络过。
现在,宗越峰说他后悔了?后悔什么呢?梦溪不想细想,也没追问,拿过餐巾纸擦了擦手,又使劲按了按手背,才端着滚烫的茶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眼睛盯着窗外诺诺欢乐的身影,现在的他性格外向了很多,才出去一会儿功夫,就跟在那玩的另外两个小孩打成了一片。
梦溪看的有些出神,连宗越峰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直到看见诺诺玩的满头大汗,朝着饭店门口跑过来,宗越峰不知俯身跟他说了什么。诺诺点头,背起书包跟着爸爸走出去,径直开车走了。
她回神,忍不住叹息一声。被那样骄傲的男人喜欢,是三生有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