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溪。我是于知君。”他尽量稳住声音,“你下班了吗?”
“还有半小时。”她大约是在办公室接的,声音很低。
“我遇上点麻烦。”他坦言,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境况,听得对方没有回应,他猜想大概梦溪又以为自己骗他,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思索措辞,“如果我有什么事,你一定要亲口告诉妈,要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才说,这两年她心脏不好,我怕她受刺激出什么意外。”
早前,梦溪一直是随着他叫妈的,于知君很孝顺,他妈妈于映很和善,那时候偶尔他会带她回于映的住处吃饭,于映待梦溪也很好,还把她家祖传的戒指送给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留着,记着她的笑容和做的可口的饭菜。
“你到底怎么了?说这种怪话”梦溪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有些不耐烦又急于探寻真相。边说边出了办公室。虽然鉴于前几次的经验,她现在很忌惮这人,但她也清楚他的性格,断然不会拿他母亲做借口或者开玩笑。
“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于知君似乎听出她的焦急,居然笑出声来。
“于知君!”梦溪觉得自己被耍弄了,不免气愤,但又听得电话那头轰隆隆的声响。心里一紧,有不详的预感,“什么声音?你在哪儿?”
可是完全没有人回应。很快电话便挂断了,只剩听筒里传来的忙音。
她急忙拨回去,却提示无法接通。
梦溪慌乱无措,原地转了几圈,才急忙奔回办公室,把乔琳叫出去,脸上的焦急已经掩饰不住“乔,有件事,你必须帮我。”
“什么啊?这么严肃。”乔琳正窝在工位上打瞌睡,现在意识还不甚清明,完全没有注意到梦溪的变化。
“我需要乔叔叔帮我,找电信公司的人查一查,这个号码最近的通话记录。”
“做什么?抓奸?出卖隐私换钱?”乔琳打了个哈欠。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人命关天。”梦溪把手机直接塞进了乔琳手里“你现在就给乔叔叔打电话!”
乔琳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精神一震,急忙拿手机拨通了父亲乔闵文的电话,还没说两句,就被梦溪抢走了。
“乔叔叔,是我,杨梦溪,求求您,帮帮我。我朋友。他…”还没说完,她就哽咽了,“我联系不上他了。刚刚我接到电话,他说遇到了麻烦,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我需要知道他在哪。”
上次分开已经是半个月前,于知君报备说他要出差,不管她越不愿意听,搭不搭理。可是这次话才说了一半,他又莫名提到他母亲,必然是出大事情了。
杨梦溪开车赶到青河县的时候,于知君的电话终于能接通了,“你在哪?”她劈头就问。
“遇到洪水。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于知君的声音若无其事,反而衬托的梦溪是关心过度,她不禁恼火,语气强烈“我问你在哪!”。
“E市青河县医院302病房。”于知君刚回答完,电话就挂断了。他抬眼看看挂在病床右上方的吊瓶,起身下床,把吊瓶挂到移动输液架上,打算挪动着架子在地下活动活动,来医院已经超过6个小时,躺的浑身僵硬怪难受。
不给几分钟,病房门哗啦打开了,来人看着他,浑身上下除了输液的手臂,没有一点受伤的迹象,她往后退了一步,又看看门口的病房说明,转身就往外走。
于知君见到梦溪来,又惊又喜,但还不及开口说话,人就走了,他拔掉输液管,追了出去,她像只灵越的兔子,很快就到了一楼,他不得不大冲着出口大喊:“杨梦溪!”
整个楼层的人投来或关切或探究的目光,梦溪仓皇的步子停下,站在取药窗口前不动。
于知君疾步追过去,伸出右手握住她的衣角,努力平息着因焦急而发的粗喘“来了都来了,话都不说一句就走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也是。你原本是赶着来这替我收尸的,当然不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