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欧阳傲的速度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他们才走了半个时辰左右,欧阳傲又出现了。只是这次不再像以前那样潇洒地站在某个高处背向着等他们,而是用两把武器撑着地,像一头饿狼一样,向着衡儿就咆吼要天魔诀的第二层。衡儿也看出他眼睛里面的血红色,知道他现在很难控制自己,所以马上就给了他心诀。黄药师本来有个大胆的想法,在他魔功退的时候攻击他,但因为衡儿在,他不敢冒这个险。
欧阳傲得到第二层之后,又对衡儿吼,说如果黄药师和衡儿再次想逃走的话,下次一定会杀了他们。衡儿听了马上点头,但她心里面却不是这样认为,现在欧阳傲就像中了毒一样,天魔诀后面的几层对他非常重要,他怎么敢轻易对自己动手呢。现在他们的关系很紧密呢,欧阳傲很想杀黄药师,又不敢杀,这个杀和不杀之间的平衡点就在于天魔诀,衡儿就在衡量着这个平衡点间如何救走黄药师。本来就杀人不眨眼的欧阳傲,现在更是变得可怕,如果一不小心影响了平衡,他就会控制不住或者不想控制向黄药师动手了。
欧阳傲又发作了,他痛苦地呻吟着,突然间想扑向衡儿,黄药师早就准备好了,于是和他扑在一起,并叫衡儿快快离开。衡儿知道现在的欧阳傲已经丧失神志了,也马上向着他们原来的方向跑了。黄药师则被欧阳傲打得也运行天魔诀来抵挡,他想趁机会向欧阳傲下手,因为他很有经验,欧阳傲继续练上去第三层之后,可能就会稳定一点,那样就更难下手了。
艰难地打了一刻钟左右的时候,欧阳傲才慢慢退功,身上的衣服都被他膨胀的身体撑大了,两把武器也丢到一边了。还是黄药师有经验,他身上的东西都带得很牢,他知道欧阳傲现在的身体开始发痛,这种痛是很难忍受的。他也偷偷地握紧了玉箫,准备打机会向他下手了,他知道机会很难得,但一定要准确无误。
但当他正要下手的时候,看见欧阳傲痛苦的表情,竟然愣了愣,也就是这么一愣,欧阳傲又咆吼着发狂了。黄药师想不到他连魔功发作和退功的时间都会快得这么厉害,又不敢动手了,只向着衡儿的方向追过去了。他在想着,欧阳傲与他的魔功怎么会不一样了呢?难道这魔功都会因人而异吗?他也知道了,如果欧阳傲真正练成了几层的魔功的话,他就会变得更加恐怖了,到时候肯定是整个武林的不幸,必须要制止他!
黄药师追上衡儿之后,又继续向终南山的方向逃跑着,天色也渐晚了。而这次欧阳傲来的更快了,他来到之后二话没说就一手抓住了黄药师的脖子。衡儿见状立即尖叫起来,她拼命地叫欧阳傲松手,但欧阳傲此时根本听不进她的话了。黄药师强忍着痛和室息,慢慢地把衡儿放下,才向着欧阳傲还击。
黄药师运行的是天魔诀的第五层,他还能把欧阳傲弹开,但欧阳傲的速度太快了,他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一下子就撞了过来,把黄药师扔来扔去撞来撞去。衡儿在一边看着心痛,又马上大声地说着天魔诀的第三层,欧阳傲听着,才慢慢地停了下来,练他的魔功。
“走!”衡儿对黄药师说了一个字,就张开了双臂,黄药师反应还挺快的,马上冲过去抱起了她。可能是由于运行过天魔诀吧,黄药师的伤好像康复了很多,现在行走也很自如了。更可喜的是,欧阳傲只顾着练他的天魔诀,并没有马上追过来,可能他现在也难受得很呢。黄药师抱起衡儿后,继续向着终南山冲着,然而天色这时候也开始慢慢暗下去了。天黑对于黄药师来说更是好事,这样欧阳傲要找到他们会更难一点。
黄药师继续向着南边奔跑着,天全黑了才来到一个市镇,就是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市镇夜里竟然还是四处灯火通明,打听一下才知道已经来到京兆府,也就是长安城了。衡儿早听说长安是一个很大的城市,曾经超过十代的皇朝在此定都呢。本来这是非常好的去处,但现在欧阳傲却正在追杀他们,还不知道离他们多远呢。
黄药师打听之后,也知道终南山太乙峰离这里已经不远了,他很想连夜赶过去,但衡儿已经累得不行了,也是抱一点侥幸心理吧,他决定在这里过一夜,明天赶往太乙峰。衡儿没有反对,因为赶夜路并不是好事,现在在这样大的城市,欧阳傲不是神,他不容易找到他们的,她反而担心欧阳傲会在太乙峰那里守候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黄药师就想马上吃过早餐起程了,才发现衡儿昨天太劳累了,现在病情又开始恶化,他马上为他输真气治疗一下。衡儿跟他分析了欧阳傲的情况,她认为欧阳傲应该只会在终南山或者长安城的出口等着他们。黄药师觉得有道理,也为衡儿的病情着想,他又买了些药来煎。趁欧阳傲还没有找到他们,黄药师也知道应该先造点药了。
就在黄药师和衡儿正在药店买着药的时候,突然来了几个道士。本来黄药师和衡儿不想理会他们的,但他们却主动走了过来,向黄药师行了个礼,然后开始传道了:“清静无为乃修道之本,除情去欲,心地清静……”黄药师本来对这些什么教就反感,又一下子想起了黑兰城的事,于是转过头撇了他们一眼,说:“少烦我。”黄药师的眼神本来就可怕,那些人一下子就停住了,又行着礼离开了。
衡儿见状,于是向药店的人打探了:“老板,这些是什么人吗?”那个老板看了看她,便说:“你是外地人吧?他们是全真教的人,经常来这里向人传教的。”黄药师一听才有点后悔,全真教不就是陆太乙的教吗?衡儿又继续问:“全真教是不是有个叫陆太乙的道士啊?”老板听了,又认真地看着她,说:“呵呵,这个问题就难倒我了,陆太乙是王重阳的同门师弟,但听说他和王重阳一直都不和,王重阳创立全真教,他也是极力反对的,而且据说也是因此游走天下,很少回太乙峰。”衡儿听了,故作惊讶说:“不会吧?王重阳这人怎么样?”药店老板听她这么问,也来了劲,可能他平时就很关心这些事儿:“王仙人,自小就被称为神童,有过人的能力,还有很多他小时候如何‘神’的传说呢……”
老板说起王重阳的传说,滔滔不绝,什么他从小就有神力,还做了武状元。又带领义军抗金,义举失败之后,想不到就连终南山这一带都被金国占领了,成为了金国领土,他就在终南山建了一个很大的墓穴,自己住了进去,与世隔绝修道。……后来又说是修成正果,出来建立全真教。
衡儿听着老板对王重阳的描述,又想到陆太乙对他的看法,想到二人可能存在些矛盾。其实这些她都不想怎么去理会,只是陆太乙说过,如果找不到他师父的话,也可以找王重阳治病,但他们之间如果有矛盾,这样不有麻烦了。她于是继续向这个喜欢说话的老板打听,王重阳的性格爱好等。老板便说王仙人如何喜欢传道,教化别人,帮助别人,衡儿才放心点。她其实并不在意王重阳不肯为她治病,只是怕他不肯时黄药师会强求。
黄药师还在和那些药师们说着药方,衡儿就继续向这个老板打听情况了。原来在这里传教的却不只是全真教一方,主要还有白莲教和摩尼教。由于长安这一带人口众多,龙蛇混集,便有了这些教派在这里传教了。这三个大教派中,白莲教和明教矛盾却是非常大的,虽然他们都是传教之士,不会轻易动手。在这样的矛盾下,全真教就独占优势了。
打探到这些之后,衡儿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了,但她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教会这样大规模的流行。于是继续向老板打听情况,老板还是很乐意地把他了解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她。衡儿才知道原来入教还有一定的好处的:一方面有饱饭吃,由于战争和天灾人祸,很多人都是生活不下去了才加入这些教派;另一方面加入了教派之后,就是教派中人,有了教派的庇护,朝廷就不会拉你去充军或者干什么了;还有就是这些教派们都有一些虚无的东西,能给教徒们希望,比如全真教的得道修仙。
原来归根到底都是战争造成的。谈到战争,那个老板还说到以前这里还有一些帮人割肢和卖义足的店铺,衡儿听着都觉得恐怖又难过。因为战争,人们避免去充军,连这些都想到了,连帮人割肢的店铺都有,真是太骇人听闻了。对比起这些来,出家修道当然是很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