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言情宫心奇谋:长恨歌Ⅱ【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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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已横秋(4)

杨策按剑行礼,沉声道:“已捉获刺客,然……刺客咬舌自尽。”

宁歌毫不惊讶,语声微哑:“何处捉获?刺客是何身份?”

杨策详细禀来,刺客为女,身穿内侍服色,身手不凡,藏身大明苑时被禁军抓获。未及审讯,刺客咬舌自尽。

眼见她身形憔悴、眸色渐趋冷酷,他直视着她,低沉问道:“此人面生,公主可要一见?”

宁歌摆手,目中微有红丝:“把皇城掀过来,也要查出她的身份。将军有何良策?”

月光清寒,袭上他的眉宇,疏朗轩举,幽黑的眼底透出锋锐的芒色。杨策暗暗敛了目中芒色:“三日之内,臣定当查出幕后真凶。”

幽幽的目光凝于他的脸上,暗藏利光,宁歌爽快道:“好,望将军信守承诺。”

杨策颔首,欠身退下,却闻身后响起一道冰冷入骨的声音:“将军且慢。”

他转身行来,只见她失血无色的双唇微动,“传太后懿旨,密令城中两万禁军于明日早朝前护卫皇城,切忌,秘密行事;密切查探太尉府、太师府和朝中三大将军的动静,一有可疑,即刻来报。”

决然之音利落冰冷,杨策不由震动,心赞她缜密的心思与大胆的谋略。

太后伤势尚未明朗,何时醒来,无法预料。华太尉与章太师权掌朝政,虽然忠心可鉴,然而太后一夕势倾,两人会不会心生觊觎,会不会联手掀起朝堂风浪,实难预料。如今惟有未雨绸缪方能保得皇室安全无虞,保得大宁屹立不倒。

他亦如此盘算,想与她和盘托出,却又不想让她多添忧虑,未料她与他不谋而合,更是心生折服。

杨策忧心问道:“太后伤重只能瞒得今夜,明日早朝怎办?”

宁歌明眸微睐:“无妨,我自有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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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太后召我等入宫,有何要事?”

“深夜密召,自然是要事。”

夜阑更深,本是阖家欢乐的中秋之夜,却有宫中内侍夜叩家门,密召入宫。

子时已过,银烛宫灯将整个偏殿耀得极亮,却沉寂如死。殿中伺候的内侍面容冷硬,与寻常略为迥异。

等了半晌,华太后并无现身,偏殿中的二位权臣开始焦灼起来。

“有古怪,想必出了大事。”华太尉惴惴道。

“何以见得?商议要事罢了。”章太师悠闲地端起茶盏。

“章太师所言极是,商议要事罢了。”

嗓音轻柔而清冷,两人望去,重重帷幕处转出一抹玉色身影,姿颜轻笑,乌黑长发只以乳白丝带松松缚住。二位权臣见是湘君公主,不由一怔,旋即俯身参拜。

宁歌坐于首位,淡淡一笑:“二位都是我的长辈,深夜召二位前来,确有要事相商。”

两人对望一眼,心道原来是湘君公主假传太后懿旨。

华太尉眉峰一扬:“不知是何要事?现下太后何在?可安好?”

此话问得很是诡异,宁歌心口一跳,抿唇微笑:“舅舅果真关心母后,母后很好,已歇下了,只是……与我在西洲赏月之际偶染风寒,回宫的路上,突有刺客,母后为了救我,被刺客刺了一剑。”

她浅抿着茶,眼风却瞟向两人,只见两人双眼惊圆、脸色倏然沉重,她颊边的笑意更深:“莫担心,只是轻伤,太医说母后不日痊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只怕不是她所说的轻伤而已。华太尉心中略定,面上装出深切的担忧之色,起身道:“臣忧心太后伤势,可否让臣探视?”

章太师亦附和道:“是啊,太后伤势究竟如何?”

宁歌搁下茶盏,笑得疏懒:“母后已歇下,此时不便惊扰。”

华太尉扬眉一笑,目中微露冷硬之色:“公主,臣是太后的亲兄长,若不亲眼目睹太后安然无恙,实难安心。”

宁歌眼风徐淡地睨着:“哦?舅舅是不信我咯?”

“太后乃臣亲妹子,臣探望妹子亦是人之常情,望公主体谅臣忧心如焚。”华太尉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母后受伤,我也是忧心如焚,舅舅一片赤心,我理当谅解,不过太医吩咐过,万不能惊扰。倘若母后有何不妥,舅舅担当得起吗?”语声微厉,宁歌徐徐起身,唇颊边的笑意像是淬过浮冰令人生寒。

“臣只是探视,并不会惊扰太后,公主极力阻扰,只怕做贼心虚。”华太尉眉峰一竖,目露怒色。

“我说不可,便不可,舅舅要硬闯寝殿么?”宁歌软声驳回,却似金铁铿锵,无回旋余地。

“公主,华太尉忧心太后伤势,一时情急,若有冒犯,公主担待些。”眼见华太尉正欲发作,章太师连忙以眼色阻止,“公主深夜宣召,便是为了此事?不知有何吩咐?”

“深夜宣召,自然是要二位大人在宫中委屈几日。”宁歌脸色一肃。

章太师惊得心口沉了下去,华太尉怒目相向:“软禁,是吗?”

话音未落,他霍地转身欲奔出偏殿。刚刚跨出殿门,却见执仗宿卫列队于玉阶上,严阵以待。他眉峰紧蹙,跋扈地吼道:“谁赶拦我?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