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识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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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陈年旧事

开车重返咖啡厅,我便回到了办公室,上网搜索着尽可能多的有关那座服装厂的信息。

从这些搜索结果中能够了解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但不得不说,其中一些确实很有价值。

服装厂的全名叫做C市国华制衣厂,始建于上世纪80年代,因为正赶上改革开放初期,因此服装厂的生意一直十分红火。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却在一瞬间将这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1993年7月31日凌晨2时许,C市国华制衣厂发生重大火灾,当晚,被迫留在场内赶工的197名纺织女工全部遇难。而恰好在当日请了病假的一名名为李红娟的女工则逃过了一劫。

在火灾发生一周之后,即1993年8月7日,国华制衣厂老板郑国华,于制衣厂旧址中一间办公室内割喉自杀。

除了三年前媒体对火灾幸存者李红娟做了一次专项报道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关于服装厂的搜索结果了。

“李红娟......李红娟......”我随手关掉网页,嘴里默默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继而又重新开始搜索有关三年前针对李红娟采访的相关情况。

庆幸的是,我从当时的新闻中找到了李红娟的住址。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的收拾妥当,开车赶往了位于振兴路青竹花园的李红娟家。

当李红娟为我打开大门之后,我才瞬间意识到,当年那个死里逃生的年轻女人,如今已然成了一个两鬓斑白的花甲老者。她站在门里狐疑的盯着我,那双浑浊的眼眸看起来毫无生气,尽管她昂头面向我,但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在看我。

我略一欠身,向她打招呼:“李阿姨您好。”

老人伛偻着艰难的往后退了两步,问道,“小伙子,你是......”

我向她点了点头,“李阿姨,我是咱们市电视台网站的编辑,我们最近打算......”

话没说完,就见老人露出了极度厌恶的表情,“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这是台里领导们的决定,还希望您能理解。”

老人点了点头,把我让进了屋,“行了。进来说吧。”

“哎,谢谢您。”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趁着李红娟去给我倒水的工夫,我开始环视这间屋子。

屋子很简陋,是个普普通通的一室一厅。屋内必备的家居倒也齐全,可是令我不解的是,我正对面就是一个四四方方,不算太大的电视柜,可是上面却并没有电视。

就在我思考原因的时候,李红娟缓缓的从一侧的厨房里走了出来。

我连忙迎上去,接过老人手里的水杯。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保温水壶。

“来,喝点儿水。”

我向老人连连道谢,顺手把水壶放到茶几上,而后搀扶着她慢慢坐下。

“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李红娟看向我。

“咳,”我清了清嗓子,“李阿姨,30年前那场火灾,您还记得吧?”

老人闻言,抿了抿干枯的嘴唇,继而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忘不了啊,100多个人,都是我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姐妹。明明前一天都还好端端的,谁能想到......”

说着,老人的声音开始变得哽咽。

“恩......李阿姨,您先别激动,我今天来呢,不会像......”我停顿了一下,稍微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继续说道,“不会像之前那样探讨那些让您不愉快的事儿,我呢,主要就是想问几个问题。”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恩,那你问吧。”

我双手合十抵上自己的鼻尖,手肘支在膝盖上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三十年间,有没有您知道的,有关服装厂的怪事?”

老人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有。”

“是什么?”我连忙追问。

老人原本看着我的和蔼眼神逐渐变得飘忽,似乎在追忆着什么,同时头也微微向上扬了扬说:“大概是火灾之后的一个月吧,政府决定对厂子进行拆除。因为当时厂子的法人,也就是我们老板郑国华已经死了,他的老婆孩子又不在本地,政府就打算先把地腾出来进行二次开发,等之后能联系上他老婆孩子了再赔点儿钱。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发生了什么?”我望着老人,眼神迫切。

“拆迁队的人说服装厂闹鬼!”老人重新看向我,双眼瞪的溜圆。

“闹鬼?”

“恩,当时有人追问他们怎么个闹法,每个人的说法都不一样。于是政府当即就把任务委派给了另一个拆迁队,”说着,老人无奈的摊了摊手,“可是结果还是一样。”

“哎,”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咯!”

我点点头,继而目光灼灼的盯住老人,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您当年真的是请了病假么?”

我的话音刚落,老人原本伛偻的身子骤然挺直了,她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我,张着嘴“啊啊”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我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她不知所措的东张西望。她那双干瘪的手反复的互相揉搓着。终于,她的眼角渗出了一滴不易察觉的泪水。

“30年了,我以为不会有人知道了。就像30年前那样......”

“纸是包不住火的,您说是么?”

老人抽泣了两下,开始频繁的点头,“对,你说得对。”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真相么?”

老人沉默半晌,最终说出了一个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我当年是郑国华的相好。”老人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就像是在讲述一个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他老婆孩子都在外地。可我从进了厂子就跟他好上了,我们在一起四年多,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有老婆孩子的。”

我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并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