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两人之间有些尴尬,庄怀瑾一时之间愣在当场,他也不知为何总对这些枯树念念不忘,每次看见都要驻足观察一番。傅老眼见庄怀瑾不回答,反而是陷入沉思之中,那表情变得更加耐人寻味,忽然眼睛里划过一道黑色的游丝,他的脸变得赤红。
背在身后的手,渐渐的凝聚起血红色的灵力,凝成的灵力越聚越多,急速的缩小成一个小圆球,但里面的能量却是不容小觑。
就在这圆球不再增长,傅老刚欲将之抛出之际,庄怀瑾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伤感,竟是有些哽咽。“我想是因为我曾经也有一棵枯树,我亲手栽下,浇水施肥,那是我年幼之时唯一的乐趣。每天看着他茁壮成长,我的心里也跟着萌发了一个小树苗。那是我最初的梦想,可谓是我的初心。但一切都在那天轰然崩塌,不管是生机盎然的树,还是我心里的小树苗,都被那场狂风暴雨毁掉,那惊天的雷落下来,就像是世界毁灭一样,我的树被冲天雷电劈了个正着。当我看到它枯败的身体之时,我的内心无比纠结,我的小树苗也枯萎了。所以每次看到这些枯树,我就会想到它,我很失礼,抱歉!。”
这一番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话语说出,傅老沉重的脸色变得轻松,竟是安慰起庄怀瑾,庄怀瑾受宠若惊,好不容易才从傅老的语言攻击下逃脱,内心直呼好险。
“你可真是强悍,说起谎话来手到擒来,连草稿都不打。”系统不屑的声音传来。
庄怀瑾不禁陷入了回忆,在记忆中,他说的不是谎话,是真的有那么一幕。只是画面中多了一个男人,一个沐浴雷海的男人。
电闪雷鸣,记不得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是天空阴沉的可怕,黑云压顶,就像黑洞一般张开大口吞噬着一切,接着宽约数百丈的闪电划过,这光亮反而没有给吓坏的人们安慰,反而是更加的恐惧。当时年幼的庄怀瑾还不知道灾难为何物,就在天空刚刚阴沉下来,一道不大不小的闪雷划过之后。脑海里竟然没有任何的害怕,只是担忧着他刚刚种下的树苗。他记得那天的父亲摸着他的脑袋,很是和蔼,然后穿上雨衣,拿起撑天巨伞给树苗遮风挡雨。
谁又曾料想,那是庄怀瑾最后一次看到父亲的面容,被抬回来的父亲,身体冰凉,焦糊一片,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如果不是他右手的手表,他们还不能确认。情绪激动的人们都没意识到那个手表竟能在雷电下完好无损,之后等到事情过去之后,就更不会有人想起。
那是庄怀瑾最难熬的时光,以前的幸福不复存在,母亲整日酗酒,就像是木头人一样,整日拿着那枚手表。每天的庄怀瑾好像是置身在地狱之中,母亲的不理不睬让他痛苦。他乞求、哭泣、离家出走。全都不能唤醒曾经的爱!他后来想到,也只是淡淡一笑,毕竟爱是会在失望里消失的,演变成恨。
渐渐的,他的内心也只有恨。
天空又下起了雨,无情的雨打在无情之人的脸上,冰凉不足以让庄怀瑾眨一下眼睛,他渐渐的走着,僵硬的身躯如行尸走肉。
雨,更大了,庄怀瑾的衣衫凌乱、乱发飞扬。头上的发带顺着雨水落在水洼里,无声无息、落地无声。披头散发的庄怀瑾在雨中行行走,雨水顺着头发蔓延到衣服上,在慢慢的滴到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他的身形萧索、寂寞、无助,面目哀戚,终于像是了悟一般,猛地躺在地上,双目紧闭,他在安息、静思、蜕变。
彩虹高高挂起,像是一座希望的桥,引渡人们到达理想的地方。
地上的雨水渐渐的变成水汽,慢慢的蒸腾、回旋、上升。庄怀瑾身上好似有一层无形的躯壳,限制着庄怀瑾的行动。他仿佛是死人一般,没有一丝气息,胸口也是平静的可怕。
如果那些胆小鬼看见,怕是连看的勇气都没有,他们最近被鬼怪和丧尸吓破了胆,看到此景怕是也会以为庄怀瑾是其中一种。
傅老的住处本就偏僻,是以庄怀瑾所在的地方人迹罕至、萧索至极!
明月高悬,群星遍布,忽的一道光像是火箭般划过,美丽却是昙花一现,记忆深刻细细回想却又回想不起来,这是每一个看到此光之人的共同经历。
庄怀瑾就在光熄灭之后,猛地睁眼,那双眸子竟然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再一细看,又犹如深潭一般幽深。他的嘴角轻轻一挑,内心却已是猜了个大半,每次在他心情不好之时,都会莫名的陷入一种玄妙的境界中。
他的神魂在不同的世界穿梭,那是截然不同的画面,瑰丽、平凡、感动、向往、让他充满力量。
“谢谢你,我的……系统。”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系统的回应,庄怀瑾兴致索然的起身,随即淡然一笑,继续往回走去。刚走几步,就看到仇铭着急的走来。这条路昏暗,庄怀瑾目力惊人,早已注意仇铭,但是仇铭却没发现庄怀瑾。他气喘吁吁,大汗直流,看起来甚是乏累。
“有丧尸?”庄怀瑾尖着嗓子喊道。
仇铭一听这怪声怪语,不禁想到庄怀瑾的把戏,顿时喜上眉梢,终于找到他了,真庆幸。
“丧尸在此,谁敢造次,看老子吃了你。”仇铭也是笑着喊道,只是他特意憋着嗓子,那声音就像是从宫里出来的。
“原来是个公公丧尸,真可怕!”庄怀瑾也是忍俊不禁,快步来到仇铭的面前,认真的看着仇铭。
“怎么去的那么久?傅老都问了你什么?傅老不会对你起疑心了吧?”仇铭炮语连珠,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着急故意瘪着嘴道。
“睡过头了,再说,你不是没事吗?兄弟之间不能这么矫情。”仇铭不以为意道,这要是以前的仇铭定不会说出这些话,只是现在的仇铭在渐渐的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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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的事情,很是平凡,再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大事件。庄怀瑾恢复了他练功、吃饭、打负鼠的行动。
日复一夜的反复练习,使得庄怀瑾的身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万年不变的一米五变成了一米六,那张稚气未脱的俊脸,变得更加的硬朗,隐隐透出一个男人的坚毅。这变化不禁让仇铭惊异,随即就释然,他的弟弟长大了,这话要让庄怀瑾听见,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再等个一周左右,这二人也算功德圆满,取经成功。庄怀瑾内心不禁有点萧然,毕竟以后不能随便的药浴。
这天晚上,打坐中的庄怀瑾忽有所感,身体里的力量呼之欲出,急需找一个发泄的时机,庄怀瑾唤起仇铭,让他在旁为他护法。
这次的升级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于他而言特别的顺利,并没有特别的痛苦之处。过程虽然简单,但庄怀瑾受益匪浅,皮如犀牛角,骨如钢铁。体内真元源源不绝,在筋脉之中奔流。
这是先天初期之时不曾感应到的,庄怀瑾惊喜于他的各方面能力都有提升。
他已是无可挡之势进入到了先天中期之境,仇铭目光欣喜,负鼠眼中失望且带着不屑。庄怀瑾无暇顾及两人的表情,静静的巩固着他的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