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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姑娘老是撩拨于我!

蔷薇阁里蔷薇香,一个姑娘瞅着儿郎。小脸一羞、鼻血一流,风景大煞,好事难有。

传杯弄盏、闲谈话语之间,话题不知不觉的落在了花魁林杏的身上,蔷薇也并没有表现出花满楼里大多数花儿早已流露的嫉妒之情。

“林杏姐姐虽正当红,实际命苦的很!”

“哦?”

“我们虽然皆沦落青楼,且她为清倌人,蔷薇为娼妓,可是她的日子却不比蔷薇好过。”

“此话怎说?”莫非不明所以。

“林姐姐刚来之际,浑身上下蓬头垢面且伤痕累累,可见是受尽折磨与殴打。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她之所以堕入风尘,是由于她父亲的缘故。她的父亲欠了一屁股债,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便将其强迫卖至了青楼。可笑的是,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又将卖身钱输了个精光,最后竟被人活活打死,也算是报应不爽了。

当时,青城巨富沈青荷对姐姐大加青睐,花下巨资长期包了姐姐,使得姐姐一时风光无二,连花妈妈都对姐姐客客气气的。可好景不长,前不久沈青荷倒台入狱,林姐姐失去了倚仗,花妈妈则一反常态,完全把她当做了摇钱树,不停的让她往来青城权贵人家陪酒,难得有休息的时候,加上过量的饮酒,林姐姐的身体渐渐有些吃不消了。唉!也不知姐姐还能够撑多久,而且……”

“而且什么?”莫非从蔷薇的话里,嗅到了一丝林大美人可能香消玉损的危险。

蔷薇低声道:“最近,吴公子来我们花满楼甚密。”

莫非闻言有些不解,毕竟权贵子弟流连青楼,应该很是正常,于是反问道:“这个吴宇吴公子,我知道是青城县令吴之鹤的儿子,但你方才的话,我有些不明白?”

蔷薇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林杏姐姐虽说是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不过大家都心知肚明,这种情况不会维系多长时间,一旦某日真正勾起了有权有势的买主兴趣,她身上的那一层薄纱,终究还是会被褪去的。

花满楼里的姊妹其实都晓得,吴公子早有了买走林杏姐姐的打算,无奈林杏姐姐死活不同意。再者,花妈妈也不想让姐姐立即离开,希望她在楼里多待些时日,好赚足了银子再说。于是花妈妈暗地里对吴公子加以劝说,什么‘强扭的瓜不甜’‘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云云,吴公子这才暂时压下了心头的想法。”

莫非皱眉:“吴宇或许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若是能将她买走,那也算是脱离苦海,得以安稳了,总比待在青楼里面强颜欢笑来的强吧,怎么说都应该是一桩好事啊?”

“公子有所不知,若能安稳一生,谁愿颠沛流离?谁又愿屈身青楼?只是那吴公子……”蔷薇摇头,神色黯然,似乎对林杏的未来大为担忧:“唉!总之被他买走,那就是迈入了深渊了。”

莫非哦了一声,严肃道:“看来这吴宇不是一般的坏!具体说来听听?”

蔷薇开始三缄其口。

莫非瞧出了蔷薇的异样,笑道:“没事,你既不愿说,我也不勉强。”

蔷薇抬头看了莫非一眼:“也不是说不得,都是楼里姊妹暗中十分清楚的事情,但事关吴宇,我们最多只敢私下里议论罢了,所以公子要保证才行!”

“我向孔——”莫非前世说得太多了‘向孔夫子保证’的话,下意识差点顺了出来,不禁连忙改口,义正言辞的重新发誓:“我以自己的人格向姑娘保证,你即将说的话,我不会对任何人讲!”

蔷薇迟疑了一下,饮了一杯酒后,最终道言简意赅的出了实情。

蔷薇说了几句简短的话,有些地方甚至还含糊其辞,饶是如此,莫非仍然获得了所需要的信息。

原来吴宇这个家伙极其好色,经常在青楼里涉猎,看上一个极好的,就会买回家里做小妾,奇怪的是,约莫也就几个月时间,买回去的小妾仿佛着了魔般,不是上吊就是跳河,她们的身上满是刀伤、鞭痕等等。

“一言以蔽之,吴宇这厮是个超级大变态!”莫非心中如是想,接着又笑道:“还没到那一步,想得太多也没用,我看林杏姑娘也不是薄命红颜那一类的人。”

蔷薇微微点头:“好与不好,都得看林姐姐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莫非起身有些不舍的说:“逗留太久了。”

蔷薇很是善解人意,柔声道:“公子是要回去了吗?”

“嗯——”莫非这次不是太有作为,便不好意思的问:“不知道这钱…怎么算?”

蔷薇想起之前的美妙时光,赧然道:“公子又没对蔷薇做些什么,只去柜台付些酒食钱就可以了。”

莫非心想自己难不成做起了小白脸?但是能省则省的道理还是懂得的,随即厚颜无耻的笑道:“那就先告辞了,下次来的话,我还找你,成不成?”

蔷薇不置可否,娇羞无比的说:“蔷薇送一下公子。”

两人走近房门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同时传来‘死人了’‘死人了’的嚷嚷声。

莫非暗叫晦气,不成想第一次逛青楼,就碰见血光之事,却是倒霉。此刻,他也不打算过问,因为兜里连一分钱都没有,还欠了张虎一百两,现在的酒食钱且得再找张虎要去。

莫非心知今天逛青楼的事儿,回去后决不能让父母知道,所以他进蔷薇阁之前,同样也把张虎推进了水仙居。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张虎秉性纯厚,从不对父亲说谎,如果把他也拖下水,再用虎婶要挟他,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莫非打开房门后,径直往水仙居走去,蔷薇缓缓跟在后面。

水仙居离蔷薇阁并不远,走几步再转个弯就到了,但水仙居的门前,不知为何却站满了人。

莫非心神一紧,慌忙冲了进去,只见水仙居的卧榻上躺着一位姑娘,双眼紧闭,脸色稍白,身子一动不动。卧榻之侧还有两个人,一个丫鬟趴在床尾低声啜泣,另一人是个年老的大夫,正在为榻上的姑娘把脉。

此时,张虎双手负后,神情自若的站在一边,他的面前是五个脸色不善之人,看样子是花满楼里的打手,其中一个身材魁梧,身穿皂衫的男子,应该是这几个人的头儿。

老大夫站了起来,对着皂衫男子拱手道:“姑娘并无大碍,只是被人用力弄晕了过去。”

皂衫男子松了口气,吩咐让人给了诊费后,回头盯着张虎不悦道:“请阁下给个解释!”

“大夫不是说过了?这姑娘只是被我轻轻用力点晕,不会有事,不久自会苏醒。”

“阁下也是习武之人,竟然会对弱女子动手,想必总有个理由吧?”

“这姑娘——”张虎想了想,竟语出惊人的说:“老是撩拨于我!”

张虎话语刚落,周围的人顿时哄然大笑,莫非挤在人群中,也差点笑出声来,心想虎叔平常总是吹牛逛窑子都逛腻了,暗地里却是个实打实的‘纯’爷们。

皂衫男子一听也是哭笑不得,无奈道:“这是青楼!有客人来,姑娘们自然要热情一点。”

“可本人不喜!”张虎冷声道:“本人只是来喝喝酒,吃吃饭,仅此而已。”

皂衫男子第一眼便看出了张虎是个习武之人,只是不知道境界深浅,起先还算是客气一些,现在一听张虎的话,似乎有些强横的味道,顿时也来了气,怒道:“喝酒吃饭就去酒楼饭馆,来花满楼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张虎神色一变,凝视皂衫男子。

要知道,这皂衫男子本身也不是一般的打手,乃是花富贵专门花大钱请来镇场子的,拥有第四流下品实力的江湖高手。但自从来了之后,花满楼里一直太平,他则显得有些无用武之地,害的花富贵几次差点要炒掉他。

这么好的工作环境和待遇,皂衫男子如何愿意失去,早就盼望着楼子里能来一个硬茬,他好给花富贵一个忠告——缺了老子,还是不行的!

皂衫男子的语气,异常强硬:“看什么看,想找打不成!”

张虎脸色一寒,一双拳头骤然握紧。

莫非唬了一跳,赶紧上前一把抓住张虎,在他耳边悄声劝了几句,他实在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地方说不定自己还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