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江山豪气
37376500000008

第8章 林杏

前面有两个丫鬟撒花开路,白色的花瓣似雪一般,缓缓飘下,林杏在花雨间漫步,轻盈缓缓来到圆台的中间。

莫非看着林杏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眸,不觉浑身燥热起来。

“好一双勾人心弦,动人心魄的桃花眼,只这一眼便胜却春*药无数了,不知长相到底如何惊人。”莫非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暗叹这林杏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狐仙,不禁对她的外貌更加期待。

就在这时,突兀的滴答声响了起来,打破了原本的寂静。

莫非心下疑惑,难道外面下雨了?可今早儿下山时还是晴空万里,当他回头而看时,差点吓的自己一个踉跄。

台下将近一半的人全都肆无忌惮的流着口水,从每个人的嘴角流出然后拉的极长,最后不甘愿地落在大厅的木板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倒真像是下起了一阵小雨。照他们这样口水流下去,虽不至于白娘娘水漫金山似的壮观,开个澡堂子却也是绰绰有余了。

花富贵看着众人的表情,心底简直乐开了花,她轻咳一声,林杏身边的丫鬟们心领神会,纷纷垂首退了出去。

林杏先是向着上方的吴宇裣衽一礼,吴宇点了点头,含笑不语。随后,林杏又对着台下的众人行了一礼,众人惶恐,赶紧擦了口水,拱手还礼。

林杏沿着放有盆栽的圆台边缘,缓缓走了一圈,再次回到中央处后,双手俨然各拈着一枝秋菊。花富贵见状,笑嘻嘻的拍了拍手掌,琴声倏忽扬起。

林杏嘴唇开阖之间便是天籁:“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林杏那婀娜身材翩翩起舞,举手投足之间便有万种风情,其轻盈的舞姿真如飞燕翩跹一般,教人如痴如醉。双手中拈着的花枝画着优美的弧线,枝上的花瓣在舞动中慢慢地脱落下来,一瓣、两瓣、三瓣……最后形成了一片烂漫,再加上她回荡梁间的天籁余音,众人仿佛如临瑶池仙境,看着仙子在花雨中起舞,优雅、曼妙、绰约、冷艳……

花落尽,人亦悠然,且把余香染人间!林杏手中的花枝上最后一片花瓣落下后,她的身影也瞬间停了下来。

一曲舞罢,林杏再次向着台下的众人施礼,却发现没有回应,一时尴尬的立在那里。

原来,台下众人似乎还置身梦境,对林杏的歌舞流连忘返,不愿醒来。就连见惯了风月的吴宇和善于辣手摧花的花富贵,也是目瞪口呆的忘了拍手。只因林杏这一次的表现太过完美,绝佳的诗歌配上其天籁之音,再加上一段卓越的舞姿,简直就是人间天上。

莫非仿佛看见天空飘来几个大字——霸王硬上弓,这都不是事儿……但经过内心的一番煎熬,莫非艰难的把冲动一忍再忍,把胯下一压再压,心里不停念叨‘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小非,这首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似地?”张虎望着莫非问道。

“去年娘亲过生日的时候,我写的。”莫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真没想到自己抄袭的作品,竟然流到了青楼里来了。

“是了,这诗当时可让嫂子高兴坏了,你还假称是一个叫李延年的家伙所写,不过经大家查阅后,才知道压根儿就没这号人,是你自己作的。”张虎笑道。

“叔!虎叔!我亲爱的虎叔!那不是假称,那是真——”

“好了,好了,先鼓掌吧!虎叔真搞不懂你,明明就是很有才华,却老爱谦虚。”张虎阻止了莫非的狡辩,不然这家伙又要千篇一律的讲解这李延年的背景,什么受过腐刑,有个漂亮的妹妹等等。

莫非心知解释也没用,索性就由他去吧,便与张虎一齐拍了拍手掌。

两人的掌声,终于使得周围人如梦初醒,他们顿觉失态至极,也赶紧的拍手喝彩,算是遮掩一二。

林杏看了看解决自己正处于尴尬境地的莫非和张虎,眼睛里闪过一种奇妙的异样,忽觉自己这样好像也有些失态,便赶紧移开双眸,欲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林杏即将转身之际,莫非原本垂在下面的手指不易察觉的动了一动,一道气劲激射而出。他这极其小心的细微动作,没有逃过张虎的眼睛,张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吱声。

刚刚缓过神来没多久的客人们,再次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发出无与伦比的惊呼声,因为林杏的面纱居然悄无声息的掉落下来。

诚实的说,这真是一张美丽的脸蛋,林杏的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这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妙的年华,已经退去了稚嫩,身上开始散发出一丝既清纯又成熟的迷人韵味。

面对这样的一个大美人,莫非旋即震茎不已,张虎则喃喃自语:“虽说很美,但并没有那么夸张啊!”

圆台之上,被一群贪婪目光紧紧盯着的林杏,露出慌乱之色,幸好几个丫鬟快速上来,拾起了面纱,搀扶着她急匆匆的上了二层,来到了花富贵到的跟前。

站在花富贵右侧的吴宇,端详着近在迟尺的林杏,嘴角微微一笑,拿起丫鬟手中的面纱,就要帮其重新戴上,林杏却神色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

花富贵见状,连忙将吴宇手中的面纱接了过来,极其小声的在他耳边低语:“吴公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丫头倔强得很,得慢慢来。”

吴宇表情有些不悦,但略一沉思后,点了点头。

花富贵为林杏戴好面纱后,对着下面的客人们笑道:“各位爷,刚才小女所唱的乃是《佳人曲》,作者青龙山上强盗头头莫名的儿子——莫非,假借什么李延年之名,为其母所作。”

“强盗窝里也出诗人?”

“花妈妈不会搞错了吧?”

台下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张虎一脸怒容,莫非由于有些心虚,所以并不作声。

花富贵笑道:“先不管他诗不诗人的,在这首诗中,那小子把其母描写的极其美丽,只要她对守城的士兵瞧上一眼,就可以让士兵丢盔卸甲失守城门……现在,我倒要问大家一句,这诗中的女子和我花满楼的花魁林杏相比,究竟谁更美——”

花富贵话语刚落,一旁的林杏脸色羞红的垂下头去,莫非气不过的大声高呼:“当然是诗中的女子更美!!!”

“哦?”花富贵语气冷淡,显然有些微怒。

林杏抬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解围的公子,不禁眼波流转,若有所思。

“强盗的女人能是什么货色,肯定是林姑娘更美,对不对啊?哈哈…”有个满脸肥肉,猥琐至极的男人笑道。

“就是,就是,那莫名当年虽以好色闻名,看中的姑娘虽说也不错,但肯定还是林姑娘更美。”猥琐男旁边,又有几个人在附和着。

“我摸你奶奶个腿儿!”莫非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句后,便要出手教训那几个人,谁知忽听‘扑通’几声,这些家伙纷纷跪倒在了地上。

莫非心中了然,望着张虎笑道:“虎叔,做得好!”

“不——好!”张虎摇了摇头,正色道:“他们胆敢侮辱头儿和嫂子,我在想要不要割了他们的舌头,回去喂你的白虎!”

莫非素来知晓张虎说到做到、绝不含糊的秉性,便小声劝道:“若他们收敛点,虎叔也就没必要了,再者我的小白估计也嫌他们的舌头臭哩。”

张虎听后沉吟不语,算是默许了莫非的建议。

花富贵盯着下面跪着的几人,笑得合不拢嘴:“哎呦喂,各位爷。就算是我的杏儿更美一些,你们也不用这么直接拜倒在褶裙之下吧?哈哈…快起来,快起来。”

跪着的几个人,膝盖处发麻,根本使不上力气,连喉咙里都像卡了根鱼刺似地,说不出话来,急得满头大汗却又无可奈何。

花富贵以为这几个人真的是被林杏给迷住了,就没有再继续打趣,而是俯视下面的众人说:“各位大爷尽情欢快去吧,我花满楼的姑娘们可是百伶百俐的,定会好生伺候着的,我就不打扰各位寻欢作乐了。”说罢,左手领着吴宇,右手牵着林杏,向前走去,直至消失在走廊深处。

看着美丽的身影离去,众人一阵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