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远方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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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雷家做客【上】

别了香秀,高照来到昨晚出发的地方,和戴路和温知新分别的地方,在那颗神树低下,高照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昨晚离开时天空是黑暗的,心情是焦急的,忐忑不安的,可现在高照觉得心情是愉快的、斗志是高昂的、天空也明亮了许多,高照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前程好像也光明了许多,隐隐约约觉得有一条未知的大道正等着自己去走、去跑、去跳···

高照抬头望着需要三人人合围才能环抱的神树,原来这是一颗有四百岁的五角枫树,因为树叶有五个角,所以得名,一般五角枫树有大腿粗,最多水桶差不多粗的,就被放掉做木材了。能够有百年树龄以上都实属难得,在闹市中有四百年真叫罕见了。不知从哪年起,这颗大树就被周边人传神了,说能显灵···从此问姻缘求子嗣的各种其它求拜的络绎不绝···这颗树旁边本来是有一个小庵的,庵中有个管烧香点烛的老道姑,善男信女来祷告那是要给香火钱的,少则五十文,多则不限。自从端木家买下此地后,撤了小庵,任由善男信女过来许愿,为他们省了许多香火钱。让此地香火更旺,从早到晚,祈祷不绝···

高照看着这颗五角枫巨大的树冠,此时正在初秋季节,一颗树上居然能看见那么多颜色的树叶,深红、大红、浅红、橘红、橙黄、大黄、鹅黄、甚至还夹杂着浅绿深绿色的叶片。。那树枝上还垂下无数条善男信女留下的无数条红飘带,从下面看上去就像垂下无数条红柳条一般。真是百叶齐放,叶叶争娇,姹紫嫣红,分外惹眼。

高照规规矩矩拜在神树前道,“能滋养这颗神树,此地必是风水宝地,善男侥幸来此,就有收获,望神树爷爷再开天恩,保佑弟子在端木家或得财或得女都成。弟子并不贪心,望神树爷爷查知。弟子虔诚奉拜···“

高照又道“弟子今天仓促,未带香烛纸张,神树爷爷谅之,弟子改天一定加倍奉上···”

拜完后,高照决定先到雷铁牛那、然后再去温知新家、最后再回钱家。

高照想到那林天雄今天就要过来铁牛家做客,不免就要在雷铁牛家招待,再加上去雷铁牛家也总不能空手,拿出兜里剩余的财产大约4两碎银中的一块在儒林巷附近街市置办了二个食盒,一个装了时令水果,一个装了糕点,又买了一大瓮酒,鸡鸭鱼肉等,又买了一个竹篮提着,问到了雷铁牛家门首,高照敲了门,里面走出来一位大姑娘,年约二十来岁,穿着素衣淡裙,头上也没有多余首饰,虽是不施脂粉香气,却也容貌秀丽。双方见礼毕,少女把高照带到雷铁牛面前,雷铁牛家租了两间房子,雷铁牛做了小小改造,把两间改成四间,厨房,俩间卧房,一间堂屋,正好占了四小间,后面一个小小院落里,晾晒衣服,里面有口水井,有个茅房,一家三口将就着能住。雷铁牛昨天吃了大亏,牙齿掉了两颗,脸也破了相,双膝盖双胳膊拐皮都碰掉了不少,都见着肉了,今天不能去那窑厂出工了,只能躺在床上休息。雷铁牛家还不算正式窑户,只是雷铁牛有一把力气,开阳这几年大发展,需要更多砖建房,那窑厂也需要更多雇工,就有街坊把雷铁牛介绍到窑厂去干活了,用现在的话讲那些窑户属于正式工,雷铁牛属于临时工,临时工只能干窑厂里最苦最累的活计,其实窑厂就没有轻松的活,无论是挖土、筛土、滤泥、踩泥、脱坯、装窑、出窑、搬柴、挑水。都是需要出力气的活,这些活计最重的,工人最不想干的出窑。那砖刚刚烧好,虽然已经冷却了很多,但在窑洞中空间相对封闭,空气流通慢,温度又高,出窑工人搬了一会,必定满脸通红,汗流浃背,挥汗如雨了。所以做出窑的活,非要是身体健壮的劳力不可。当然工钱也会高点,做这活临时工能拿正式工的工钱。每月能得工钱一两六钱···其它活工钱不等,但都要少个几钱银子,尽管如此,愿意做出窑的工人实在不多,除非是急等着钱用的人,雷铁牛就是这样的人,房租一间房子一年就要4两,两间合计八两,小院子本也要祖银一两的,房主有是有情义的,看雷铁牛三十几的人还是个光棍,带着个瘸腿老母和妹妹纺纱过活,日子过的实在艰难,就少收了一两银子了。雷铁牛母亲雷妈妈有骨病,平时就全身疼痛,一到阴雨天更甚,饱受病痛折磨,需要固定吃一种止疼的草药才能将就着活了下去,每年的医药费也要好几两银子,雷妈妈和妹妹虽然靠纺纱撵线每年赚几两银子贴补家用,可也就只赚个雷妈妈医药费而已。所以雷铁牛家是勉强过活,一年下来基本余不到什么钱的。这样也就没有媒婆来为雷铁牛张罗媳妇了。雷铁牛已经在窑厂做出窑活五年了,越来越感觉有点力不从心了,可一时又没找到别的好门路,只能在那将就着。见朝廷募兵,以为是条门路,没想被坏人欺负,吃了大亏。幸喜遇到好人得了四两多银子。

雷铁牛摸着银子,在床上想东想西,听到高照的声音,忙挣扎着做起,看见高照从门外进来,拿着许多东西,雷铁牛心感到一股暖流从喉间流到了心里,忙道,“俺兄怎可又如此破钞,昨日已陈情兄周济三两银子,小弟厚脸收下,都还不知如何报答,今日俺兄大驾却又买了这许多东西,你叫小弟如何是好?”

高照道,“俺兄此言差矣,兄弟相交以义气为重,以财物介怀,那就俗了,何况区区小钱小物。实在不值得一提。

雷铁牛又客气了几句。雷妹妹自去煮茶给高照喝。

高照又道,“今天还有个朋友要来,我要借贵宝地招待一下。”当下高照就把如何当兵应试、如何认识林天雄,林天雄要过来奉拜的事说了一遍。高照又把录取文书拿给雷铁牛看。

雷铁牛看着文书,又看着高照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说道,“又累兄三番五次破费,承兄高谊,铁牛以后但有寸进,定有图报。”

这时候茶已煮好,雷妹妹端着茶壶和雷妈妈一起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