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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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模特

一个多云的周日下午,一向闲来无事的我决定上街走走。街上人很多,密密麻麻的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可能是情感致使吧,我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商业街,在街角,是一家不怎么起眼的服装店。我在店门口端详了很久,店内的人形模特很多,大多数都是白色的,但唯有伫立在店门口的那一个偏偏是黑色的。

我盯着那个黑色模特看了许久,他“穿着”非常名贵的皮衣。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模特总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这幅景象是我从未见到过的,而带动它的,仅仅是一个黑色的人形模特。

突然,就在我转身欲要离开的时候,那个模特眼睛的位置就想射出了一束光一样,紧接着,它就像活了一样,浑身颤抖着。这时,我看向四周,发现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止息住了,人们迈出僵直的步伐,就像时间暂停一样一动不动。

我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到地上,就在那一瞬间,所有的事物又猛然恢复了活力,一切都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我呆坐到地上,傻眼般地看着人群路过。

我站起身来,拍拍身后的尘土,带着好奇的眼光仔细打量着这个模特。莫非,他是在渴望着什么吗?然而那时我或许是被吓坏了,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很快就逃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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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经历了一个大案件的我又空闲了起来。不知是被各种感觉驱使,我居然迫切地希望去那家服装店看看。

来到熟悉的地方,那个模特,他依然在那里站着,只不过这次他身上是一套打折换季的运动装。我下意识的把手放在橱窗的玻璃上,只听得“叮——!”的一声,四周的一切居然又像是时间定格一样一动也不动。

我惊讶地看向那具黑色模特,在我的注视下,他居然张开了嘴,艰难地吐出了一个字:

“灯……”

我看向店面内,如果按照模特头部的仰角,和了窗外的人群,他正好能够看见天花板上第一盏吊顶电灯,他莫不是特地为了让我看才说出这个字?

在我思索的时候,周遭的一切又开始运行了。这一次,我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只是缓缓地走开。寒风使劲地吹着,刮下对面街边梧桐树上一片又一片枯叶,却吹不进它那塑胶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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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晴朗的一天,女友约了我一同逛街。不知怎的,我们走着走着就又来到了那家服装店。

我们在店门口驻足,女友说想进去看看,我同意了,就在她迈步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又定格住了,连正在飘动的风儿都凝固在半空中。

我看到了他

他依然在左边的橱窗里站着,身上却什么也没有穿,仿佛一具裸体站在我面前。我看见,他的嘴巴又动了:

“你……是你……”

在那一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他到底在渴求着什么。

是生命。

他乞求着和我一样的生命,一样如灯火般绚烂的生命。冥冥之中,我看见他似乎向我伸出了右手,我也本能地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和这个本不存在的人触碰。

“叮——!”

玻璃坚实的触感换回了我,我单手伸出,指在玻璃上停住,女友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而我却这样脱口而出了:

“你也和我是一样的吧,和我一样祈求着那些东西,那些带给你生命的东西。”

“雄介,你没事吧?”就像是看傻子一样,女友半带不解半带关心地问。

“我没事,咱们走吧……”这样简单地说着,我拉着女友快步走开。

突然,只听的“啪——”的一声,我回过头去一看,那个黑色模特的头突然掉了下来,接着整个身体向后倒了下去。之后夹杂着的,是店员们愤怒的喊声。我笑了笑,又一个被禁锢的灵魂被释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