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蹄飞扬,半空中电光一闪,天地一片动容。
“叮”
在张燕跟前不足一丈处,刀、戟兵刃相交,霎时间一股无穷无尽的巨大撞击力猛然自巨汉的大刀上传给吕布,不禁虎口微麻。
吕布大吃一惊,连忙深吸一口气,双手运起全身力量挥出画戟,务求一击必杀!
天地再次为之色变。
巨汉在吕布无坚不摧的冲击风暴下,依然横刀未倒。不过,他裸露的上臂肌肉出现了剧烈抖动,终于,一张嘴,一蓬血箭从他口中激喷而出!
第三回合,吕布立意枭其首级。张燕就在其身后,战马已掉头,时机刻不容缓。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在半空中炸开,就连灼灼的火把似乎都快被震落到了地上。
“管亥休慌,雷公来也!”
雷公的嗓门是挺响亮,但是身手并不过如此,只挡了吕布一招,就险相环生,差一点就被一戟刺于马下,幸亏有一枪一刀从侧面适时袭往,要不然雷公非挂在吕布那一戟之下。
“杜长.....”
“于毒.....”
都是一流高手,杜长使枪,于毒使刀。过了一招,彼此都已深知实力。
管亥虽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是战力仍在,看到来了三位帮手,不由精神大震。
吕布聚力挺戟杀上,速战速决的意念燃烧着他整个胸腔,张燕就在眼前,他身边还有二骑正护着他打算退去。张燕缰绳一抖,吕布清晰的听到了四个字:“射他的马!”
四人相互之间极有默契,武力更高一些的杜长、管亥主攻,雷公、于毒主守。他们并不急于求成,进退有序只与吕布游斗。四面八方的盾墙对吕布形成了很大的压力,那些隐在其后的弓射手随时都可能夺走自己及手下任何一人的生命。
张燕的身影远远的隐入盾墙后,躲在巨盾后的十几个弓手开始放箭,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弄得吕布马上手忙脚乱起来。如果不是箭矢不长眼,时不时有被绞在一起的兵刃格飞或者射偏的往四个对手那里招呼的话,吕布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正自苦战。
“蓬”,“蓬”,“蓬”,沉重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吕布心中一喜,高顺他们终于上岸了。
迎着箭雨,高顺在河岸列开冲锋阵形,七、八百黑甲骑士挺枪立马,在高顺一声令下,同时策马,“蓬”,“蓬”,“蓬”,整齐如一的铁蹄声,在向他们的敌军渲泄着精悍的战力。
铁蹄飞扬,战马如飞。
高顺的玄铁枪最先抵触到了张燕军的盾墙,盾墙后是四排肆无忌惮的射手,前面的二排早已引弓多次,高顺的冲锋途中,已有近百名黑甲军战士倒在了他们的箭雨之下。后面的二排射手与前面的二排射手背靠背的站立,也早已举弓,不过,他们箭指的方向是背面吕布的五百骑,在那二排射手前面也是长长的刺矛加盾墙。
吕布果断的转身策马,招呼五百骑士往回杀。
高顺刚好在盾阵中切开一个小口子,他很清楚自己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冲乱敌人的弓箭部队。他成功了,不过,代价很惨重,跟在他身后的黑甲骑士已不足三百。但是,有这三百人对付没了枪盾联防保护的弓兵,绰绰有余,那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吕布带着五百骑贴近到盾阵时,张燕的这队千人盾墙已是腹背受敌,瓦解在即。
这时,张燕的精锐骑兵从战场的正面开始出现,以千人为一队的刺盾兵也从左右二翼缓缓逼近,随着这些新生力量的加入,混战马上开始。
所有的黑甲骑士都汇集在了一起,还有七百之数。他们舍生忘死的绞杀在一起,丧失机动力后,很多黑甲骑兵只能和张燕军的枪盾兵拼消耗,这让吕布心痛万分,可是,不从正面击退敌人的话,撤退无路。也许,如果在此战一触即发之时,高顺选择停止渡河,还能保存一点实力,但是,现在!吕布深深吸了一口气:多想无益!事到如今也惟有血战到底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高顺,这位血性汉子,浑身浴血的策马跌到了吕布马前,毫无疑问,他想领头发起一次反冲锋。是的,只有让黑甲军动起来,才能淋漓尽致的发挥他们的强大战力。在数十倍于已的敌军包围下,若是陷入了阵地战,就没有活路!从张燕派遣出他的精锐铁骑来看,他是铁了心要全歼自己这支部队,吕布知道,血战开始了。
对高顺一点头,彼此心神领会。
“主公,请您帮我护住两翼,我去突袭敌军主力,直取张燕人头。”高顺神色肃穆庄严,竟有种慨然赴死的刚勇。
吕布不由一愣,眼下敌众我寡,杀过去跟去送死确实没有什么区别?随即想到了高顺的用意,他不过是打算去吸引敌人,为的是让自己有机会从侧翼突围而出。
张燕身边有管亥、杜长,他们的武力都不在高顺之下,吕布如何舍得让这位青史有名的忠义汉子去送死。大声道:“直取张燕人头的事让于我吧,你率大部人马从侧翼杀出重围,我回头再来寻你。”
不等高顺回话,吕布回头对士兵们大叫道:“黑字营跟我来,咱们去取张燕的首级!”说着拨转马头,用画戟向正面的张燕帅旗遥遥一指,黑字营战士们轰然响应。
张杨的黑甲军本有五千人,下辖五个营,分别以“上”、“党”、“黑”、“甲”、“军”为每一营命名。“上”、“党”、二营随他们的统领眭固在长城沿线协同张辽同鲜卑大军作战。余下的“黑”、“甲”、“军”三营就都在吕布这儿了,经过这几天连续恶战,如今,“黑”字营约摸还有二百人,“甲”字营、“军”字营加起来还有五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