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察觉这小子吃错了什么药,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不禁眉头一皱:“麻烦了!”
“孟封!”一只胳膊从我抱着包的手臂插了进来,刚好盘在我胳膊上,感觉到一个温暖的身体朝我蹭了过来,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她来了。
伴随着一声银铃般悦耳的笑声:“灵儿也在啊,怎么着,你们俩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佟苓坏笑着瞧了我一眼,笑道:“得了吧,徐莹弟妹,我可没有你俩见不得人。”
我白了佟苓一眼,无奈的把目光放在了徐莹身上。
“小莹,我……”
这丫头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直接捂住了我的嘴:“知道了,知道了,危险,我没有你的这种能力,我不能去,对不对?”
我虽然无奈,不过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
“哎呀,封弟,你就带我弟妹一起去吧,这次你也说了,也就是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佟苓一边说着,一边坏笑。
而徐莹呢,晃着我的肩膀撒起骄来了:“就是啊,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啊!”
我是被她弄得一脑子黑线:“你俩还没有羊好照看呢,再说,我又不是放羊的。”
“哼,不带就不带,我去告诉阿姨去。”她也不撒手,反倒是拿话将了我一军。
我被她吵的头疼,实在是,我们两个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彼此也都了解,我知道自己扭不过她,只好同意。
佟苓呢,非但不帮我,还帮腔说:“就是就是,这么漂亮个媳妇还不知足,到处装摸做样的,沾花惹草。”
我说不过他们两个,也只好放弃,任由他们俩跟着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徐莹,我还是留到以后再说,眼下,要紧的就是这打更鬼。我心里盘算着,也不去理他们两个。
所谓打更鬼,并不同于古代人间的打更人,它的作用更加实际,就是在夜晚鬼门打开的时候,向人间逗留的冤鬼,报讯的灵媒。
一般来说,每到农历初七和二十三晚上,就是打更鬼工作的时候了。不过,我最近却听说了一些诡异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是几天前,农历二月初八的晚上。天阴的很快,有一位夜班出租车司机,在城东的监狱附近接到了一位客人。
本来在监狱离附近的一个村子也不算远,可蹊跷的是,这个人穿着一身老旧的军大衣,浑身脏兮兮的,脏乱的头发上还带着灰呢。
客人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了他一张褶皱的纸条。
“城隍庙?啊,这个地方啊,早十几年就倒了,你是那附近的工人啊?”
老城隍庙早在过去除四旧的时候,就被弄的破财不堪了,始终没有人愿意接近,那片地区也搁置了几十年了。也就在差不多是我出生的那年,接连几天的暴雨,让年久失修的这片废墟终于倒下了。
搁置了这么多年,政府也没有打算重修,近几年来,把这片区域,外包给了一个房地产商,说是要在那边修一个高档社区。
客人瞪了司机一眼,没有说话。
司机也常在这一片开车,并不生气,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时不时打量着这个男人。
说来也巧,这天色灰蒙蒙的,偏就是不远处的火葬场,大烟筒里的烟清楚的很。
“嘿,这大半夜的,干嘛呢?”司机本来想找个话题,跟客人聊上两句,谁知道这客人死死的盯着火葬场的烟,一句话都不说。
夜班的出租车司机,遇到点奇怪的事,也都算正常的。
司机照常开车,奔着老城隍庙去了。
听说,这附近的房子,都是花了好久才盖起来,其中多少曲折,也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
司机自然也听人说过,附近不太干净,把客人带到了地方,就想收了钱赶紧离开。
他在离工地还有一段距离的桥上停了车,就朝客人开口了:“先生你看,就是这了吧?”
客人似乎是抬头看了一眼,重重的点了点头,作势就要开门下车。
司机也不是没见过晚上想要不给钱,坐霸王车的,偏偏这次心里攒了一口气,一下摁住了锁住车门的摁钮。
那客人推了推门,没能推开,忽然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司机,一双干瘪的像是松树皮的手,朝着司机的脖子就掐了过来。
司机也怒了,骂道:“你他妈的没钱就没钱了,一副不把别人当人的样子,连他妈一句谢谢都没有啊。”
司机费劲力气,就是搬不开这双大手,一气之下,索性转过身来,抬腿勉强踹了一脚。
可这一脚就跟踹在了石板上一样,疼的一阵寒嗖嗖的,脖子上也被嘞的快要喘不过气了,就伸手胡乱的扫着。
就在司机快要被掐死的时候,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他无意中碰开了车顶的灯光,车里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位客人,凭空的,不见了。
司机缓了口气,朝着摆在车前的小金佛胡乱的拜了拜,发动汽车,飞快的逃了。
就在他从桥上离开前,还听见了“咚,咚,咚,咚”的几声敲锣声。
接下来的几天,城里竟然接二连三的出现各种奇特的灵异事件,不过多数还是一些三教九流的人,借着这件事坐霸王车。唉,总有几个闲的蛋疼的不是。
就在昨晚所有的出租车司机,集体罢工了。
我正在脑袋里整理着这几件事,忽然被佟苓窒息般的声音喊道:“喂,孟封,你媳妇快掐死我了,你管还是不管。”
我看见徐莹正掐着佟苓的脖子,不由得傻傻的笑了。
“你看,孟封跟我说过,那衣服是你自己脱的,你不能这样就赖我兄弟啊。不信,下次当着我的面,脱光了我也不看。”
佟苓的嘴啊,一遇到熟人,就没有他的男神范了,真怪不得他的几个小女朋友,最后都把他给甩了。
真是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想到这,我忽然瞪大了眼睛,一把揪住佟苓:“老佟,卧槽,你他妈,简直就是一个……”
“禽兽。”徐莹在一边气鼓鼓的接到。
我被突然打断,也就不想再说下去了,不管他俩怎么问。我只是胸有成竹的笑着。
一片打闹声中,我们三个,也终于来到了城郊的那座桥上。
刚刚九点,按说人们的夜生活也才刚刚开始,我在徐莹的不情愿中默默的接过佟苓发给我的烟,点燃,抽了起来。
“亥时了,瞧着吧,等不了多久了。”我随意的说了一嘴,就和他们两个聊一些有的没的。
现在的人容易对亥时没有概念,其实,夜晚到了这个时候,阴气就已经很旺盛了,阳气倾颓,所以并不适合在野外闲逛。当然,如果你说那个地方人员密集,倒是另当别论了。
我觉得应该很少有人会像我们这样,在这个时候出来乱混。
不过偏偏让我说着了,在我和佟苓闲聊的时候,徐莹忽然打断了我俩:“你们看,那栋楼上。”
我随即抬头看过去,那是这片工地上建的最高的一栋楼,目前还没建成,四周没有遮挡,所以很容易就能发现那里有三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在。
“卧槽,这三个人干嘛呢,这么晚还在这片地方。”佟苓一声惊叹,询问着看着我。
我苦笑了一下,心说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咱们三个不是也在这吗?
我隐隐感觉,事情可能并不简单,想要带着这两个家伙先离开这里。
“要不,咱们先走吧,只是看个热闹,怕是有人在了,咱别坏了人家的事。”
佟苓听了就瞪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怂了,咱不说好了,看热闹,就好好的看。”
徐莹也是不解的看着我,我摇摇头,哪知道这两个家伙这么倔,也只好陪他们耗下去。
很快,已经十点半了,周围的空气也冷了起来,我隐约感觉着,就要有事发生了。
而之前在那楼上看见的人,已经不见了。徐莹又一次抱住了我的肩膀。
“小封,我冷。”
卧槽咧,什么时候改叫小封这么亲密了。
我不声不响的摘下了眼镜。
佟苓回过头,问我:“有什么发现没?”
我摇摇头:“附近看起来都很正常。”
这时候,我又朝那几个人待着的方向看去,那里竟然有些灰蒙蒙的感觉。
我觉得有点不对,回头,发现身后的一栋楼上,也有一点灰蒙蒙的感觉,紧接着,又发现了周围三四个地方都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灰蒙蒙的点。
我心里知道不好,忙从包里掏出几炷香来点燃,转身这才看去。
周围已经冒出了许多黑蒙蒙的人影,及其他一些不明形状的影子。正在疯狂嗯朝我们三个涌过来。
我把香举过头顶,忙喊他们两个:“快跟我一样,掏出三炷香点燃,熏头顶,两肩,还有胸腹,双腿,双脚。”
他们两个也听了我的,急忙点燃了三炷香,浑身乱熏。
我看着徐莹慌乱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害怕了。
“出什么事了……”佟苓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动作很快,但也不禁吓得脸色惨白。
我一把把徐莹揽在怀里,催促她加快动作,轻声说:“一会儿,无论看到了什么,都当做没有看见。”
徐莹紧张的动作着,一不小心,把一炷香头头撞在了膝盖上。
好死不死,那根香竟然还断了。我暗叹不好,她想要弥补,伸手去拿断香,可我和她都能清楚的看到,在她握住那截断香时,一双惨白的手从地下伸上来,把她的小手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