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乡村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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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乡村轶事系列篇之五:趁水打劫

趁水打劫

瑶池村是个渔业村,村庄临近一条大河,河内鱼类丰富,村里没什么土地,村民多以竹排鸬鹚打鱼为生。

村口有两栋相邻的房子,住着是祝丰和祝奎两家人,说起这两家人还真是有故事。

住在东边祝丰是个40多岁的厚道人,不是渔民是一个教师,性格豁达大度,乐于助人,家境也不错,大凡村里谁有什么难处他都会力所能及地慷慨出手相助,有着良好的口碑。

邻居祝奎也是个40多岁的汉子,名声向来就不怎么样,是个手脚不干净损人利己极爱贪小便宜的人,心理非常阴暗,在村里没什么人缘。

祝奎从小是个孤儿,没有得到应有的家庭关爱和教养,长期生活在社会阴暗面,特殊的人生经历造成了他性格上的孤僻而不合群。到了成家的年龄由于很穷一直找不上对象,30多岁的时候经人介绍找了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寡妇,还被介绍人要了一大笔介绍费,成家后生了一个儿子,只过了几年的时间,妻子难耐家庭清贫,对祝奎那种孤僻怪异性格越来越反感,最后抛下年幼的儿子离家出走,多年来没有音讯。

从此祝奎又当爹又当娘,挫折和不幸致使他心情大变,心态扭曲失衡,破罐子破摔,抱怨命运不公,对那些比他过得好的人心生妒忌,别人有什么好东西他都会心生强烈的占有欲,想方设法不择手段要占于己有,是个多行不义的人,什么便宜都想沾,村里很多人都不同程度被他损害过,有个五保老人也是大家同情的对象,老人慈祥善良为人很好,大家都能对她给予力所能及的关照,只有祝奎视而不见从未给予关照,祝丰老师花100多元给五保老人买了一只精致的小藤椅,老人坐着很舒服,冬天坐在门口晒太阳,夏天就坐着乘凉。有一天晚上祝奎从老人门前经过时,看着那只藤椅越看越喜欢,就顺手牵羊了,这样天打五雷轰的缺德事都做得出来。有一次在稻田灌水时与人争水粗暴无理将人打伤在看守所呆了一个星期。祝奎在村里成了害群之马,人们很远见到他就厌恶避让,做人做到这份上还真是悲哀。

祝奎水性很好,泅水憋气功夫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有一次鸬鹚逮到一只20多斤的大鱼,鸬鹚和鱼在水中大战扑腾,鸬鹚力气不支行将放弃之际,祝奎跳到水中配合,在水底憋气几分钟的时间上演了一场人鱼大战,最后成功将鱼捕获,打破了本村的捕鱼记录。

村里要跟祝奎比水性的只有祝丰老师了,虽然祝老师不是渔民,但在这方面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有一次夏天洗澡祝奎和祝丰比水中憋气功,祝奎憋了5分钟,祝丰憋了4分55秒,成了村里两大水性高手。

村前那块地皮不错可以做两栋房子,祝奎抢先在这里做了房子,由于他品行恶劣臭名远扬,大家都敬而远之,后来村民建房宁可选差一点的地皮也不想与这样的人为邻。

祝老师偏不信邪,竟然选择在此建房以祝奎为邻,这可真是个40几岁的老夫子,人们总是听到他口里念叨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住到了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碰撞呢。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有好戏看了,一个与人友善,一个害群之马,两家如何相处。

但两家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冲突,祝丰老师的天性善良宽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一个巴掌拍不响,虽然两家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也不至于发生什么冲突。

有一次,祝老师的两只鸽子飞到祝奎的阳台上,被祝奎逮着一只炖了,兔子都不吃窝边草,这事换了谁都难以容忍,祝老师竟然不动声色忍了下来,表现出出奇的大度。

祝奎的一只母鸡钻到祝老师的厨房里下了一窝蛋,祝老师发现后竟然全部奉还,就这样做还是没有让祝奎感动,这人几乎成了冷血动物。

祝奎知道,祝老师母亲信佛,经常会在家里烧香拜佛,家里有一只祖上传下来的小香炉,祝奎见过两次,这可是个宝贝,让他爱不释手一直惦记着。有人上门收购出价8000都没有卖,一来祝老师家不缺钱,二来老人要留着烧香用。

这几天连日下雷雨,是捕鱼好时机,祝奎离家到几里外的下游打鱼,收获累累。

这时河水突然猛涨,祝奎就感到不对劲,只一会儿的功夫,河水就漫过河堤成汹涌之势,淹没稻田进入村庄。

祝奎大惊失色,才下几天雨不应该涨这么大的水啊,他连忙往回赶,村里涨水两米多高,成了一片汪洋泽国,他是柱着排到家门口的,只见房门大开,心里一惊,会不会是小偷趁乱行窃,他满腹狐疑地检查了一下,屋内没有少什么,再说自己家里本来就穷,向来就是小偷不愿光顾的地方,令人不解的是二楼楼梯口有一片水渍,让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大水涨得很突然,村里人大呼小叫搬东西乱成一团。

原来,上游有一座大型水库倒塌造成河水漫灌。祝奎一直有很强的防水意识,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二楼,庆幸自己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心里竟然有点幸灾乐祸。

一只小首饰盒浮了过来,祝奎毫不费力地打捞上来,打开一看欣喜万分,里面是几件银首饰。不远处一只小箱子在水中若隐若现,祝奎立即游过去捞了上来打开,几件衣服下面是一大摞钞票,把祝奎乐坏了。

不时有东西浮下来,祝奎游来游去忙打捞,真是收获累累,打捞的东西堆了半个房间,这时又有一件东西飘了过来,祝奎捞取一看顿时浑身热血沸腾。

竟然是祝老师家的香炉。

梦寐以求的东西终于成了自己的战利品,祝奎喜不自禁。

大水慢慢退了下去,这时祝奎手机响了,竟然是祝老师打来的,祝老师声音急促地叫祝奎赶快到乡医院来,说祝奎的儿子正在住院。

祝奎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个消息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儿子不是在学校吗,怎么跑到医院里去了。

祝奎以最快的速度感到医院,只见儿子脸色苍白悠悠转醒,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祝老师神情关切陪在一旁。

儿子是祝奎的命根子,他眼泪就止不住了。

原来,儿子今天回家取东西,遇上涨水回不了学校,在阳台收衣服时由于晕水而失足落水,十几岁的孩子根本不会水,在水里扑腾呛水,在这万分危急时刻,祝老师听到动静后跑了出来。

祝老师今天在家,大水涨起来的时候,他立即把母亲安顿到二楼,就快速赶到五保奶奶家将她背到自己家里,又一刻不停地将村里几个留守老人安置好才划着竹排回到家,在水里扑腾好一阵子已经筋疲力竭了,母亲让他把香炉拿到二楼,祝老师刚拿起香炉就听到祝奎儿子惊呼声,把香炉随手一丢就出门救人,因为过于劳累也呛了几口水,终于把孩子救起放在楼梯口做人工呼吸,孩子吐出很多水,祝老师接着就用竹排将孩子送到不远的乡镇医院,

此刻,祝奎麻木迟钝的心灵感到从未有过的强烈震撼,内心热浪滚滚再也平息不下来。脸上热辣辣的,内心五味陈杂,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祝老师面前。

大水退去后,祝奎把打捞的东西全都退还,最后流着眼泪将香炉送到祝老师家。

从此,祝奎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以祝老师为榜样,助人为乐处处与人为善,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得到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