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锁门一边笑道:“倒霉就当是我运气差好了,不过老天还是补偿了我,让我能遇上你们这样的朋友。”
他愣愣的看着我说:“有时候你很坚强,在那样的情况下,你都不需要我。”他尴尬的笑笑:“我以为回到这个地方,你起码会在我怀里大哭一场。”
我做一个‘嘘’的表情,“这还在我们院里呢,别乱说话,注意我的名节,再说我哭了啊,不过是在洗手间混着冷水哭的。”
他无奈的摇摇头,和我一起回到班里。
当我们再次来到班里,我反而没有了忐忑和焦虑,大方的走进来,只是这换衣服的一会功夫,班里已经做了翻天覆地的整顿,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教室,桌子已经井井有条,大家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斜睨我,虽然没有一个人在看书,但是起码这像一个班级了,这才是我想象的艺术班,呵,如果我刚刚迟到了,现在才来,会不会给自己的脑袋留下另一种印象?
“李莫莫,咱们高二美术班的文化课第一名,请大家掌声欢迎。”吴桐老师突如起来的把我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认真鼓掌的那朵和郑重,以及那些敷衍的王孜秦雯等人,我心想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发自肺腑的给我鼓掌。
“黄亮,快上来给李莫莫同学道歉。”老师温和又不失反抗的语气使那个叫黄亮的男生毕恭毕敬的走上讲台,给我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躬:“对不起,李莫莫。刚才不小心拿水泼了你,请原谅。”
教室里一点声音没有,老师和同学都在等待我的反应,我稍显尴尬的应了句:“没事。”
郑重正在给我做手势,我就坐在他的前面,进去之后发现刚才摔在地上的包已经安静的放在座位上的桌子上,拿出书本后我就不再说话,左边坐着的就是那天在画室遇见的丁宁,她冲我善意的笑一笑就安静的看书,而右手边坐着一个阴阳怪气的男生,拿着卫生纸一直在清理桌子上上一届留下的时光污垢。
第一次感受到吴桐老师的严厉:“同学们安静下,现在同学都到齐了,我也说说咱们班的纪律情况,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从去年开始做美术班的班主任,在我的班里从来没出过什么乱子,希望咱们这届也是一样,当然,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愿意学习、真心喜爱美术的人创作一个良好的环境。”
“好!”戴凌驰满脸崇拜,激动的带头鼓起掌来,同学也都跟着鼓掌,当然掌声里也有人暗骂的。
吴老师示意大家停下,接着说:“先说文化课这边,这也是我特别重视的一个方面,每年都有很多人因为文化课不达线而上不了理想的大学,所以我会请学校各科最好的老师来给大家代课,当然如果哪个同学课上捣乱,让老师无法上课,班长和学习委员要提名单给我,第一次通知家长,第二次强制请你离开艺术班,记住,没有第三次!希望大家也珍惜我们每天仅有的一上午文化课学习时间,争取高考文化课不掉链子。”
秦雯站起来:“凭什么啊?那班长和学习委员是谁?万一公权私用呢?岂不是得罪班长和学委的都被开除掉了?”
“班长和学委名单一会我会公布,能等我把话说完吗?”于是他接着上面的说:“由于我们下午和晚自习都在画室度过,因而画室这边的纪律更加需要维持,我们画画常用的材画具和画室的石膏等静物都有戴凌驰来管理,由于咱们班60人,人数较多,这学期先无机的分为AB画室,等到下学期,画画跟不上的进度的会单放在一个画室B,进步较快,纪律好的同学回放到画室A。”
王孜继她的好友秦雯发表反对后,也倏地站了起来,义正言辞的打断老师:“吴老师,你这偏袒成绩好的学生,做的也太明显了吧?我们本来就画的不好,你还要把我们画的不好的人搁在一个画室,算是破罐子破摔嘛?”
大多数人都在回应:“是啊是啊,太不负责了,我们交那么多钱,就这么对我们。”
“就是为了对每个人负责才不得不这么做,我是先给了大家一学期时间的呀,如果你有心学画,自然能有进步,顺理成章的进入A画室,如果你实在跟不上,我把你放在A画室你不但影响其他人的进度,自己也痛苦啊。”
大家虽说不出什么了,一个个还是抱怨不休,但不说实际的学习程度如何,单是从感情上,谁愿意进入一个进度慢的班级?但如果不这么分,可能是对他们仁慈,对愿意静心学习画画的人又岂不是一个伤害?
“好啦,不多说了,大家也不用抱怨,规则的制定不是针对于某一个人,是要让大部分人受益,下面我宣布一下咱们班委名单:文化课班长郑重,学习委员李莫莫。画室班长戴凌驰,学习委员易水寒。”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吴老师的良苦用心,只是他给我这么大的权利我哪里敢行使?如果我要上报谁的名单,郑重自然不会拦挡,只是我怎么能让人家被开除?不过还是感恩,起码给了我这张保护牌,她们对我都不会太张狂。
后面有几个男生喊:“靠!凭什么啊?选都不选就这样定?而且权利通天哪!”
那个刚刚还虔诚向我道歉的男生站起来:“吴老师,戴凌驰和易水寒画画好这我们都知道,他们做美术班的班长和学习委员我们也没什么说的,李莫莫文化课第一名也能做文化课学习委员,可是郑重那小子除了家里有俩钱,还没我考的多呢,刚才因为李莫莫摔倒了还要揍我,他凭什么做班长?”
“是啊,是啊!”后面的人都跟着喊,嚷嚷声乱成一团,非让老师给个说法,我回头看看郑重,他也正低头心虚。
我小声道:“嗨,别纠结啦,多大点事。”
他认真的说:“以后教我学习吧,我要把一塌糊涂的成绩提上去。”
我没有讽刺的笑道:“你不是不喜欢学习嘛,再说你本来也不愿意做班委啊,不喜欢学习又想提高成绩,多痛苦?
他争辩道:“我以前是不想,单是现在只要做了班长,才能保护你啊。”
我右侧的那个花男鄙夷又娘气的道:“真是恶心,大白天的当众说琼瑶台词,还保护你呢,哼哼。”
我转过头去,郑重也默契的没有理他,我们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面对频频打断自己讲话的学生,吴老师有些怒色,停顿半晌之后,他示意大家安静:“选定班委,不是一定要看成绩的,我想作为班主任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可能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我要保证任何一个有梦想的学生不折在我手里,如果哪些同学不认同我的管理方式,不服气我的决定,我不介意你们另谋他路啊,学校的特长班有很多啊,可以去学体育?舞蹈?听说今年还会新开一个模特班,如果你自然条件够优越,也可以去报名嘛。”
有些同学又被老师逗笑,我的嘴角也荡起微笑,慢慢生起了信心,想起曦风经常和我说的话,只要把你的时间和心放在同一个地方,就能做好想做的事情,我还不想放弃,中考没有考上重点考中我都没有沮丧,难道现在艺术生活还没开始我已经开始丧气了吗?我不断给自己打气,坚持,相信自己。
“好啦,都准备上课吧,今天上午是数学课,一会林晖老师就过来了,班长和学习委员负起责任来。”吴老师走了,我的心里也渐渐轻松起来。
左侧同桌丁宁,放下手里的数学书问:“李莫莫,你数学好吗?林晖是年级主任,听说脾气很坏的,我数学又那么差,估计有不会的题也不敢问他,你能多帮帮我吗?”
我抱歉的回答:“我数学也是一窍不通哎。”
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不是吧,那你五百多分怎么考的?”
“都是语文、英语和文综拉的分啊,数学就考了八十多,哎,不及格的。”
丁宁惊诧的说:“啊?八十多?你知道我们吗?都不上三十分的,高考你能考八十多绝对什么学校都能上了,像清华这样的好学校,不但只看艺术分和文化课分,单科成绩也划线的,但是数学划线最高的分数也不过是60分吧。”
我一下子有了信心,“真的啊,你这么有研究?”
她点头如捣蒜:“嗯嗯,你以后能教我考50分我就满足了。”她叹口气:“李莫莫,你说我们怎么就学不好数学呢?”
我安慰道:“越是学不好越说明你有画画的天分,据说毕加索数学都是零分。”
右侧的花男终于听不下去了:“哼哼,大话精。”
为了表示对异类的充分尊敬,我主动客气的冲他打招呼:“嗨,同桌你好,我叫李莫莫,请问你叫什么?”
听完我中恳的友好示意后,他右嘴角上扬,轻蔑的白我一眼,娘声娘气的噎我:“你爱谁谁!话这么多,看你小姑娘长的挺洋气,没想到思想这么老套,什么年代了?还弄自我介绍这出。”
“啊?哦!”我整理着满心的不舒服不再说话,暗骂变态的人思维都是没有逻辑的,同情他同情他,不要计较。
好在这个时候数学老师进来了,他高高的个子,微胖,没有任何繁琐的开场白,表情也始终没有松懈,直接让我们翻开课本就开始上课,他讲课吐字清晰,没有废话,讲课期间不时的拿他那冷酷的眼神往教室里溜一圈,刚有想说话苗头的人,此时苗头便被连根拔起,索性后来班里后面睡倒了一大片,不过对着这样睡气沉沉的课堂秩序,他好像还很满意,始终也没有发脾气。我坐在第一排也算是得了天时地利的优势,感觉收获不小,过了半堂课,发现右侧花男拿出小镜子,瞪着那大大的双眼皮盯着镜子来回瞅,还不断的反转镜子角度,我心想:男人做到这份上,真是让女生汗颜,我都没想起来照照镜子。
看他那贱贱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的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到底,怎么称呼?”
他放下镜子,先是习惯的做一下鄙夷的神情,然后提笔写上:“田玉,人称‘小田田’。”
我差点笑出来,名如其人这话是不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