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杀意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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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惊鸿

步菲花大价钱买下了一大片桃花林用作小茹的埋葬之处,那是小茹最喜欢的桃花,曾想和那个人十里桃花,可最后却生死无话。

“师妹,谢谢你让我陪师父走完了最后一程,”步菲消瘦了不少,声音哑哑的,“这次回去,我弄清楚了,当年是谁派人把师父的腿打断。”

郇舞站在一旁,看着墓碑,“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师姐,你不觉得我现在易容的这张脸很像一个人么?”

步菲一愣,易容?这次回去也或多或少的了解了郇舞,她的经历,知道她是个用毒高手,银针使得出神入化,还有当年那件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更让她心性大变。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步菲就觉得郇舞眼熟,可是在想不起来,细看之下,才想起一张脸,“那是…..”

郇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现在住在醉尘楼的就是她,她因为意外毁了容貌我帮她医好了,她说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说会帮她。不然,师姐以为我为什么要帮她?”

步菲笑了,果然够狠,不过好像蛮不错的,“师父,你的断腿之仇,徒儿一定会帮你报的。”

“师姐,欢迎加入杀意凛。”郇舞狡黠一笑。

步菲一顿,她知道杀意凛的本意是什么,“好,她的舞步我一定会用心教。”

月夕把惊鸿舞定在了下个月初八,所以她只有半个月的学习时间,郇舞知道,那天也是他成亲的日子,娶她妹妹的日子。

这十五天的学习,月夕很用心,步菲教的也很严格,她总是忍着痛苦咬紧牙关抓紧练习。

这期间,郇舞拿起琴,按照步菲的意思,最好那一日能给她伴奏,才能锦上添花。

郇舞想了想才答应下来,只要谈起琴就难免会想到从前的日子,她只能尽量不去想。

那日,来了很多人,因为提前告知,所以座无虚席,个个都是有钱的主,都想一窥这个月夕的真面目。

可就在换衣服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麻烦,那就是月夕左肩处有条长长的疤痕,延伸到胸口,那是她特意让郇舞留下来的,她要留住这个疤痕,以后如果想放弃了或者不忍心,就看看这个疤痕,告诉自己,这就是太善良的结果。

步菲皱着眉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画笔,说道,“用这个遮住。”

于是,那条疤痕就被柳叶条完美的盖住了。

叶莲身穿嫁衣,头盖喜帕,坐在喜轿里,有些欣喜又有些激动,终于熬到这一天了,可以成为他的夫人了。

镜轩穿着与之对应的喜服,可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他的好友看着他的,想起之前对话。

“你当真要娶她?”

“有什么关系呢?”镜轩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要娶妻的不是他,“总比娶皇帝的妹妹好,她只是想要将军夫人的位置,那好我给他,只是其他的,她分不到半分。”

方楚摇了摇头,看着进来的女子,暗想道,这无疑是一种悲哀。

高喊,“一拜天地。”

月夕起步,郇舞拨弄琴弦。

“二拜高堂。”

旋转,跳跃,转身,一气呵成。

琴声配合的相得益彰。

“夫妻对拜。”

月夕纵身一跃,好似一只蝴蝶翩翩起舞。博得一阵阵的掌声,自她出场,就有几个贵公子对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眼神是狼看到猎物,想一口吞掉的表情。

此时的琴声亦到了高潮处,郇舞还是低估自己了,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出来,耳边还传来那似有似无的笛声,在脑海里冲击着,还有那轻柔的声音,他说,“姑娘的琴声太美妙了,我一时合了一曲,莫要见怪。”

那个时候郇舞刚刚及笄,出岛历练,一时无聊,便弹起了琴,然后就遇到了他。

在众人的欢呼声里,新人被送进房间里,镜轩没有去摘下喜帕,只是说了句,“你睡这里,我睡书房。”

一句话浇灭了叶莲的期待,炎炎夏日,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寒冷?

那日之后,月夕的名字就在富家公子之间流传开来,更有无数人想一亲芳泽,却每每吃闭门羹,如果不是深知醉红楼的规矩,有些人早就动粗了。

听说有一年,有个富家公子看上了一个弹琴的女子,只是那女子卖艺不卖身,富公子想来硬的,却被打的落花流水,回家告诉了他爹,他爹立刻派人把步菲请了过去,杨言要让步菲有去无回,可事实证明呢?不仅立刻让围在醉尘楼的人离开,并且连夜送走了儿子,步菲毫发无伤的回到了醉尘楼。

至此之后,谁也不敢轻易坏了醉尘楼的规矩。

可或许时隔了很久,有些人忘记了。

王海啐了口吐沫,不屑地说道,“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早晚都是卖的,装什么装?”

这些话,月夕听到了,她只能装作没听到,来此之前,郇舞就告诉过她,“你进了这个门,就不在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和在这里所有人的人一样,所以你还要忍受那些闲言碎语。”

郇舞一脚把从他从二楼踹出了大门,王海摸着发疼的胸口,正要起身。

此时正值晌午,人群一下子就聚集了过来,在阳光下,有个银光闪闪的东西。

它盘旋在王海的脖子处,再深入一分,就能刺穿他的喉咙,王海看到那是根银针,吓得他冷汗直冒。

“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下次在听到你乱说,我一定让你一辈子都不能说话。给我滚。”郇舞收回银针,恶狠狠的盯着王海看。

王海一哆嗦,小斯立刻前来扶起他,一溜烟的没影了。

花姑在身后看着,只是吩咐大壮去找个人把门修好。

人群里有人在议论着。

“这个女人,我怎么越看越眼熟?”

“她不就是前几日驯服狼狗的人,可真彪悍,这女人哪个男人敢娶啊?”

头一个说话的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她…怎么有点像那个叶家那个….”

立刻有人拍了他一下,“...你乱说什么?想死啊?”

那人立刻不说话了,而那个打断他的人仔细想了想,心里却认同了他的想法。

人群中,还有一个人,他身穿宽松的黑袍,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仙儿,一别六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