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宁一个人在家里,长发披肩,穿着一身白色丝绸睡衣,抱着一只小猫,神清气爽地站在窗台前,给韩冬远打电话。韩冬远正在沙发上NBA回放,手机来电显示是陈依宁,立刻关掉电视,站起来接电话。
韩冬远:“依宁,你好点了么?”
陈依宁声音像小猫一样娇柔:“我都好了,本来就没什么病,都是你乱紧张,逼我住了这么多天医院,闷死了。”
韩冬远用又温柔又责怪的语气:“你啊你,还逞强,那天差点把自己淹死,想想都后怕,在家多歇几天,我去看你。”
“喂,你千万别来,我家附近经常有记者出没,而且我想出去玩,最近闷死了。”
韩冬远走到窗边,看着夜色:“好,你想去哪儿,我陪你去。”
“你记性可真不好,你忘啦,你说过要陪我回学校吃好吃的东西。”
“你不怕被记者抓现行?”
“我不怕,你怕啦?”
韩冬远微微一笑,露出刀割似的酒窝:“我才不怕,我现在就给记者打电话,说我喜欢陈依宁。”
陈依宁脸红了:“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才不怕,我现在就给记者打电话。”
“哎呀不是这句啊。”
“哦?那是哪句?”
“你讨厌——”
韩冬远用轻柔沙哑的嗓音说:“我喜欢陈依宁——”
张艺九背着包,打开家门,她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家里飘着一股巨大的油烟味儿。张艺九赶忙换了鞋,奔进厨房,只见石源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拿着手机。石源看到张艺九进来了,把手机伸到张艺九面前,一脸茫然:“这么多个版本的菜谱,说的都不一样,我到底信哪个比较好呢?小九姐姐,你觉得这几张菜谱,哪一个看上去比较好吃?”
张艺九:“你就凭着你的感觉做吧,小心手机别掉锅里。”
石源:“掉锅里我姐夫再给我买一个,我姐夫对我特别好,我要炒一锅手机他都给我买。我姐夫教我了,他追我姐的时候就是给我姐做好吃的,我也要给你做饭。”
张艺九一脸无奈的表情,石源一边炒菜一边回头看张艺久:“小九姐姐,你在后面我紧张,你先去客厅看会儿电视啊。”
张艺九:“源源,你听说过一种东西,叫做抽油烟机么?”
石源拍拍脑袋:“啊!我说这么大味儿呢!”
石源的饭仿佛做了一个世纪,张艺九已经伏在沙发上快睡着了,石源兴奋地把菜一盘一盘端上,这简直就是一桌黑暗料理,有橘子炒绿豆,紫甘蓝炒蛋,焦黑的水煎包,等等。
石源抱着碗筷跑过来,兴奋地拉张艺九坐下。
张艺九看着这桌菜:“石源,你应该再烤个仰望星空派。”
张艺九和石源一起吃饭,张艺九小心翼翼地把一个煎蛋上面的糊掉的地方跳下去,放在嘴里,勉强咽下去。
石源有点不好意思:“姐,是不是有点糊啊——”
张艺九赶忙道:“没有没有,我就喜欢吃这种有点焦的,特别脆!”
石源:“是吗?那以后我都做得焦一点!”
张艺九配合地笑笑,趁石源不注意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石源叼着筷子,满脸纠结:“一天没练鼓了,你说我吃完饭是先收厨房呢,还是先练鼓呢。”
“你练鼓好了,我来收拾厨房。”
“不不不,姐你别收拾,我来收拾。”
“我来吧。”
石源不好意思地说:“可是厨房跟炸过的一样。”
张艺九看着狼藉的厨房,呆住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客厅里传来石源打哑鼓垫的单调节奏。
张艺九收拾完厨房,解开围裙,石源还在不停地打着单调的节奏。
张艺九走过去,蹲在石源旁边:“天天都是这种节奏,你什么时候能打出一首完整的曲子啊?”
石源认真道:“姐,乐器都是一样的,练好基本功非常重要,我不着急。”
张艺九无奈:“可是我着急。”
“我保证你结婚的时候我能组一个特棒的乐队给你演奏。”
“我结婚啊,我都怕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哎,源源,除了敲鼓敲桌子敲碗,你还会别的乐器吗?”
“我会弹吉他。”
“会弹吉他啊,这么帅——”她一把夺走起石源的打鼓棒:“明天再练鼓嘛,今天晚上给我弹吉他好不好?”
石源:“好——”
石源从房间里拿出吉他,张艺九窝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石源,石源轻轻拨着吉他,唱起了《我真的受伤了》。石源唱歌的声音一点都不像他扯着嗓子跟姐姐嚷嚷或者是跟姐姐撒娇的声音,而是那种很稳,很柔,很MAN的声音,好像一个男人粗糙的手,慢慢的,张艺九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石源放下吉他,过去看着张艺九。张艺九的眼皮微微跳动,闭着的眼中突然流出眼泪,石源轻轻给张艺九盖上了毯子。
北舞校园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韩冬远带着几乎遮住全脸的黑口罩,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陈依宁带着白口罩,穿着一身舞蹈系女生常穿的天鹅绒套装,扎着马尾,出现在韩冬远面前,化着淡妆的陈晓宁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北舞学生。韩冬远一把把陈依宁揽在怀里:“快说,哪有好吃的!”陈依宁笑道:“跟我来!”陈依宁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韩冬远手插着口袋跟在后面。在学校后面的小吃一条街,陈依宁摘下口罩,在各个摊子之间串来串去,韩冬远跟在陈依宁后面付钱。两人手里捧着酸辣粉,手里拿着铁板鱿鱼,提着一兜臭豆腐,快乐的吃东西。路人认出了他俩,要求合照,两个人客气地拒绝了。此时,有两个非常不起眼的记者出现在远处。记者甲:“果然是他们两个!”记者乙压低声音:“陈依宁泡小嫩肉,这绝对会上头条。”两个记者鬼鬼祟祟地举起相机,开始拍,记者取景框里拍下了几张两人一起吃着小吃,亲密的照片。两个记者对视了一眼,溜走了,韩冬远和陈依宁浑然不知。陈依宁走到一个垃圾桶旁边,扔掉了手上吃空的酸辣粉,满足地掏出纸巾抹抹嘴,两个人都带上了口罩,牵着手离开小吃街。陈依宁摸摸肚子:“你看吃得肚子都突出来了呢。”“女人有点肚子好看。”“你违不违心啊你,才不会有男人觉得女人的小肚子好看。其实我也不是厌食,就是觉得有时候吃饭挺没意思的。”“嗯,买菜半小时做菜一个小时,最后一个人吃饭就用了五分钟,吃的都是寂寞。”“我好久没吃别人给我做的饭了,我从初中就进了舞蹈学校,都是那种集体生活,每天不是吃食堂就是吃盒饭,要不就是叫外卖。跟你在一起之前我觉得我身边温情的事情特别少,在学校的时候争领舞,进了娱乐圈争地位,我现在发现这些都挺没意思的。”“一个人生活就是没意思,两个人生活才有意思。”陈依宁点点头:“做艺人的,心里都是伤,演别人自己的故事演的特别精彩,但是自己就是一个特别空虚的人。””看来你挺厌恶这一行的。“陈依宁叹了口气:”艺人这一行,有多么光鲜亮丽,就有多么狼狈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