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宇峰穿着白背心和灰色麻裤,微黑的皮肤肌肉隆起,看上去就像一个刚出道的古惑仔,他左肩扛着一个大纸盒子右手提着一个编织袋从团团房间往门外搬,石团拿了一些小件东西在华宇峰后面跟着。华宇峰从石团房间拿出一个蓝色的大海豚,这只大海豚看着有些年头,毛都磨成球球了,华宇峰仔细看看这个大海豚:“这不是咱俩第一次去水族馆我给你买的那个海豚么?你一直都留着呢?”石团幸福地点点头。
华宇峰收起古惑仔的气质,抱着大海豚,看着石团,露出一副小孩子一样天真的表情:“我记得咱俩第一次去水族馆,头上都是透明的鱼缸,好多鱼在头上游来游去,以前没见过,你都快高兴坏了。等明年咱俩结完婚度蜜月的时候我带你去大溪地,晚上住的地方都是建在海里的,地上都是透明的,一低头就能看到鱼游来游去。”
石团拍手道:“我最喜欢海边了!”石源背对着他俩,冲着张艺九做出一个捂嘴要吐的姿势。张艺九看着石源笑。
华宇峰和石团把东西都搬完了,石团背着包要走,她拍拍弟弟后背:“喂,替我好好照顾你美女姐姐。”
石源把石团往门外推:“放心吧,哎呀,赶紧走,赶紧走,你们俩在这儿秀恩爱,太碍眼了,不知道我美女姐姐刚失恋吗?”石团被石源推出门外,出门前给张艺九做出了一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
石源关上门,讨好地冲张艺九笑了一下,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那种哄你的笑有一种打动人心的温暖、干净和真诚。
张艺九也冲石源笑了一下,转身回屋了。
石源的努力果然不是只挂在嘴边的,他每周上完打鼓课回来,就把自己闷在房间里,坐在小凳子上,对着一只哑鼓垫,一手握着一根鼓槌,认真地练习基本节奏,单调的节奏从从天亮练到天黑。
这天早晨,闹钟刚刚指向六点半,张艺九正躺在床上,睡得十分香甜。一阵单调而响亮的鼓声,翻来覆去,持续不断,张艺九噌地一下坐起来,拿起闹钟一看,才六点半多一点,张艺九又倒下,拿被子蒙住头,还是能听见鼓声,张艺九又用枕头压住头,依然能听见鼓声,她忍无可忍,坐起来,掀开被子爬了下了床。
张艺九睡眼惺忪,像一个幽魂一样地走到石源房间,推开门,只见石源在认真地敲着哑鼓垫。张艺九哑着嗓子道:“弟,你游戏账号多少,我给你充点游戏币行不?”
张艺九在休息室给韩冬远整理衣柜,大鹏坐着玩手机。韩冬远容光焕发,心情大好,推开门走进来。
张艺九抬头看了一眼韩冬远,假装淡淡地:“来啦。”
大鹏蹦了起来,满脸坏笑地拍了拍韩冬远:“行啊你,好几天没在公司出现啦,跟大美女夜夜笙歌,爽不爽?”
韩冬远心情不错:“别瞎说,她今天刚出院。”
大鹏:“原来是在医院跟美女培养感情,有一手!”
韩冬远:“喂,你们两个可别跟齐墨姐瞎说。”
大鹏:“放心吧爷,干这行就是得嘴严。不过冬远,这件事不让齐墨知道可以,但是我劝您跟陈大美女的事情最好低调处理,要是姐弟恋这件事儿爆出来,粉丝肯定会丢掉不少,再说外界一直传说陈大美女背景很深,您要是真跟她好上了不知道会得罪到谁呢。”
韩冬远:“我知道了,谢谢你大鹏。”有人敲门,韩冬远转身开开门,是一位快递小哥,手里拿着一个大盒子:“请问哪位是张艺九,你的快递。”
韩冬远:“给我吧——”
韩冬远帮张艺九签收了快递,抱着大盒子:“你这买的什么啊,这么沉。好像是许多明信片。”
张艺九站起来,接过盒子,坐在沙发上撕开了盒子。韩冬远走到衣橱,找着衣服。
张艺九拆开盒子,一大叠照片撒了出来,中间夹着一个大红色的请帖。
大鹏:“哇!**!”
大鹏赶紧拿起一把照片,饶有兴致地看着。
大鹏冲韩冬远大喊:”快来看,是**时代的小九!“
韩冬远也凑过来看照片,照片上是张艺九上大学时的照片,一部分是在排球场训练和比赛中,张艺九神采奕奕,得分握拳的照片更是一副大将风采,还有一些聚会喝酒喝唱歌的照片,也有几张是张艺九在自然状态下,抱着一摞书,匆匆走往自习室的抓拍。
韩冬远拿着照片欣赏:“哇塞,没想到我助理当年还是个女侠。”他指着一张张艺九得分,眼神淡定,其他同学在她身边庆祝的照片:“这张像个扛旗的——啧啧,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话说现在早就没人洗照片了吧,谁还给你洗了这么多照片?”
大鹏:”肯定是追求者,小九,这里面哪个是你的追求者?指指看看!”
韩冬远:“傻了吧,追求者在镜头后面呢!”
张艺九不理两个人,打开大红请帖,一下子惊呆了
请帖里面,印着曹曦彤穿着白色婚纱,和穿着西装的李承扬,依偎在学校的“**坡”上露出幸福灿烂的笑容。
请帖右面是邀请信:送呈张艺九女士台启,谨定于2014年11月25日,为曹曦彤李承扬举行结婚典礼恭请光临。曹曦彤李承扬敬邀。
大鹏看见喜帖:“奇怪了,怎么还有个喜帖?你的喜帖,自己给自己寄喜帖?”
韩冬远:“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有个要和你结婚的好朋友?逼婚?真是逼婚?动真格的了?”
韩冬远抢过喜帖一看上面的照片,顿时傻掉了,眼神复杂地看着张艺九。
张艺九依旧一句话不说,翻看着照片,突然从里面掉出一张信纸。张艺九打开信纸,是李承扬的笔迹。
“小九,你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我和曹曦彤已经决定结婚了,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想象你知道后的表情,你是惊讶,是愤怒,还是祝福。你这么善良,应该会是祝福我们,但是这种祝福却何尝是我最初最初想要得到的,我一直期待的东西。
这些照片是为你拍的,每一张我都打印出来,觉得很累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一看,你打球就像一只快乐的,无拘无束的小鹿在原野里奋不顾身地奔跑,我看着就会觉得精神一振,全身充满力量。第一次见到你,你一个人背着一个好大的包,拉着箱子,这么瘦,眼睛那么大,我在旁边地看着你,突然很想保护这个小姑娘。
也许我们真的很有缘分,我们又在排球队遇上了。那段时光也许会是我人生最无忧无虑最满足的时光。你对球队是这么的负责任,不厌其烦地教导学弟学妹,撮合了好几对小情侣,让我觉得你既有小姑娘的天真可爱,又有女人的那种成熟和担当。每次比赛你都很拼命,我看着你很心疼,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你。
但是很遗憾,我不知道对于你,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是什么。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很多事情,但是你从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曦彤告诉我,你觉得我不是那个对的人,也许这么多年学习考试泡实验室让我失去了浪漫的能力,在你心里我是一个和你爸爸一样跟你有代沟的老男人,也许你丰富的内心世界,你的梦,我都读不懂,我只懂得努力赚钱,我想让你无忧无虑,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对不起,阿九,大学的时候虽然我不懂你,但是我可以每天陪在你身边,帮助你照顾你,但是现在,你已经渐渐离我远去了,离我太远太远,我抓不住你,甚至都感受不了你,最最残酷的是,你在我心里逐渐陌生,已经慢慢成为一个故事。
我已经和曦彤在一起,她愿意陪伴我,支持我,和我结婚,为我生儿育女,她会把所有想法都告诉我,至少我不再也不用因为读不透她而觉得惶恐绝望。
对不起小九,也祝你实现你自己的梦想。李承扬。”
张艺九看着信,几滴眼泪滴到了信纸上。韩冬远探头过来恰好看到了最后几行字,愣住了。
韩冬远:“对,对不起,我还以为你收到的情书。你没事儿吧。”
大鹏:“她能没事儿么,从被逼婚变成了被退婚,这么狗血的事儿发生在谁身上谁受的了。”
韩冬远摸摸张艺九的头:“别太放在心上,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想找什么样的,我帮你介绍。”
大鹏:“韩冬远,你得教她长点志气,什么碰到更好的,咱就要把这个抢回来!”
张艺九突然气鼓鼓地瞪着韩冬远:“韩冬远!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韩冬远一脸惊讶,张艺九苍白的小脸上满是泪水,推开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