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英雄这边脸色难看,那边的年轻公子,好似也吓了一跳,他灵活一闪,让开马春花扑来的身影,口中彬彬有礼道:“这位姑娘,是否认错了了,在下并不认识姑娘。”
说完也不理会马春花惊愣错愕的眼神,反倒是对花铁干这边恭声道:“花老英雄,别来无恙,在下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这厢有礼了。”
花老英雄一看,来人哪里是福康安,分明就是月前所见的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他身边二人,分别是书童心研和一个矮胖员外打扮汉子。
花老英雄微微点点头,目光却看向了那个员外打扮的矮胖汉子,但见此人身形矮胖,一张圆脸上笑如弥勒,整一个世俗的员外。
不过看其气度不凡,隐隐有些熟悉,不由开口问道:“这位老兄是谁,我只见过贵派二当家无尘道长,五,六,七,十几位当家,其余倒是不识,总舵主可否为花某引荐一二。”
陈家洛听了一笑,道:“正要给老英雄介绍……”
他这边没说完,身边的书童心研早已急不可耐的介绍道:“这位乃是我们三哥,红花会的三当家,大名鼎鼎的千臂如来赵三爷,你们也不知道,正是孤陋寡闻。”
“心研不可无理。”心研态度丝毫不客气,还有意卖弄身边人,陈家洛忍不住训斥一句。
花老英雄也不以为意,反是对那赵三爷一抱拳道:“原来是红花会的赵三爷,花某这里有理了,早就听三弟说起过先生,说先生武艺非凡,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那矮胖员外,也就是红花会的三当家千手如来赵半山闻言,也回了一礼:“赵某也听闻过花老英雄在藏边的威名,就不知令三弟是?又何以知道赵某?”
花老英雄闻言,道:“我那四弟,姓刘名乘风,人称柔云剑的就是。”
那赵半山一听,呀了一声,道:“原来是刘师哥,当年我们曾一块在温州太极门王老恩师门下学习,关系菲笃,后来我入了教门,被官府通缉,因怕官府牵连无算,遂断了与诸师兄弟联系,不知这么多年,刘师兄可还好?”
花铁干闻言,不由岿然一声长叹:“哎,年前血刀恶僧为恶中原,我与陆大哥,刘三弟,水四弟几人追杀千里,终于在藏边雪谷将其诛灭,那血刀僧诡计多端,可怜我那陆大哥,刘三弟和水四弟,尽被恶僧所害。”
赵半山一听,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想不到……想不到……刘师哥他竟然……竟然……”居然落下泪来。
花老英雄看其真情流露,倒也是颇为动容,心下暗叹:这些红花会之人,倒个个都是义气深重之辈,武艺人品比起自己手下一帮狐假虎威的闲汉强出千倍万倍,只可惜这些人都是乱党,不能为我所用。
有了这个过渡,双方关系倒是缓和了些许,花老英雄又将身边的麻六等人介绍了一下,说起马春花,花老英雄只淡淡说了一句故人之后,照顾一二。
之后,双方邀约一起到后山游玩,言语之间热切许多,那赵半山更是频频对老英雄说起红花会的好,之间又穿插着说起一些当年和刘乘风在温州王氏太极门学艺的奇闻趣事,那意思,大有借助着柔云剑刘乘风这份情义,将花老英雄也拉入红花会反清复明这份光明而远大的事业中去。
花老英雄也只是与他们虚与委蛇,丝毫不为所动,他傻了吧唧才会往红花会里边凑,自古会党造反,十年不成能有前途才怪。
也对只有福康安一往情深的马春花,只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委屈屈的看着陈家洛,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十几天前还对他甜言蜜语的福公子,怎么呐般绝情,枉自己这些日子还满心牵挂着他。
她心里还抱着一点私心,只以为听心爱的福公子只是因为屈与花铁干那恶魔的淫威,不敢与它相认,对此她怀着一丝丝窃喜,只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福公子,只希望他看到后,能够悄悄回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只可惜她注定失望了,我们的陈总舵主,那可是地地道道的谦谦君子,向来目不斜视,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在马春花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几人慢慢走入后山深处,景色越发优美,突然,却听里面传出悠扬的琴声,间里还有人吟道:
“锦绣乾坤佳丽,御世立纲陈纪。四朝辑瑞征师济,盼皇畿,云开雉扇移。黎民引领鸾舆至,安堵村村飏酒旗。恬熙,御炉中叆叇瑞云霏。”
几人一奇,加快脚步,转眼就到了琴声处,就见后山处,居然有一个几亩方圆的池塘,池塘中央,有一个亭子。
亭子内,正有四人,三人侍立,一人在抚琴,悠扬的琴声正是从其手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