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厅中众人,见来了一伙手拿兵器的外人,也是徒然一惊,纷纷抽出枪棒,戒备看着几人,就连哭泣的老妇和少女,也看向了这边。
那白发健壮老者勉强抬头,向花铁干等人一抱拳,沙哑着声音道:“在下周仲英,敢问几位是那条道上的朋友,来我铁胆庄有何事?”
殷可风连忙上前,道:“周老庄主,别来无恙,还认识殷某否?”
那老者也就是周仲英仔细看了看,似乎也认出了殷可风,语气热情了一些:“原来是洛阳无敌庄的殷兄,去岁一别,还甚是想念呢。”
殷可风点点头,又指着花老英雄对周仲英道:“周兄,我为你引荐一下,这是我们中原武林盟主——花铁干花老英雄。”
周仲英听了,肃然起敬,连忙一礼:“原来是南四奇落花流水中的花老英雄大驾光临,周某不甚欣喜之极,请受周某一拜。”
花铁干从一开始就在暗暗打量这周仲英,见他骨骼宽大,相貌威严,虽已年过花甲,依然精神矍铄,也是暗自赞叹,这刻见周仲英向他行礼,他连忙将他扶住,笑呵呵道:“花某久闻铁胆庄周老英雄威名,是西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今日一见,老英雄气魄非常,果然名不虚传。”
周仲英本要拜下行礼,可给花铁干这么轻轻一扶,只感觉对方手臂力若千钧,任凭自己如何使劲,身子就是拜不下去丝毫,周仲英不由暗自惊叹:早就听说南四奇落花流水仗着武艺高强,在中原武林闯下诺大威名,一直以为他们偏安一隅,武艺必定强不到哪里去,今日一见,这花铁干内力之强,竟远远在自己之上,当真盛名之下无虚士。
二人又寒暄几句,突然殷可风指着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小孩,问道:“周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仲英听他问起,脸色又是不由一阵黯然,他面露悲怆道:“地上的是我唯一的儿子,他犯了大错,被我失手打死了。”
说完他一张皱起的老脸上,已经留下点点泪花,伤心之极,花铁干等人连忙问他情况,周仲英已经泣不成声,没法回答,倒是他的一个弟子孟建雄说了情况。
原来那一天,骆冰、文泰来夫妇伙同那红花会的十四当家余鱼同,从安通客栈逃出来后,就来投奔了周仲英的铁胆庄。
周仲英本是西北武林领袖人物,为人义气,素喜结交朋友,一听说他们是红花会的,自然将他们收在庄中,不想文泰来等人前脚进了铁胆庄,以御林军左领张召重为首的公差就找上了门来。
周仲英虽然是西北武林的领袖,可也不敢明目张胆和官府作对,当下就将骆冰三人藏进了后花园凉亭底下的地窖之中。
本来那处地窖极为隐秘,张召重等人也搜不出来,不想张召重等人师父狡猾,居然用激将法诱骗周仲英九岁的儿子,小孩子受不得激,一不小心就脱口说出了。
之后一番战斗,张召重等人只捉住了受伤的文泰来,却让骆冰和余鱼同趁乱抢了马匹逃脱。
而那日周仲英刚好因为她女儿周琦在大街上伤人的事情外出,不在庄中,回来之时,见不在了文泰来夫妇,不由心生疑惑,再一追问,方知道是自己儿子周英杰说出了骆冰等人行藏,让文泰来被人抓去。
周仲英听了,生你之下,失手y用铁胆打死了儿子,周仲英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失手打死儿子后,又急又悔,不由老泪纵横,这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花铁干等人听了,没想到还有这些内幕,也是不由唏嘘。
那边的妇人也就是周大奶奶,抱着儿子又是哭泣,半晌,他如疯虎般向周仲英扑去,哭叫:“你为什么……为什么打死了孩儿?”
周仲英摇摇头,退了两步,说道:“我……我不是……”周大奶奶放下儿子尸身,在大弟子孟建雄腰间拔出单刀,纵上前来,挥刀向丈夫迎头砍去。
周仲英此时心灰意懒,不躲不让,双目一闭,说道:“大家死了干净。”
周大奶奶见他如此,手反而软了,抛刀在地,默默流泪,孟建雄见此,赶忙去将刀子拿开。
殷可风见他们这一家子哭的戚凄惨惨,突然问花铁干到:“花兄,听说狄小兄弟的神照经神奇,只要死亡在半个时辰以内,都能救回来,再加上花兄你的妙手回春,什么人都能救活,你何不帮周老英雄救一下他儿子。”
花铁干蹙着眉,道:“殷兄,云儿的神照经虽然神奇,可那也得对那些身体没有损坏的人才有用,如今周老英雄的儿子头部被铁胆打到,只怕已造成颅内出血,如此情况,大罗神仙也无能为力啊。”
殷可风一听,只能住嘴,不想他的一席话,却被那边的周大奶奶和她女儿周琦听见了,二人犹如在绝望中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连忙跪在花老英雄身边,哀求道:“花老英雄,求求您发发慈悲,行行好,救救英杰,我不能没有儿子(小弟)啊。”
母女俩一通苦求,花老英雄只是皱着眉头:“二位快快請起,花某真心无能为力啊。”
母女俩继续哀求,花老英雄依然推辞,周仲英的女儿周琦却突然跪在狄云身前,道:“狄大哥,我知道你心肠最好,我爹娘就这么个弟弟,我求求你,你救救他吧。”
花老英雄一看周琦向狄云跪下,马上就知道要遭,果不其然,狄云这傻小子一看周琦这么个漂亮少女向自己跪下,心中就是软了几分,再听她泪眼婆娑的一番低低哀求,狄云更是想起来自己师妹戚芳,竟然鬼使神差就应了下来。
周琦一喜,赶忙引了狄云来到他弟弟身边,狄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周英杰额头上的伤口,然后解开其衣襟,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细细感受一下,突然对花老英雄道:“爹爹,他心口还是热乎的,应该可以救活。”
狄云武功虽高,可医术却是不会的,救人这件事情,自然只能落在花老英雄身上,见此,花老英雄也只能瞪了狄云一眼,怪他多管闲事,之后走上前来,细细的检查起周英杰的伤势。
这一细看,才发现周英杰额头上凹进去一个小坑,额骨已经破裂,花老英雄小心翼翼输了几丝内力进入查看,发现其颅腔内已有血块淤积,显然正是这些血块,阻断了周英杰大脑的运血功能,从而导致其死亡。
花老英雄当下凝眉对周大奶奶到:“令郎的死亡原因,乃是因为大脑内有瘀血,想要救治,就必须用内功逼出这些瘀血。只是大脑乃是人体极为重要的部分,这个过程,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而且就算逼出了瘀血,令郎也可能醒不过来,你们要继续吗?”
周大奶奶此刻早已经是死马当活马医,闻言也盲不跌点头要花老英雄继续,就连周仲英,也红着眼对花老英雄道:“花兄,你尽管一试,就算救不活,我们也必不怨你的。”
他说着救不活也没事,可目光中的几丝希冀,分明暴露了他忐忑的心理,花老英雄点点头,又吩咐让人准备好人参侯着。
做好一切,花老英雄让狄云运起神照经,护住周英杰的心脉,他自己先取出金针,封住周英杰头顶几处重要大穴,防止瘀血积聚,之后,他才慢慢运起易筋经神功,一点一点的清除周仲英颅内的瘀血。
这个过程十分缓慢,时间慢慢从傍晚到了天黑,周仲英连忙纷纷弟子打起了灯笼火把,将大厅照的亮如白昼,这个过程及其耗费心力,借着火光,可以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花铁干和狄云的额头上,已经密布了汗珠,二人的后背衣裳,更是汗湿了一大片。
而再看周英杰,依然一动不动,只是从他的眼睛,鼻孔,耳朵,以及额头的伤口之中渐渐有黑血溢出。
时间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花老英雄就周英杰颅内,最后一丝瘀血清理干净,他不由长舒一口气,开始轻轻拔去周英杰额头上的金针,恢复血液流动,可周英杰依然一动不动躺着,没有半点动静。
周大奶奶见此,又是忍不住哭泣,周仲英眼中原本的希冀目光,也暗淡下去,花老英雄却没有理会他们,他重新用内力探查了一下,发现周仲英颅内血液循环正常,没有在出现瘀血,只是血液流动缓慢非常。
花老英雄皱眉想了想,突然对狄云道:“允儿,你现在慢慢用内力刺激周英杰的心脏,看看能不能让他心脏恢复功能。”
狄云点点头,慢慢运起神照经,驱动周英杰体内血液向心脏挤压过去,如此试了几次,突然,只听一声轻轻的噗通声,周英杰都心脏重新跳动,带动血液循环,慢慢地,周英杰已经有了呼吸。
花铁干赶忙让人将已经熬好的人参,给周英杰灌下去,总算是吊住了他的一条小命,渐渐的,周英杰的呼吸也平稳起来。
周仲英夫妇见儿子起死回生,差点激动的落下泪来,周大奶奶赶忙过去,握住儿子的小手,细细感受着上面脉搏的跳的,面上惊喜交加。
周仲英勉强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向花老英雄跪下道:“花兄,您救了英杰,就是救了我周仲英全家人的性命,以后俺周仲英这条命,就是您花老英雄的,您但有差遣,周某决不敢推辞。”
花老英雄连忙扶住他,到:“周兄,切莫先言谢,令郎只是刚刚脱离危险,能不能醒过来,还要看他的造化,花某也是无能为力。”
周仲英连连点头,眼见花老英雄这会儿浑身被汗渍湿透,疲惫不堪,他急忙吩咐大弟子孟建雄收拾房间让花老英雄休息。
不一会儿,老英雄就被安排好了客房,他刚刚进去,就进床上已经躺了一个美丽少妇,正是骆冰。
花老英雄一看见她,如饮仙露,什么疲惫都没有了,他见骆冰依然昏迷不醒,急忙替她把了把脉,见其脉息平稳,只是有些虚弱。
老英雄赶忙出去外面,找孟建雄要了一碗人参汤,一勺一勺的亲自给骆冰喂下,之后又细心的给她受伤都手臂换了药,那神情,比刚刚给周英杰整治时,还要用心。
给骆冰包扎伤口时,不可避免解开了骆冰外衣,包扎伤口时没有发觉,这时候才发现,骆冰外衣下,居然就是一个绣着粉红色鸳鸯图的肚兜,肚兜下,一片雪白美景若隐若现。
花老英雄看得口干舌燥,心中一团火热,鬼使神差,居然就去解肚兜都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