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二号的s市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不是雪籽，不是冰雹，而是实实在在扯絮般的鹅毛大雪，树叶，屋顶，地面一夜之间被铺上了厚厚的纯白外衣，主街道上已经没有了私家车，公交车的穿梭，老者们带着孙子孙女，在上学的路上，打着雪仗，各种雪球在寒冷却热闹的街上，飞速划过。
“啊！”
随着一声稚嫩的惊叫，一个背着钢铁侠的小书包，带着虎头帽，厚手套的小鬼，赶紧闭上眼，用手捂住嘴巴，躲进了后面一位古稀老人的身后。
程远掸了掸衣服上的雪球破碎的身体，朝老者微微颔首，示意没事。
“小嘉，还不给叔叔道歉。”老者慈爱地拍了一下小家伙的头，小家伙不好意思地从灰黑色的背后探出个小脑袋，“叔叔，对不起。”说完又缩了回去。
程远淡淡一笑，拍了拍虎头帽，然后向老者示意了一下，便往前走去。
小孩子真可爱。
“等很久啦？”连曦笑嘻嘻地从小区走出来。
程远上前一步，给她撑上伞，“怎么不打伞。”说着伸手摘下她头上几朵饱满的白色花朵，“很容易着凉。”
“知道你会带啊！”话音落，连曦便感觉自己的手被一阵浓烈又温暖的气息环绕，程远有些无奈地牵着她的手放进了黑色呢子衣的口袋里，“走吧。”
“喔。”
程远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这么乖。”
连曦一脸难得的傲娇，雪光之下的眸子越发明亮出水，“那是～”
程远笑。
“对了，我要跟你说个事。”
“嗯？”
连曦优雅地扭转了个身，凑到了程远耳边低语了一会，只见某人脸色立马就变了，凝重低沉的“地下恋？为什么？一起工作怎么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连曦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我可不想惹麻烦上身。”
程远侧身，一字一句，不带任何含糊，“连曦，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说完，把伞塞到她手里，一个人扭头就往前走。
是的，他是生气的，并且很生气。
上个案子，就算是他们查案，都没能查出太多她和林钶的交集，而林钶多年的神秘女友从来没有被媒体发现过，依她的性格，怕也是她自己要维持地下恋造成的。
所以，他和林钶有什么区别？
下一秒，程远却又停住脚步，心下又觉得好像是自己要求太多，忍不住低头叹笑，看来人，真的是会越来越贪心。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程远站在原地，默默说道，丝毫不知道头顶的遮蔽是何时降临。
连曦将手钻进他的手心，将头侧靠在某人坚实的肩头，“程远，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
心底的涩意被她猝不及防的亲密蒸发得不见踪影，只是轻声道，“不想问。不过，我尊重你。”
连曦歪着视线看着白雪皑皑的前路，有些失神，“谢谢。”
两人并肩，一步一个脚印踏在松软的雪路之上，两个黑色背影在一片银光之中，十分清晰醒眼，路过的人基本都会侧眼偷看，两人外形气质实在相配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