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秦汉三国皇帝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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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西汉(38)

除以上两个该死鬼外,还有河南太守严延年残酷不仁咎由自取!他自被劾去官,逃回故里,后来遇赦复出。又连任涿郡河南太守,他抑制强人,扶植弱小,专门喜欢将地方一些土豪罗织罪状,诛死了事。这样一来河南吏民对严延年则产生了一种畏惧的心理,都管他叫做“屠伯”。严延年是东海人氏,家里有老母,一次由延年派人把她接来,路经洛阳地,看到道旁有许多囚犯,并说都是解往河南去处决的,严母大惊,心想这又是自己的儿子延年的暴政所在,一个郡哪有这么多人犯死罪呢?于是快要到目的地的地方有个都亭,她就下来休息,结果她紧闭亭门,不肯入府,严延年在府中察侯了多时不见母亲到府,便自己亲自去接,来到亭前,她母亲拒绝不见延年。延年感到莫明其妙,心想没有什么事情惹得母亲伤心,怎么这样呢?不得已只好长跪在门外,请求母亲讲明事由,等了好多时,才见开门。严延年见母亲开了门,便起来入内行礼,但听母亲愤怒的指责说:“你自以为得意,做了个郡守官,管辖的地方倒是有千里之远,但总没有听到说你如何爱惜人民生命,而只是听说你严刑显示你的威风。难道你这样残酷的官吏,就是为民父母吗?”延年听了才知道母亲的全意,连忙叩头谢罪,再请母亲上车至府,并亲自推车至府署中。在府里过了年以后,又想要去回家,严延年再三挽留,只听他母亲说:“你可知人命关天吗?谁都希望不愿意冤枉杀掉一个好人,看今天你刑滥到这步天地,天道神明还肯容忍你吗?我不愿活到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来见到你受诛,今天我宁肯先去了,为你能来扫除我的墓地罢了。”说完驱车自去,延年送母出城返至舍中,自思母亲太过于忧虑的事,所以仍然不肯从宽对待人民,哪知过了年余便确实遇到祸殃了。

当时黄霸为颖川太守与严延年是毗邻治民。严延年素轻黄霸,偏偏黄霸名高出严延年,颖川境内每年的农业都屡获丰收,颖川的人民说黄霸象凤凰一样聪明乖巧为之喜欢。并得朝廷的多次表彰,严延年却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这时又正好河南发生了蝗虫,奉朝廷命令府丞狐义前来出巡工作。延年作出工作汇报后,便问及颖川是否有蝗虫?义答说没有。延年便冷笑道:“莫非被凤凰吃尽了么?”狐义一听知道他妒恨黄霸,而有意又谈到司农中丞耿寿昌常作平仓法,即官仓储粮有灾济民,这工作也做得好。延年一听又不服气,还是冷笑地说:“作什么新法是不必要的事。”意思是也瞧不起人家的为民生活而考虑的新创举。狐义连碰了两个钉子,默然退出,暗思这延年的脾气乖张,将来不免会被害,不如现在就去入都告发他。于是,狐义直至长安劾奏严延年十大罪状,把封章呈递进去乃自己也就服毒自尽了。宣帝将狐义的原告发下,由御史查得狐义自杀死因,并派得官员至河南察访,都觉得狐义所奏事实并非虚诬。结果是依案定罪,谳成为一个怨望诽谤的罪名,下令诛死了严延年,果证了严母的先言。

盖宽饶字关公系魏郡人。性格很刚强直爽,往往碰上不合理的事也不管你愿意接受不愿意接受,还不管你是皇上还是一般大臣,他都忍不住怎样想就怎么讲。宣帝好用刑法,又引入宦官弘恭、石显令典中书。盖宽饶即上书批评宣帝。宣帝方主张专制,图有利后代,怎能瞧得起这种奏章;一经揽着当然大怒,便将原奏发下,令有关人员议罪。执金吾只好奉承主意,说他竟欲夺取皇位是大逆不道。这时有谏大夫郑昌出来劝解说:“盖宽饶是个直道而行的人,是个不记仇,私心少的人希望能得到谅解。”宣帝那里肯从,竟下令拿盖宽饶下狱,宽饶不肯受辱,才引得阙就拔剑自刎了。

韩延寿字长云,由燕地徙居北陵,历任颖川、东海诸郡太守,他是一个待人宽厚对人有礼貌的人。至左鸿翊肖望之升任御史大夫,乃将延寿调任左冯翊。延寿到任后,遇到两个兄弟闹矛盾很厉害,向他诉讼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延寿便劝他俩说:“我为郡长,你们的争闹都是由于我的工作没有做好之过,请你们兄弟骨肉之间不要再争了。”说至此,不禁泪下。两兄弟目睹这种情况,而都感到自己惭愧,后悔自己闹成这个样子,因此反过来各自推让,不敢复争了。延寿就职三年,郡中各方面都出现了良好的形势,比起肖望之任职期优盛得多。这样肖望之不免加忌起韩延寿来了。一日有肖望之所属至东郡调查案件,返回来后便说韩延寿在东郡任职曾虚耗官钱千余万。肖望之听后便如获至宝,当即依言劾奏上去,事被韩延寿知道后,也将肖望之在东郡任左鸣翊时亏空,贪污官钱百余万作为推倒肖望之告己之奏章。肖望之得知又进奏说韩延寿企图强行入殿,捕回所告他的状纸,乞求申明道理。宣帝方信任肖望之。虽然派了官吏下去调查延寿罪,终因派出的人阳奉阴违,只说是望之彼诬延寿有罪,甚至还查出韩延寿校阅骑士,威风凛凛,骄侈不法等情,宣帝览奏竟将韩延寿处死,至渭城受刑,可怜一路吏民哭泣相送。延寿有三子,并为部吏,统去法场活祭乃父,延寿嘱说:“你们应当以我为戒,此后切勿为官。”三子泣遵父命,安葬父亲后辞职偕归。

韩延寿死了,未几又枉杀了杨恽,恽系前丞相杨敞的儿子,曾因预告霍氏逆谋得封平通侯,受官光禄勋。生平疏财仗义廉洁无私。不过就是有一个坏毛病喜欢说别人的坏话。经常与太仆戴长乐有矛盾,长乐竟告他一状说他诽谤不道,宣帝得状亦下诏免杨恽为庶人,杨恽失掉官职,只好回家居住。这时候有个友人叫做孙会宗与书劝他,闭门思过,不宜置产业,通宾客。哪知杨恽好人不识理复书不逊,竟把平时自己的孤独与愤怒借书发挥,推到了惠宗身上,惹得惠宗,好意还恶意,因此积下了私仇。

到了五凤四年(前56)孟夏发生日食,有空驶又告状说,食告变咎在杨恽,不法不肯悔过。宣帝得书又令廷尉查办,当由孙会宗把杨恽回给他的那封信,呈示廷尉。廷尉又转奏宣帝,宣帝见信中语多怨恨政府,有对朝廷不满,又为大逆不道便批令腰斩。恽因言得祸,会至杀身!还要把全家眷属充戍酒泉,又将杨恽在朝的亲友悉数免官。京兆尹杨敞也被诛连,但尚未免官,一日张敞派部下小吏名叫紫舜的去查讯要件,那紫舜竟不去干事呆在家里安居,并且对家人说:“五日之内张敞就要下台,他还想办什么案情呢?”不料这话有人传到了张敞耳朵里。张敞竟召入紫舜责他拿国家法律当玩具,误了公事喝令斩首。舜尚要呼冤,张敞拍案道:“你不是说我五日之内就要下台吗?我今天杀了你再说。”这时这个紫舜才知道后悔了出言不逊,但无可挽救了。只好伸颈就刑,后来紫舜的家人到朝廷鸣冤。宣帝以张敞既与杨恽有关,又滥杀属吏,情节特别是可恨,故下令免去张敞的京兆尹一职,降为庶人。张敞缴还印绶,惧罪亡去。不久京兆尹又不安,吏民又松懈起来。冀州复又大盗俱出。乃由宣帝特旨再召,张敞为冀州刺史。盗贼知张敞厉害,待敞上任又很快跑到他处去了。冀州又安然无事。

2、讨伐内外

援乌孙击匈奴

乌孙国王岑陬前纳继祖母江都公主为妻,仍然臣事汉朝。走成数年后,江都公主病死。岑陬又来向汉朝乞求和亲。汉廷因将楚王戊的孙女叫做解忧的号为公主遣嫁岑陬。可是解忧尚无生育岑陬却患了绝症竟致不起。岑陬在病床上自思好在胡女已生一个儿子叫做泥靡,但还幼弱不能任事,不如托诸从弟翁归靡叫他代立为王,等到泥靡长大成人了就把王主的位置归还给他。想好以后就叫翁归靡到病床前把所想的讲出来与他商量,翁归靡当然听命。不久,岑陬死了,翁归靡便即称王,又见解忧年轻有色,也把她占为己妻,解也只好服从。好合数年得生三男二女,依次长成。长男名元贵靡,留在国中,次男名万年,出为莎车王。最幼名大乐,也为左大将。在昭帝未年,匈奴因乌孙附汉便连结车师共攻乌孙。乌孙一面忙发兵守御,一面由解忧公主出面,飞书至汉求请援师。汉廷得书,正拟调兵往救,但又正如遇上昭帝驾崩,国事纷纷,无暇外顾。到了宣帝即位,仍然由解忧夫妇上书敦促,并言专等汉兵前来夹击匈奴。宣帝与霍光议定,大发关东精锐分路出征。

命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祈连将军,领四万余骑兵出西河;渡过将军范明友领三万余骑兵出张掖;前将军韩增领三万余骑兵出云中;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领三万余骑出酒泉;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领三万余骑出五原。五路大军共计得十六万余人,如火如荼杀往匈奴,再遣校尉常惠,将节发乌孙兵会师夹攻。

匈奴主壶衍鞮单于,闻得汉兵大至,赶快将人和蓄转覆迁徙到了漠北。塞内一空。汉将五路出师,一路上见到的景色是秋高叶落,遍地荒凉,并没有什么胡兵、胡马,好容易驰入胡境。搜得几个人畜,也不过是老弱孩劣,一时不得迁移走的,才被捕获。因此五将陆续班师,由汉廷进行赏罚。田广明引兵先归,他诈报俘虏已经察出,就是下吏该死自杀了事,范明友、韩增、赵充国三人也是中途折回,无功有罪。但宣帝不想滥刑,故特令从宽免议。

独校尉常惠监护乌孙兵五万余骑,直入左谷蠡王庭内,擒住单于伯叔及嫂居次(汉称公主)名王犁污,掳都尉千长以下,三万九千余级,马、牛、羊、驴七十余万头,饱载西归。返入乌孙,乌孙将掳取人畜悉数自取,毫不分与常惠,反将常惠使节盗去。常惠无从追究,垂头丧气,驰还长安,自料此番回朝必遭重遣,只好硬着头皮入报。宣帝却好言抚慰,并面封惠为长受侯。常惠谢恩而退,喜出望外,后来探问同僚,才知宣帝因五将无功,还是乌孙兵得了大捷,虽然没有进绶益,也是令匈奴丧胆,免为汉患,所以叙功加封。匈奴此时还是强势的,但在汉军和西域联军的攻击下,单于的权威日趋下降,匈奴帝国陷入了即将四分五裂的困境之中,于是东方将领们又拥立一位亲王即位,号称呼韩邪单于,他杀了老单于壶衍,这样一来西方的将领们为了夺取草原的霸主地位,也拥立一位亲王即位,号称屠耆单于,互相攻击。次年又崛起了三个单于,于是五单于并立,全国大乱。呼韩邪单于技高一筹,成为五大单于的战胜者。不过,不久他的一位哥哥又在东方自立,号称郅支单于,因此形成了南北单于即南北匈奴了。

接着宣帝再召常惠前往乌孙,令他带着金帛犒赏乌孙将士。常惠又乘着这个机会向宣帝说:“龟兹国先前杀我朝使,未曾加讨,应该顺道往攻犹好,宣帝恐他多事不肯照准。唯霍光密语,常惠说,许得他便宜行事,常惠遂往乌孙去了。常惠来到乌孙首先宣告颁赏。接着他命令乌孙发兵,联合西域各国进击龟兹国。这时龟兹国已经易主,见大兵到来大吃一惊,只好乞降接得。常惠代表汉朝追究先前刺杀汉使的责任,后王绛兵说是先人误听姑翼的诡谋使得得罪汉廷。于是立即将姑翼捆至军前,由常惠喝令斩首,接着便罢兵回国。宣帝闻报本想责他擅专行事,但闻有霍光暗中指示,只得作罢。但不复加赏,略示衷心谢惠,因为为所被杀汉使出了气。

奉命送使回 擅讨获胜归

元康元年(前64),卫侯使冯奉世报告皇上,莎车乱了,国王被杀,连我汉朝派出去的使臣也被杀了。目视此种情况我们不忍,托陛下的威灵发兵讨罪,现已将叛王杀死,拿上首级作证。

的确,宣帝并没有下令讨莎车。不过西域有些归附汉朝后,由朝廷派出的使者前往,但屡派都不称职,这次是依照前将军韩增的意见授部官冯奉世,为卫侯使代表汉朝送大宛等国的使臣归国去。

冯奉世奉了宣帝的诏令与外使一同西行。一行至伊循城,闻得莎车内乱,有杀死国王和汉使的消息。便同副使严昌秘密地说:“莎车王万年以前曾作莎车国的人质,被派出到我们汉朝,后来因为原莎车国王死了,莎车国人便请他回国任职,当时汉朝就派奚充国护送他回国,今天莎车国人又胆大包天地将他杀死。并且还杀死了我们汉朝的使者,这还了得吗?若我们不发兵加讨,将来莎车国越来越胆大,到那时我们就更加难以制服他了。并且还会影响到我们汉朝对于整个西域各国的声威哩。这样一来我们以前制服西域各国的功劳不就全部白废了吗?”严昌听后感到也是道理,表示赞成,但是又想到这样的大事,我们应该派人前往朝廷请示皇上,看皇上意见如何才好。这时冯奉世又认为事情紧急,不宜再拖延时间。若派人回朝廷,往返得很长一段时间,就会耽误了讨伐莎车的机会,趁现在莎车无准备又刚易主的机会,对我们进攻讨伐来说十分有利。否则莎车人稳定了局势就更难对付他了。于是立即出告示,征发各国兵马,借藩人(即羌人、胡人)才五千余人进击莎车。本来莎车国人民就欢迎万年回国为主的,但万年这个人性情很暴躁,对人的态度很不和气,而是持虐待,轻视别人的样子。因此前国王的弟弟叫做展征乘着这个空子就纠集了一些人将万年打死了,连汉使奚充国也被杀死。他自己称为莎车国王。并且组织兵力攻击抢劫附近的国家,逼迫他们与莎车国联盟,背叛汉朝,所以冯奉世越想越着急,痛恨莎车国王。他就将已经组织的各国联盟兵躲到了城下,这时足跟尚未站稳的莎车国王呼屠征根本毫无预防。待他发现有兵来攻他时,不禁大吃一惊,才慌忙调兵应战,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声令下冯奉世的兵蜂拥而上,一下子进了城,呼屠征只好自杀了事。左右随他的人也只好乞求饶命,献出呼屠征的头颅投降。至此冯奉世则另选前国王的叔侄子孙做了国王。解散各国士兵,并特选了随同他出行的西域吏官执着呼屠征的脑袋回长安,报告皇上。自与大宛使臣仍西去大宛。大宛国王得知冯奉世斩了莎车王,当然惊吓。对奉世则格外有敬,赠送了龙马数匹,奉世带着厚礼返回汉朝来。

宣帝接到冯奉世的捷报,即把前将军韩增叫到跟前来称赞他举荐得人,并且命令丞相以下会赏功授封。丞相魏相等都说虽然古代春秋时期有朝廷派出去的大臣遇到对国家有利的事情也不能擅自做主行动的规定,但是今天奉世的情况较特别,功绩较卓著,可以从厚加赏以及封侯都行。宣帝也觉得有理可依。可是肖望之不同意,他说此次冯奉世去西域,是皇上派他去送客归国,并没有叫他碰到什么事情就可以自作主张?今天他不把皇上看在眼中,自作主张,张兵攻莎车,虽幸得胜,若败了怎么办?这看来是不能赏功的,倘若有赏,今后大臣人,出使喜事贪功,就会看奉世的样,从此国家就会多事了。宣帝听望之这样一说,更觉得有理,因此只命奉世为光禄大夫没有封侯。

匈奴扰汉屯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