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犁子挂上耙,
好犁好耙说实话。
助人为乐不吃饭,
活全干完才回家。
十个人帮一个人好帮,三犋牛耕一亩地容易。加上张会来的这犋牛是双牛,一个犍子一个氏牛,拉起犁来比拉独犁的快多了。他从地的正中间插犁,这种方法叫“扶耕”。他这犋牛耕的这一块地面积最大,但还是最先耕完了。
刘队长很羡慕地说:“老张啊,你是一张好犁啊!”
张会来很谦和的笑一下,表示感谢他的夸奖。他耕完了最后一犁,来到地头上。把犁拖头从横担搭钩上摘下来,又在搭钩上挂上了耙,开始耙地。
趁他耙地的功夫,我们来看一下这盘耙的样子。从整体上看,这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头框子。长方形的两个长边是用方形的枣木做的,横截面有十厘米见方,很健壮很结实的样子。上面有许多孔洞,每一个孔洞里都有一根耙齿。耙齿是铁打的,上头儿粗下头儿尖尖的很锋利。长长的那么两排,尖头儿被泥土磨得铮亮,就像是一种什么兵器似的。接近它,给人的一种感觉是不安全,是一件容易伤人的东西。
这个长方形被四根橕子分成了三个正方形。中间那个正方形,也就是枣木长边儿的正中,安着两个大拇指粗的铁鼻子,两个铁鼻子里套着一个同样粗的半圆形铁环儿。搭钩就挂在这个铁环上。
张会来把撇牛绳的这一头儿拴在靠自己这一边,从右边数第二根耙橕上。用手一提撇牛绳,就可以把耙提起来,靠扶耕顶的右面放下。这里是犁垡的顺茬,只有顺着茬子耙,耙出来的地才舒展光滑。
他先把右脚贴着撇牛绳踏在耙齿的空间,手里的撇牛绳扽紧当个依托,再把左脚踏在耙床的另一边,安放两个铁鼻子的正中。站好了,嘴里喊一声,两头牛就一齐使劲拉着耙往前走。
“耕地看拖头,耙地看牛头”,拖头和牛头都是掌握方向的标志。张会来站在耙上看着牛头,就像驾车的一样,很自豪地用撇牛绳指挥着他的牛往前走。
到了地的另一头儿,他提起耙来,还是靠扶耕顶的右边放。因为这里又是垡子的顺茬,耙头儿顶在刚来的那一耙稍进去一块儿。这样就不会落下地面,也能把高处的土拉平。只用了三个来回,这块地就耙得严严实实平平整整了。刘队长看见张回来干的活儿,赞不绝口。又不住地夸他是一盘好耙。
这时候,王学奎和刘队长耕的那两块地也接近了尾声。张会来提着耙把牛挪到了另一块地里,让牛停下来休息。他自己也蹲在耙后面摁上了一斗烟,掏出了打火机点着。休息的时候不离开牛,这是使牛的规矩。因为谁也不敢保证他的牛哪一霎上来什么脾气,一旦它要走,就得赶快跟上去。
张会来吸了两口烟,看见王学奎和刘德堂耕完了,就对他们说:“你们耕完了就走吧,这里算我的!”
王学奎一听,不乐意了。他说:“张叔,晌午了,俺张婶没空儿。陈玉梅在家里做饭,您无论如何也得去陪着刘队长喝两盅。”
“上你那里去还不如上我这里来近,下去这个地堰就到了家。叫你婶子切个椒子拌碗咸菜,割绺子韭菜煎个鸡蛋,咱爷儿三个喝上一壶。”张会来嘿嘿地笑
着。
还是刘队长会圆成,他说:“咱什么客气话也别说了,就来实在的。老张正忙着自己的就跑过来帮助,就让他帮到底吧!春工忙忙的,喝酒有的是过日。照过去方针办,咱们扛着犁撵着牛上南旺!”
王学奎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张会来说:“就按刘队长说的办就是,不是为了吃饭。都是实在人,不用客气,你们快点儿上南旺吧。”
说话间,刘德堂已经绾起绳索往拖头上一挂,扛起犁撵着黄犍就走了。王学奎无可奈何,只好把绳索绾起来,挂在拖头上。一边把犁往肩膀上扛,一边说:“张叔,让您受累了!”
李春桃也抱歉地看看张会来夫妇,向他们表示感谢。王军的嘴里也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张爷爷、张奶奶!”
把这老两口喜得合不拢嘴,嘴里说着:“好孩子,这个孩子真是有礼貌!”
化肥袋子里的化肥已经所剩无几,李春桃把瓢子装在里面。扛起嬐泛吞锨,一只手提着袋子。王军还是扛着耙子,他们一起和张会来夫妇说再见。
他们走了,张会来就忙着耙地,他的老伴儿就忙着刨地头子。一直把这一亩地整理完毕,他们才像小学生放了学那样,高高兴兴地回家去。
结语:
老农干活快,耕耙是行家。
队长真羡慕,连连开口夸。
称赞最动人,把活都揽下。
帮人帮到底,感动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