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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凭杯酒长精神

五雷帮一盘散沙,根本就没有人是郑诗络的对手。酒狂只是抱着手在一边看,完全都没有出手的机会。而除了门洞那里下手有点重,打得五雷帮的人手脚骨折之外,郑诗络也有意的收起了几分功力。毕竟他和这些人也没有什么仇,自己还是来抢人家东西的。他们虽然在镇上作威作福,但就像酒狂说的那样,那也是混不了多久的事了。

路是酒狂带的。五雷帮的房屋依山而建,在险峻的山势中,巷道错综复杂。有的地方仅能一人通过,有的地方宽敞但机关重重。酒狂说得没有错,这么一个虎踞龙盘的地势,和精心布置的家业,却都荒废掉了。一路上酒狂不断的给郑诗络指点着五雷帮里的地形,郑诗络学过三垣天极阵的阵图,对这些九宫八卦,奇门遁甲之术也有些了解,知道酒狂说的话句句切中要害,毫无疑问,他是这方面的行家。

“只要稍加利用,这便是一个龙潭虎穴,外面的人进来不易,想要出去,更是难上加难。只可惜,嘿嘿,嘿嘿,竟全都这么荒废了!”

酒狂的话里充满了惋惜,他能把这房屋巷道的布局说得一清二楚,包括什么地方该建什么形状的屋子,什么地方该用什么样的材质,什么地方该摆个假山,什么地方该栽几从灌木。他说的时候,其实也不完全在意郑诗络有没有听进去,或者说听了究竟懂不懂,他似乎只要有个听众就行了。

郑诗络听进去了,而且,听得还很认真。他想到的,是红叶岭。偶尔,他也会在酒狂说话停下来的时候问一两个问题,都是关于房屋的布局和功用的。而他的问题,让酒狂说话的兴致越加的浓厚。

“等等。”经过一个毫不起眼的库房的时候,酒狂吸了吸鼻子,道:“闻到没有?”

郑诗络微微一笑道:“酒香。”

“不错!”酒狂对郑诗络竖了竖大拇指,又问道:“能不能说说看,是什么酒?”

郑诗络道:“我说不上来。不过,这酒应该不烈,味道香醇微甜,也许是果酒。”

酒狂嘿嘿一笑,道:“不错,就是果酒。用葡萄酿的,是他们五雷帮一个老酒师的独门手艺。酿出来的酒呈琥珀色,用透明的玉杯来盛,美不胜收。几年前我听道上的朋友谈起这酒,心痒难耐,就想偷偷上五雷山来偷几壶尝尝。刚好遇上他们五雷帮嫁女儿,我混在迎亲的队伍里面进来,在他的库房里大喝了两天,最后还抱了两坛走,嘿嘿,那真是十分的痛快。”一边说着,一边登堂入室。这库房此时也没人守卫,酒狂在墙壁上找到一个机关打开了地窖的门,提着他的两个酒壶就下去了。

过不多时,酒狂便从地窖里出来,扔了一个酒壶给郑诗络,脸上一片满足的神情。不过,随即又有些遗憾的道:“老酒师已经过世了,钟不良败家,才几年光景,这地窖里的葡萄酒就剩得最后的几坛。待会咱们走的时候,可要带上。”

郑诗络拔掉酒壶的木塞子,仰头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甘醇酸甜,味道十分的独特。

酒狂把眉头一皱,道:“这样的酒是慢慢品的,你仰头便喝,当牛饮么?”

郑诗络哈哈一笑,道:“难道你进了地窖,又是浅尝辄止?”

酒狂知道他自己的神情和身上的酒气掩饰不住,给自己开脱道:“我是怕五雷帮里一乱,有人来将这好酒糟蹋了。把酒壶还我,这并不是他们最好的酒,咱们接着往下走。”

两人出了库房,只见门口围了一圈的人,五雷帮帮主钟不良带着一群手下,已经算好时间,把门口堵住了。

“又是你这偷酒贼!”钟不良显然见过酒狂,一见到他就涨红了脸,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大砍刀,指着酒狂道:“你不但上门偷酒,还打伤我的弟兄,我要不剁下你一对贼手,我就不是人!”

酒狂拿起酒壶来喝了一口,不以为然的笑道:“钟不良,你嚷那么大声做什么?这些好酒你又不懂得欣赏,竟然拿出来用在酒宴上。可惜人家也不领情,还说你的酒是酸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暴、殄、天、物?你看看你的肚腩,你拿着把大刀吓唬谁呀?”

酒狂说得没错,这钟不良身材发福,挺着一个老大的肚腩,不要说打架,就是手里那把大刀再多拿一阵子,估计他就要冒汗了。

不过,站在钟不良身边的,还有两个劲装汉子,他们眼中精光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内家高手。

钟不良哈哈一笑,指着酒狂道:“小贼,竟敢轻视我五雷帮!你可知道,从今往后,轻视我五雷帮,就是轻视天下第一大帮长风帮。你若是还有三分自知之明,就赶紧给我磕头下跪,本座,不,本堂主可以饶你一条性命!”从他的语气里不难听出,他原来肯定是吃过酒狂的亏的。现在有了靠山,有种要变本加厉的找回场子来的感觉。

“长风帮?”酒狂又仰头喝了一口酒,却没有就吞下去,而是留在嘴里慢慢的品味了一下,才斜着眼睛看了那两人一眼,不屑的道:“长风帮又怎么样?”

钟不良后退了一步,哈哈大笑道:“你个大胆狂徒,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要钻。两位尊使,这狂徒对我五雷山的地形布局了若指掌,可是万万留不得的。”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不学无术,只会挥霍败家的不肖之徒,却也心狠得很。他知道酒狂进入他的五雷山如入无人之境,定然对五雷山的布局了若指掌,他既然要投靠长风帮,为了讨好新主子,竟然笑眯眯的,就提出了一条毒计。“还有这个人。”他指了指郑诗络,又道:“他们既然是一道来的,那就杀无赦,斩立决!”

酒狂嘿嘿的沉声一笑,道:“不错啊,要是早点有这份狠劲,你的五雷帮哪里会被你破败到并入什么长风帮里面去啊。哎,我真替你列祖列宗无地自容。”他回头看看郑诗络,问道:“杀无赦,斩立决,你怎么说?”

郑诗络淡淡一笑道:“我不喜欢杀人,留一只手让他们能自己吃饭差不多了吧。”本来,上门来抢人家的东西,心里面多少还是有点不安的。就在酒狂还在给他指点五雷山精妙的布局的时候,他还在想,照钟不良这么破败下去,五雷帮早晚也只能是给人家吞并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变成长风帮的一个分堂了。钟不良这人除了这两句话说得还有些无毒不丈夫的味道外,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个酒囊饭袋,估计这个所谓的堂主,也就是个摆设。长风帮,也好。反正从长风帮手里抢东西也不是第一次了。

郑诗络的话显然有点狂。但是,那两个长风帮的人却没有立即动怒。他们只是打量了一下郑诗络和酒狂,其中一个道:“两位看上去也非等闲之辈,,识时务的话,不如投到我长风帮徐州分舵麾下。我赵舵主无定先生求贤若渴,向来待手下如弟兄如手足。良禽择木而栖之,好过在江湖上独自飘摇,也能为天下苍生做一番事业。”

“徐州分舵?”郑诗络道:“离这里很远啊。好像这一片,还算得上九鼎门的势力范围吧。人家是天下第一大派,会不会比你们更强一些?”

“九鼎门?”那人不屑的笑道:“我等视之,不过一群插草标卖头之人耳!”

郑诗络笑道:“可是在我看来,你们也是一样啊。”

那两人终于按捺不住,齐喝道:“狂徒找死!”同时发掌,两道锐利的掌风向郑诗络迎面扑来。郑诗络两手正面平推而出,竟一手一个将两人的掌力都接住了,转头对酒狂道:“酒狂兄,这里由我来应对,劳驾你赶紧去找你我要找的东西,先谢过了。”

酒狂哈哈一笑,用手在酒壶上一拍,只见酒壶里射出一道酒柱来,直奔郑诗络而去。郑诗络一笑,张嘴全部吸了进去。酒狂道:“别忙着吞,多品品,不然可惜了。我再去将他最好的酒挖出来。你也别打得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