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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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病家(一)

我走出了审讯室,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此刻我突然很想家,我掏出了手机,播出一串熟悉的号码,这是我母亲的号码,我没有存,但我已经熟记于心了,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但心他们已经睡了,但通了一会儿后就接了。

“妈,还没睡呢?”

接通后我先说了话,电话那头,好像有水的声音,我妈说:“正准备睡了,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我爸呢?”电话那头大喊道:“老头子,儿子找你呢!”

过了一会,我从电话里听到了“啪啪”的拖鞋脚步声,我爸一接电话就说:“越越,怎么了,又遇到什么事了?”

“爸,我都多大了,还叫我越越!”虽然我在抱怨,但心里却很暖,或许在父母眼里,自己永远都是小时候的越越,我和爸妈聊了十几分钟后,就挂了电话。

我挂电话后,往回看了一眼,吴黎永远都没有机会像我一样,这样向父母撒娇,或许以前也从没有过,所以才会这么冷酷无情。

我感觉,吴黎好像精神有点问题,她有点偏执,也许是因为她的家庭,而且,似乎她对于自己的精神方面的问题,她知道,但她不说,我不知道,这是她的错,还是因为家的错?

第二天,我和伍华按时地来到审讯室,吴黎已经在里面等着我们了,我们一进去伍华也不和吴黎聊其他的,他开门见山地说:“好了,昨晚睡得不错吧,现在开始说吧。”

吴黎今天似乎和之前不一样了,之前她都是阴郁的,但今天她好像要阳光一些了,坐姿也一改之前的慵懒,坐直了起来,她突然之间很成熟地说:“我的故事有些长,你们有时间吗?”

我们都对吴黎的改变,有些不习惯,伍华对她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说,她得到允许后想了想,说:“那我从头说吧,故事要从我小时候说起……”

吴黎的童年和其他人是一样的,但她从小就比别人更容易懂得很多的道理,也许是因为,她是一个容易接受外界情绪的人,所有,很多东西她不用学,就可以自己理解得通,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的思维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所以她常常被人误解。

而且,她有自闭症,却一直没人发现,她也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所以她尽可能地让自己看上去,和别人一样。

可是她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所以她自己主动退出那些,她无法融入的人群,她讨厌麻烦,讨厌废话,所以她说话只说重点,听也只听重点。

但父母却觉得她是一个笨小孩,不会打招呼,不会和长辈说话,但她觉得有一些招呼就是废话,明明那个人就在吃饭,你却问他“在吃饭啊?”

吴黎觉得这就是废话,而且从小她记事起,她就知道自己的父母和别人的父母不一样,甚至觉得,她的父母就是一个被“家”,这个字强行扣在一起的陌生人,所以她从来不提自己的“家”,她觉得这个“家”是一个令人耻辱的家庭。

那一次,吴黎只有五六岁的时候,她看到了令她厌恶的画面,那天她的父母吵架了,她就坐在对面的沙发,抬头看着那两个闹矛盾的陌生人,她的父亲把还摆着碗的桌子掀翻了。

吴黎的父亲高高地,举着板凳就要砸在她母亲的头上,她看着正在哭泣的哥哥和还在辱骂的妈妈,她跑过去抱住了爸爸的腿,说:“爸爸,你不要打妈妈了。”

吴海放下手中的板凳把她抱起来,说:“好了,爸爸不打了。”

吴黎看着懦弱的哥哥,和吵闹的妈妈,还有正在抱她的爸爸,此刻她满心地厌恶这个怀抱,她在想如果她像电视里一样,没有爸爸妈妈,是一个孤儿该有多好,不用每天都看到,这个有点假的家。

她讨厌这个令人厌恶的家,她讨厌懦弱的哥哥、吵闹的妈妈,还有暴力的爸爸!

她讨厌这个家的一切,在她眼里这个家裂开了,而爸爸妈妈们正在一步一步地将她推向裂缝。

所以她决定,长大后她一定要让自己像电视里的人一样成为孤儿,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像电视里一样犯罪,成为坏人!

可是她的梦想,却是想当一个能抓坏人的警察,所以从此她不断地阻止自己,不断地约束自己,可是自己又讨厌被约束,她一面想做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一面却又想做一名铁面无私的警察,她很难受。

她曾经一度怀疑自己有人格分裂,或精神分裂,可是她却没发现自己身边,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一切都照旧,可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恶魔,它们不断地在争吵、推翻另一个人的思想,她真的很难受!

所以,她关注一切关于法律的节目,她喜欢看警匪片,她想在之中,总结那些坏人之所以被抓的原因,为自己以后可能会成为罪犯时积累经验,她从小就开始计划着一切,并拼命地在训练自己,把自己的身手训练好,以便自己以后能逃脱追捕,或是能更快地抓到坏人。

可是她在中考的时候,失去了做警察的机会,她没有考上高中,所以她只能去读职校,可是吴海和吕梁琴还有吴天只给了她两个选择,一个是学医,一个是会计,他们都说学这些好找工作。

其实他们只是在为自己的虚荣心考虑,吴黎想如果学医的话就学兽医吧,因为她厌恶和人打交道,她知道所有的人都和她的父母是一样的,可是他们却说兽医太脏。

他们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脸面考虑,从来也没有想过吴黎的想法,口头上的民主选择,只不过是给她选了两个,看起来比较有面子的职业让她选罢了。

吴黎看着那些丑陋的嘴脸,无奈地选择了医学,她看着那些满意的笑容更加地厌恶,可她学了医人的医学,但家里的猪羊病了,却来问她应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