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高骑行在回家的路上,看着道两边黄澄澄的稻子,王德高放空大脑,尽量让自己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心情渐渐清爽起来。
最近的一次考试成绩还算不错,全班排第八,赵孝志也仅高出他一名,排在第七。
这让王德高心里更感愉快。超越还是有困难,但差距没有拉开就有希望。
平时与赵孝志同行上学时,赵孝志总是骑行在他的前头,有一回王德高牛劲上来,非要拼个高低。王德高一度想超越赵孝志,在上坡的时候,两个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正当王德高快要超过的时候,赵孝志使劲太猛,居然把车链子蹬断了。
看赵孝志如此,王德高也不想再与其争高下,谁在前谁在后又能说明什么呢?关键是要把学习搞上去。
快秋收的时候,王德秀回来了,对象的事也定下来了。
爷俩平时还是很少说话,不得不说的话,都以最简单的方式传达,能不说尽量不说。
关于王德秀个人的事,王厚柱从来不当面问或当面表态,都是通过媳妇马春芬中间传话。
有时候王厚柱生气女儿,却对着媳妇发一通火,弄得象是两口子的矛盾似的,让马春芬也满肚子委屈,不知冲谁发,天天只能摔盆踢狗发泄怨气。
十一假期里,王德高不得不上地里干活,一看到割倒放成堆的大豆杆棵,他心里就打怵,一装车,手脖还得满是血点子。
为了尽量少干活,他把外语书拿到地里,害豆子时卖力的干,一装车,他就躲到一边背英语单位词,不到万不得已,家里人不攀他。
王德田最近的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与姐姐吵起来,
“你有宝端了是吧,找个对象一结婚,这些活就都躲了。”
每听到王德田这样说她,王德秀都会气得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王德田心里不平衡,缘于他无处躲藏,姐姐可以嫁人,弟弟上学,姐弟中,只有自己被死死的拴在土地里而不能拔,而且遥遥无期。
如果不出意外,他就得同父亲一样,与土地打一辈子交道。
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学习,但一切都晚了。
十一假期结束,王德高的手脖子还是没能幸免,与往年这个时候一样,血迹斑斑。
当他骑着车子上学,走在路上,看到远处地里的家人正弯腰,面朝黄土背朝天干活的时候,王德高油然生出一种心酸,
“这样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到头来吃不上好的穿不上好的,这些人为了什么?难道这样重复一辈子,只为了能活到死吗?可为什么有些人,就不用付出这么多辛劳,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为什么同在一个村里,当会计的舅舅一家的生活就那么滋润。”
王德高暗暗发誓,自己绝不能过这样的生活,如果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秋收后不久,榆树屯的人才发现老高家的房子空了,人也不知去向,即便是买了他家房子的王厚柱,也只是知道他家哪天走的,具体去哪也不知道。
王德高放学回来,没事的时候,到老高家的院里看看,这以后就是他家的了。
但他还是没有勇气推开破旧的房门,进屋里看看。
一看到园子前面的小河,虽然没有了那个柴火垛,还禁不住想起那只黄鼠狼和小黑狗,浑身一颤,不敢多呆。
家里新买了个房子,确切的说是买了个房场,钱虽然不多,让本来就不富裕的王厚柱一家更显拮据。
王厚柱买下老高家的房场,准备再干上几年,盖上四间大瓦房。
大儿子也快到结婚的年龄了,准备完房子,还要准备结婚用的钱,这几年的日子将更苦。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给儿子成家是父母的责任,如果因为没有房子,耽误了孩子成家,一是对不起孩子,二是怕屯里人笑话。
平时没早没晚的干活,为的就是想多攒点钱。
一次,王厚柱到太安屯的六弟那里,看到他养的几十只羊,觉得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副业。
羊繁殖的快,来钱要比种庄稼快。
王厚学也劝他养几只试试。回来的时候,王厚柱牵回来三只小羊,先在家里喂着。
秋收后,家里没有大活了。
王德秀在马耳山相的对象也常过来走动,此时的王德秀,早已身在曹营心在汉了。
在她看来,现在家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包括未来要盖的大瓦房。她的世界将在马耳山,那里将有她的丈夫,她的家,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就凭她的勤劳能干劲,小子日一定会过得红红火火。
现在的日子不是她的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日子。
她就象一只刚学会飞的小鸟一样,急切的想飞离巢穴。
男方也通过中间人王厚俭过话,想把婚事定下来。
王厚柱也深切的感受到女儿的心理,不敢再留。趁着落雪没事的时候,到马耳山的二哥那里,商量怎么办。
王厚俭平时呆在家里不出屋,办事都是让王德福出头,办事前,王厚俭把办事的程序及注事的事项交待清楚,王德福照着办,回来再把遇到了情况向父亲汇报,王厚俭再根据不同的情况,想出应对措施,王德福再去办。
王德福上学生时候,家里若有需要外出沟通办理的大事,也多等王德福回来再办。
这样就牵扯了王德福很大的时间和精力,学习成绩不是很好。
有一弊必有一利,王德福说话办事的能力,在同龄人中算是姣姣者。即便他身材不高,腿有罗圈,也不能抹杀他的这些能力。
晚上,王厚俭哥俩商量着把老八从太安屯请来,哥几个当中,论说话办事以及交往沟通能力,还顶属他。
王德福放学,吃完晚饭后,拿着手电便向八里之外的太安屯出发。
信送到后,老八定于第二天一早下来,也把王德福留下,第二天在那里吃完早饭后,再往回走,到家背上书包直接去上学。
第二天,爷俩一起下来到,马耳山村,老哥三个便商量起来,
“三哥,你想怎么个弄法,是年前就把事办了,还是先定婚,让姑娘在家里再干两年,再让她结婚?”
王厚志快人快语。
“还干两年?这天天跟个冤家似的跟我较着劲,再干两年我不成了罪人了。干脆也别定婚了,即然她认可,挑个日子结了算了,男方也想越快越好。”
王厚柱一脸的无耐。
“直接结婚啊,在咱这上下屯里也没有这么弄的啊,再者,两家人总得坐在一起唠唠,这么大个事,也不能儿戏了呀,这样不行吗,咱们哥们也不用都叫上,本屯的二哥、老九,再把六掌柜的叫上,跟男方家人吃一顿饭,也算是会亲家了,在桌上把这个意思透过去,两家把日子定下来,好让男方有个准备,你说呢三哥?”
对于老八的建议王厚柱略有迟疑,
“不把老五和老七叫上,他们不得有意见啊。”
“这又不是定婚,会个亲家商量事,都来做什么?”
老八的口气不容田置疑,王厚柱也只得同意。
老九只是听着,没有发言,王厚俭让大姑娘准备几个菜,哥几个边喝边唠,把能想的细节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