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爱在大雪落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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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们在一起

“赵娉婷?”

“对啊,王后,我是那个被您害死的的贵妃啊!”赵娉婷恶狠狠的看着她,恨不得马上上前杀了她。

“赵娉婷,那是你自己做的孽,与本后何相干!”在这个女人面前,濮阳魅摆出了气势。

其实自己真的不恨她,也不厌她,那时那般计谋也是无可奈何,她竟有命活到这时。

“濮阳魅,到这时你还敢这样,真不愧是前朝公主”赵娉婷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瓶子,“知道这是什么吗?”伸到濮阳魅面前晃了晃,“—堕—胎—药—”她一个字一个字说,让濮阳魅听的清楚。

“你……”

“我是怎么知道的?呵!我可是你的‘近侍’,这都不知道吗?”赵娉婷嘲笑的看着她。“你说这药,是干吃呢!还是让我放到水中再喂给您啊!”

赵娉婷笑的有些猖狂,濮阳魅看着她,心底寒意丛生。

“濮阳魅,当初你设下计谋诬赖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赵娉婷是谁,护国将军之女,我父亲可是三朝的大将军,我,他的独生女儿,怎么会死的那么容易。你以为王上真的不知道那些事都是你设计的吗?这天下都是他的,区区后宫都不能掌控吗?他知道实情,所以用了这偷梁换柱的法子,留下我的命,也不驳王后的面子。他把我送到父亲面前时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赵娉婷捏着她的下巴。

濮阳魅却无法反抗。

松开她的脸,赵娉婷向旁边走了两步,又猛的转过身来。

“想知道吗?~我凭什么告诉你,你爱的人是你的假王叔,告诉你这些,来抢我的王上吗?”甩给她一个不屑的眼神,“可我就是不明白,一个前朝遗孤,濮阳魅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王上为你做那么屈尊的事。”赵娉婷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又拍了拍胸口,平静了好久,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蔑的说“还有一事,你定疑惑了好久吧!你幻国的军士们他是怎么安排的?今天我不妨告诉你,他不顾朝中大臣们的反对,给了他们百石粮,百两金,还亲自送他们出王都,你说,你到底凭什么?”

濮阳魅的泪再也无法忍住,顺着脸颊一滴滴的落在桌上。他对她,情深意重,她的事情他都处理面面俱到,却从没说过让她知道,即使自己恨了他那么多年,伤了他那么多次。他从不恼,从不怒。连让她爱他,都不曾要求过。

“你哭什么,哭他对你那么好,你却一直不知道?呵!呵呵!濮阳魅,我要说你傻呢,还是笨。不对,你心里那时只有轩辕磊一个,管他多爱你呢!今天,我就要结束这一切,结束王上爱上你这种人的痛苦。”走到濮阳魅面前,卡开她的嘴巴,把瓶中的药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倒得那么狠,那么不留情。

她不想死,肚子里他们的孩子还没有生出来,她不想再让这个孩子也死在肚子里,连爱上他后的第一个念想都没有留给他。

一人闪身而入,一出掌,赵娉婷被逼的退了几步。还没有倒尽的药都掉到了地上。

“魅儿!”没有了赵娉婷的牵制,濮阳魅朝地上倒去,她此时就如同布偶一般,没有能控制自己的能力。轩辕胥泽冲去抱住她。

“王上”濮阳魅吃痛,“我们的孩子,快救—孩——子”

“赵娉婷”轩辕胥泽看着站着的赵娉婷,急得青筋暴出。

从未见过这样的轩辕胥泽,赵娉婷吓了一跳。

——……——

“王后吃的不是堕胎药,而是……”萧风说不出后面的话。

轩辕胥泽看着床上的人,“说吧!”一声话道尽无奈。

“中了蛊,‘骨肉分离蛊’,这蛊用在男子身上,如同自宫;女子身上,泻血不止;”

“可魅儿——”

“若是用于有身孕的妇女,孕期倒是没有任何事,可一旦孩子出生,若不与其保持千里的距离,孩子便会心绞而~”最后的话萧风没说出来,轩辕胥泽自然也是懂得。

“可有除蛊的法子?”

“这蛊,恶毒无偿,非大恨不会施下,大恨之蛊,又怎会有解法!”萧风看着轩辕胥泽的眼神变得更加无神,这话都说的轻三分。

萧风走的时候留下半盒竹香,“这只能维持在婴儿出生后的两个月内,若不离开,……”

“萧风,这可是你的解药,你~”

“王兄,我已是半个身子进了土里的人,不过是时间问题。”

————

“孩子,孩子”濮阳魅躺在床上,似乎是噩梦侵扰着她。不时喃喃几句。

轩辕胥泽握着她的小手,看着她一次次的大汗淋漓,却又不想叫醒她。

————

翌日清晨,护国将军府上挂上了白灯笼。其实轩辕胥泽只是念在赵娉婷是赵家唯一的后代,勉强留下她一条命,送她到将军面前时,也是再三警告过,不可近宫半步。却不想,趁着他离开,杀了宫中侍女,要害一国之后。这种人,怎能不罚。也没有要杀她,只是赵将军丢不起这人,亲手打死了这老来才得到的女儿。

“王后,王后”春月夏浓冲了进来。

濮阳魅正在为趴在床头的王整理耳发,她们的叫声让轩辕胥泽醒了过来。室内有一丝温馨,又有些小尴尬。

俩人自是知趣的退了出来。

王后,动心了?

~~~~~~

“魅儿,孤——”轩辕胥泽不知该说些什么,可这尴尬的气氛……

“王上,魅儿先说吧!”濮阳魅打断他的话,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点了点头)

“王上”话还没说出来,被子就要开始叫苦了,濮阳魅是紧张吗?双手不停地揉着被子。“王上,魅儿爱上您,没有万劫不复……”听到这话,轩辕胥泽有些惊讶,呆滞了两秒。

双臂一勾,把她拥入怀中。濮阳魅明显的没有反应过来,“王上……!!”

“魅儿,孤对你,不是秘密,无需言语,万劫不复都可以”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这时怀里的她,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属于自己。

濮阳魅搬回了泽露宫,露儿的死折磨着她,夜夜无法安睡,是自责,是愧疚,直到——尸体在玫瑰园里被发现。

“王后,您别去了”夏浓拦住了她。

“不去?本后如何心安?”以她的脾性,夏浓自是拦不住。

“王后,您不可再近了!”夏浓再次拦她。濮阳魅怎会听。“王后,您还怀着王子,尸体恶臭不已,您还是——”

“夏浓,露儿的死是我的原因,我不看,于心有愧”夏浓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的,和公主在一起那么多年,她决定的事,要做的事,从没有没做成过,除了……唉!算了!

因为是花田,其中的寄生虫又很多,露儿的体躯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模样。唯一还算完好的,就是那双为濮阳魅梳过无数次发髻的手,濮阳魅还记得,为了让她舒服,露儿亲手把发髻的大穗一根根捋直,手掌心都被划了,那几道疤痕就留在了露儿的掌心,如今这般样子了,还清晰可见。

濮阳魅看着被盖上白布的尸体,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曾和自己一起谋划‘害人’计谋的小丫头,如今却被被害的人害得死在了这里。

“王后”验尸官过来向她行礼。濮阳魅却没有反应。验尸官等了好久没有回应,只好自己说了。“经过下臣查验,这侍女就是王后宫中的领侍露儿,全身有四处刀伤,分别在四肢,被割断了筋脉,至死伤在头部,头顶被重物所击,可那重物却是形似手掌的,下臣实在不知是何物!”

是什么,濮阳魅不免感叹,赵娉婷是把对自己的恨发泄到露儿身上了吧!挑断经络,拍碎头骨。露儿,是怎么受下这苦的。

“王后,节哀”众侍女医官通通跪到了地上,为濮阳魅诉说节哀。她不节哀还能怎样,赵娉婷都死了。

“夏浓,你去有司查一下露儿的籍贯,送些钱财去吧!但万不可告诉她的家人说她已经——”濮阳魅因为腿软,只好被撵轿抬回宫去,在路上就嘱咐夏浓。

“王后~露儿是孤儿,若不是进宫来,连名字都没有”夏浓说的有些迟疑。

这么可怜的她,一生就这么可怜了。

露儿葬在郊外的一座大山上,那里会看到日月同辉,濮阳魅记得她的愿望。

————

时间很快,这是濮阳魅有身孕的第六个月了。

也是那幅绣品竣工的日子。

“春月夏浓,你们来”濮阳魅身子重,一天到晚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俩丫头也是被召来召去的。

“王后”

“把这个展开”指着绣了三个多月的心爱宝贝。

“唯”这两个回答的有气无力的。却在下一秒“哇!哇!”自然是春月声音最大了。

“好看吗?”濮阳魅摸着肚子,一副孕妇模样,问她们。

“王后做的,自然最好看”轩辕胥泽从外面走了进来,抢在她们前面说出了口。

“王上”正要行礼。

“魅儿,孤不是说过嘛!”有些责备的意思。

“唯”濮阳魅笑着答了一声。

“王上今日怎有时间来看魅儿了!”虽说的平淡这句话可不就是怪罪吗!

轩辕胥泽转念一想。对啊!这半月来,只因国事繁忙,竟都忘了来看她。“孤这不是来了吗!”濮阳魅听他说这话有些失望,所有男人都是以这个借口搪塞的,她以为他不是,可是~

轩辕胥泽看她表情有些不对,却又不知错在何处,急忙上前,牵住她的手,“魅儿这几日觉得如何?”问的自然是——肚子。

这个情痴,却不知又说错了话。

还未待着二刻,濮阳魅就说累了,把他‘撵’了出去。到出去的那一刻,若不是吴达生提醒,他还傻傻不懂女人心呢!

濮阳魅都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

喜他是情痴只因未对太多人动心,怒他是这‘傻’王上真是错言错语还错到底。

生活回到了最初模样,他去上早朝前,仍对她依依不舍。多的只是她的重量,和腰围。

“魅儿,你不吃饭的吗?”轩辕胥泽从背后抱着她,这瘦薄的身躯让他都有些感叹。

“有啊!这几日魅儿胃口好的很!”

“哦!那魅儿喜欢酸的还是辣的?”

“魅儿…喜欢……苦的”濮阳魅都说的有些迟疑了。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爱上这口了。

轩辕胥泽笑了笑说“魅儿在逗孤吗?只听闻孕妇有喜酸有喜辣,却从未知道有~喜苦的。”

“王上!”濮阳魅挣脱他的怀抱,轩辕胥泽又—说错了呗!“魅儿就是喜欢苦的,逗你做甚!”还板着一张脸,轩辕胥泽看着她,却又笑了出来。“王上?”气呼呼的挺着肚子就要走了。

“孤错了,孤错了”轩辕胥泽终于反应快了一回。

“哼~”她生气的表情确实挺让人,想笑的。

“喜苦就喜苦嘛!他可是我们的王儿,自是特别一些,与众不同的啊!恰到好处。”这句话说的对吗?

“王上,你不许再——”话说到一半,濮阳魅却说不出来了,捂着肚子,面部表情有些‘狰狞’。

“魅儿,你怎么了?”轩辕胥泽被吓到了。

“王~王上,肚子好痛啊”濮阳魅一下子倒在了他的怀里。是何种痛,让坚强的她都能腿软到倒下。

轩辕胥泽把她放到了床上,轻抚把脉,明明没有任何异常。

“王上,魅儿好痛啊!孩子,孩子怎么了?”濮阳魅的话都要说不清了。

“傲月,快,快去找萧风。”轩辕胥泽更是急得不得了。

萧风一来就把濮阳魅打昏睡了过去。

“只有这个法子。”萧风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你不是说孩子未出生前不会有任何事吗?”轩辕胥泽毫不客气的质问。

“王后吞下的药太多,已经伤了血络,这般情况已经算~”萧风又没有把话说完,却已是足够。

——……——

濮阳魅醒来时已经没有疼痛了,她还未问自己这是怎么了,轩辕胥泽就告诉她“什么都好,就是啊!孩子太闹腾了”

濮阳魅自是信了他的话,这是第一个要生下来的孩子,绝不会有意外的。她坚信。

轩辕落派人送来了几套亲手为侄儿做的小衣服,濮阳魅看着那衣服,幻想着有了孩子后的场景,总是抑不住笑意。

抱着抱着就睡着了,孕妇贪睡,春月夏浓是真意识到了。

从泽露宫出来,吴达生就为他披上了披风,近冬的日子天气确实凉。

“王上去哪里?”

轩辕胥泽看着通往不同地方的路,却不知该往哪里走。

抬头,哪儿是?

轩辕胥泽独自一人一步一步的踏上瞭望台的台阶,好久没见她了!

“母后”轩辕胥泽站在亭子的轻纱外唤了一声坐在亭里的女子。勉强可以看清那女子的清秀样貌。

“泽儿”女子的声音却是如此沧桑。与清秀,实在不匹,又好似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你来看母后了?”

“母后,泽儿不孝,许久未来了”轩辕胥泽没有揭开亭上的轻纱,只是在外面站着。

女子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就这样僵了好久。“魅儿的命和孩子的命,你要做何选择。”

“母后,你知道孤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的。”

“可这是命数,没有两全之策”女子站起来朝他走来两步,又停住。

“孤要怎样,才可违背命数!”

“泽儿”狐蝶看着儿子这般也是心痛。

她是占卜族的后人,不下这瞭望台也可知尽所有事。濮阳魅与儿子的缘已尽,她该如何开口。

他却急着转移话题“母后,孤得了一些雪莲果,可以缓解您的疼痛,适后让傲月送来。”

“母后活到今日已是庆幸,怎敢过的舒心。”她转身又回到刚才坐的地方坐下了。

“母后!”轩辕胥泽知道,占卜族的规矩,夫君死后,必须割颈自杀。当初也是他不想让母后就这样死去,在母亲当众自刎后,把她藏到了这里,勉强救回一条命。可疤痕却无法消除,声带也回不到从前了。

接下来这些日子,轩辕胥泽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他怕魅儿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要离开孩子;又怕为了孩子,她离开自己。就想着日子慢些再慢些。

濮阳魅把那绣图框好后,亲自送到了他的寝宫,依偎在他怀里,看着那绣图中的美好。

“魅儿,你想给孤生几个孩子?”

“魅儿就想要一个”

“孤是王,怎么可以只有一个王子”

“王上,魅儿的意思是魅儿只生一个,那么多宫妃她们会为王上生许多孩子的”

“不是魅儿与孤的孩子,孤不喜欢。”

“王上,只要是您的孩子,魅儿都喜欢。”她就是太懂事,太招人喜爱。

医师把脉说生育就在这几日了,轩辕胥泽把接生婆直接安排在了泽露宫,生怕她生的突然。

结果大半夜这孩子就迫不及待了。

“王后,用力啊!用力”

轩辕胥泽在门外等着,扳指都要被他的紧张磨破了。

“王上,王上,生了生了,还是两个”春月急匆匆的从里室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