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女人肉体
一
华生睡得迷迷糊糊中，手机响了起来。他望着手机里熟悉的电话号码，立即按掉。他把手机关机，继续睡觉。他不可能再回到贵姐那里上班，他有些惧怕见到吴忠受伤的眼神，从他的眼睛里，华生见到了自己的未来。有些女人一辈子不知道爱，所以她们把男人都当成了猎物，她们同时也是男人的猎物，周而复始地玩着猫捉老鼠和狼爱上羊的游戏。从而让她们变成一块硬铁，融得了，变成铁水，融不了，慢慢侵蚀最后化成锈，成为古董。他不想成为古董的守护者，更不想别人带着有色的眼光来望着他。他很清楚自己不会喜欢贵姐，即使他很欣赏她，却无法心甘情愿地做一个没有自我的男人。
不知又过了多久。他听见“砰砰砰”地敲门声。他揉着眼睛打开房门，见到萍姐出现在他的大门口。
“萍姐，我才交了房租，有什么事吗？”
“谁跟你说房租的事情，房子是我的，我来看一下，你有那么大的意见做什么？”
“没有。我在睡觉。”
“还睡，都下午一点钟了。不上班，给我撑棚去，赚点生活费，我担心你以后交不起房租。”
“我没有上班，你怎么知道？”
“当然知道，拉长着一张脸，失魂落魄地回来，不是失恋就是丢了工作。”
“你是神仙姐姐，我洗把脸就来。”
萍姐没有安排华生与杀猪的人一桌，这天来的两个人很厉害，华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两个男人在赌场上混了好些时日，有赌命，还会算牌，他们手式变化多样，甚至一个眼神就代表了一张牌。华生这桌不到五点就散了，他老是一个人糊牌，别人玩得没意思，提早散场。萍姐对华生说：“你在这里呆着，看一看别人怎么打牌，你看出了门道，就真如喜林说的那样，你是一个天生适合当赌徒的人。”
华生望着萍姐平静的脸，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发现这个女人有些神秘，他越来越糊涂，这些城里的女人究竟是吃什么的？她们个个身怀绝技，游走城市而丰衣足食。
他开始观察这四个人，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男人在四十岁左右，一个男人四十六七岁左右，女人四十岁的样子。其中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工作服，应该是部队退役的军官，另外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有些秃顶，长相富贵，手指上戴着一个硕大的黄金戒指，显得有些气派。另一个四十六七岁的男人，很瘦，长相清秀，脸色微黑，手指上戴着白金戒指，有些书生气，又有些小商人的气质，这个男人亦正亦邪，身上有一种矛盾的气质。女人长相普通，剪着短头发，有些女强人的味道。华生很快就明白，那个退役军人和那个女人就是另外两个男人的点心。果然不出所料，赢的人是那个戴着黄金戒指的男人。年长的男人不停地和退役军官说话，他们认识，熟人的钱最好赚，人情在，骗了你，仍然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钱财不分家，扯不清楚了，感情也就好了。
他们在六点钟左右散场，瘦男人张罗着四个人一起去吃饭，晚上再继续。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女人，三十几岁，剪着齐耳的短碎发，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脸上有妆容，描了唇，涂上蓝色的眼影，皮肤白皙，有斑，不是很明显。瘦男人对女人说：“冯云，你怎么才来。我们李官都等了一个下午拉。晚上，冯妹子陪你玩牌，刚好两男两女，我这个老大哥就不陪你们了。”
华生静默地注视他们的离去，这时那个瘦小的男人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个伢子长得真俊。”他藏在镜框里的眼睛写满着寓意，那一道精光直射进华生的心底。
他们走后，萍姐开始搞卫生。她淡淡地问：“看出什么来了没有？”
“那个军官和那个女老板是那个瘦男人的朋友，他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起在弄这两个人的钱，后面来的那个女人是诱饵。”
“华生，喜林天天说你是天才，果然不错。观察力超强，有成为赌徒的潜质，只是单纯地做一个赌徒太可惜。只好等待命运把你推上什么样的道路。”
“萍姐，你说得好神秘。其实仔细看大家都能明白，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华生有些不以为然地说。
“那你就错了，那个瘦小的男人，曾经是传销的祖师爷，每个人都认为他有钱，其实他是一个空军。这么一个空军，却可以把社会上三流九教的人混在一起玩牌，你说这个男人厉害吗？”
“厉害，有利在前，害在后，他一辈子也就是小商人了。”华生突然这样说。
萍姐的眼神再次闪动了一下。她这次什么也没有说，她说：“华生，今天晚上在我家吃饭吧！今天赢了多少？”
“差不多四百元。”
“你这样玩下去，我这里很快就会没有人来，下次我带你到另外的地方去玩，我们一起上桌。五五分成，或者三七开，随便你。”
“就五五吧！我相信萍姐。”
“好。下次出去玩的时候，叫上喜林，有年轻的妹子在哪里都吃得开。不做情侣，一样是朋友。”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