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望与乌秋雨接下来皆闭口不语只是呼呼喘气,显然趁机恢复气力且各自以本门内功心法调匀内息使得恢复。
肖翊蹲在两人面前左看右看亦不言语。
谭天望内功底子极其深厚,只需少顷便可普通人般行动之若,怎奈穴道被制,若想恢复到冲开被制穴道的内力至少需两、三个时辰,亦不知届时能否冲得开鹰啸剑的独门点穴法,而乌秋雨只要恢复至可站立行动,谭天望便将大难临头。
谭天望极力恢复功力且苦苦思索对策之际,只听“嗯”的一声呻吟,乌秋雨右手食指稍稍动了一下,谭天望虽然瞧不见乌秋雨的食指微动,亦觉大感不妙。
“肖少侠。”谭天望忽然道。
肖翊定睛望向谭天望。
谭天望此时庆幸自己的哑穴未曾被制,当即连忙摆出诚恳的表情说道:“肖少侠,只要你解开我的穴道容我离去,我愿将乌血剑教的教主之位让与你。”
“哦?”肖翊露出诧异的神色,随即道:“那么你如今的谭教主将何去何从?”
谭天望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谭天望将从此归隐永不出世,再不涉足干预江湖武林,肖少侠意下如何?”
“喂!小子!”乌秋雨忽然道:“别听信谭天望这奸贼的谎言,此恶贼野心勃勃且眦睚必报,他为了学好武功甘愿任仇人为母,娶不喜欢的人为妻,且杀继母弑亲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毫不留情的下杀手使其胎死腹中。此恶贼自小的梦想便是称霸武林,试问他如何会甘愿将教主之位让与你?而且今日之事恶贼必将铭记在心立誓报仇,因此如若放了他便是放虎归山,遗留无穷无尽的祸患,你可想清楚了。”
谭天望越听越是心惊,急忙道:“肖少侠,谭某人所言确乃发自肺腑立誓决不悔改,俗话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谭某人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发自内心,望肖少侠快做定论。”
肖翊微微一笑道:“可小子只喜好任意逍遥,并不想当什么劳什子的教主,这却如何是好?”
“这…”谭天望愕然以对哑口无言。
乌秋雨哈哈畅笑快意至极。
谭天望微一思索急忙道:“我愿将乌血宝剑及乌血剑谱、乌血神功心法尽皆送与你,肖少侠…”
“我不会给吗?还用你这将死之人示好?”乌秋雨喝斥声中缓缓弓起身,艰难抬首望望前方便缓缓向前爬去,谭天望余光瞧了个真切,不由大惊失色。
肖翊看了眼乌秋雨,随即说道:“我既不愿要乌血剑,更不想学乌血功法,谭教主不要再枉费心机了。”
谭天望连忙道:“那么肖少侠想要什么?只要我谭某人力所能及必当办到。”
肖翊皱眉道:“这个…我倒是没想过,想要什么一时半会儿还不好想起来…”
“快想快想!快快想想要什么!然后速速讲出来!”谭天望急忙接口道。
“你这恶贼快快想想怎样速速偿命吧。”乌秋雨说着艰难站起身,右手轻轻一抬奋力掷出早已抓在手中的鹅卵石,直朝谭天望太阳穴而去,只是虽为奋力掷出,其力道还不如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尽管如此,谭天望一旦被击中将绝不会好过。
只听“咚”一声,鹅卵石被扔进谭天望面前的水中,想来乌秋雨力道不足且无内力铺垫之下失了准星,但谭天望却被吓得冷汗直流。
乌秋雨慢慢坐下喘了几口气,随即再次缓缓拾起了一颗鹅卵石,微一运力便再次向谭天望抛去,肖翊见石子飞行的速度及线路,知晓相比方才力道多了许多,且此次必中无疑,便疾伸剑鞘“当”的一声将石子磕飞。
正当谭天望心惊肉跳之际乌秋雨喊道:“你小子敢与我作对?”
肖翊说道:“乌前辈,谭天望虽然作恶多端且为祸武林,简单教训教训便是了,家师曾言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必如此赶尽杀绝吧?”
“你…”乌秋雨圆睁怒目恶狠狠的盯着肖翊,随即慢慢站起身缓缓走至肖翊身前道:“把剑给我。”
肖翊站起身皱眉道:“前辈欲以何为?”
乌秋雨缓下语气说道:“你不是要我不要赶尽杀绝吗?好,我只在这恶贼身上留下记号,教他晓得自己罪孽深重恶贯满盈。”
肖翊道:“前辈当真不伤他性命?”
乌秋雨道:“这恶贼当初对你无休止的追杀,难道不是赶尽杀绝?真教人难以相信你小子便是鹰啸剑!我说话算话,快给我!”
肖翊仍自犹豫,乌秋雨却上前顺手抽出了鹰啸剑。
谭天望瞪大绝望的双眼说道:“秋雨,是我对不起你,你…你快杀了我吧。”
乌秋雨摇摇欲坠中冷哼一声说道:“想我一剑杀了你?忘了我要将你这狗贼千刀万剐吗?三十多年满怀血海深仇不得相报,湿寒漆黑不见天日度日如年的岁月你可曾想过?想痛快一死那样容易吗?简直是做梦!”
剑光划过,一长串惨烈的哀嚎响彻天空,谭天望的双手双脚韧带筋腱齐齐而断,肖翊不由一震一松手放脱了鹰啸剑鞘。
斜斜朝下的剑尖滴滴流下殷红之血,点点落在浑身抽搐的谭天望侧背之上。
鹰啸剑在乌秋雨手中划出数道寒光,一连串哀嚎声响起,,四块儿血淋淋的碎肉自谭天望的身上抛飞落向四周草丛。
肖翊直看得汗毛倒竖,见状不由叫道:“前辈不可!”。
乌秋雨仰天狂笑状如疯癫,笑声高亢、凄惨得让人心悸。
良久之后笑声渐歇,乌秋雨再次斜斜举起了鹰啸剑,肖翊惊瞪双目急欲制止之时忽听一声“义姐停手!”,一人影掠空而来轻轻落在丈远处,随后衣袂风声连响,十数人纷纷现身在那人的身遭后侧。
乌秋雨斜眼冷冷望着突然现身的那人道:“谭文启,你来做什么?”
谭文启视线投向谭天望,上下察视一眼惨然道:“义姐,大哥已然成为废人,今次便放过他如何?”
“你说什么?”乌秋雨紧握剑柄说道:“杀我胜过亲生母亲的义母,生生踩死我腹中胎儿,令我在阴寒湿冷的地牢中压下仇恨度过凄惨数十年的仇人,你竟然叫我放过?他当年为何未曾想到放过我!”声音因激愤难当而剧烈颤抖,“如今我得报大仇当前,你却来横加干涉,你可知晓我数十年的悲惨境地的元凶也有你的一份!”
谭文启叹息一声道:“当年监禁义姐,也是为避免义姐妄自送命,义姐难道不知兄弟的一片苦心吗?”
乌秋雨冷冷望着谭文启说道:“你的苦心我生受了,如今与我有着毕生血仇的奸贼就在眼前,你还要苦心劝我收手吗?”
谭文启面现痛楚,紧闭一双眼再艰难睁开启齿道:“若义姐一意报仇雪恨,一剑杀了大哥便是,何必将大哥生生折磨得生不如死?”
“难道他这一刻的生不如死还比得上我数十年生不如死的万一吗?”乌秋雨吼道,“若不将这奸贼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只恨!”语声到最后即至歇斯底里。
谭文启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义姐休怪我无礼。”
“哼!你要动手吗?来啊!”
谭文启望向乌秋雨身后一侧的肖翊道:“肖少侠可否不参与我们姐弟间之事,在下亦保证碧波岛无在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干涉。”
肖翊听闻谭文启话已至此,再要强加干涉于理不合,再说自己本就对乌秋雨的凶残暴戾深有反感,谭文启的要求正合己意,刚要答允却听乌秋雨喝道:“不行!肖翊今日必与我共进退!”
谭文启愕然看了看肖翊,接着望向乌秋雨道:“鹰啸剑与义姐有何关系,为何我姐弟两人的事不可由我姐弟二人解决?”
“我乌秋雨的性命乃肖翊所救,正所谓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报,所以肖翊必须为报救命之恩誓死向与我为难之人抗争!”乌秋雨望也不望一眼肖翊冷冷望着谭文启说道。
谭文启愕然片刻不解道:“到底是义姐救了肖少侠还是肖少侠救了义姐?到底是谁报谁的恩?义姐能否说清楚了?”
肖翊也茫然不解,心道救了别人的性命,哪有道理再为别人而拼命?
“谁救了谁有何重要之处?重要的是有恩必报,鹰啸剑,这干人以多欺少为难我这一介女流之辈,你瞧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