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聚雨愕然片刻躬身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此时恰听那蜷缩在墙角之人痛苦的哼吟一声,刘聚雨眼望那人之处不禁微微皱眉道:“不过…楚大侠出手未免太也过重了吧?”
楚笑天目现寒光直直望向刘聚雨缓缓道:“那依你说该当如何?”
刘聚雨浑身一震,慌忙后退两步愕然相望。
成耀宗察言观色之后忽然连连拍手道:“好!打得好!此等有眼无珠之人该当重责!打得好!”
楚笑天霍然瞪向成耀宗,森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在此大呼小叫?想讨打吗?”
成耀宗闻言骇然变色,支吾着道:“这…这…是…是…”说着慌忙后退,境况狼狈窝囊万分,面红耳赤中尴尬不已。
楚笑天指了指刘聚雨及成耀宗说道:“刚才老夫的问话你们两人由谁来答?”
此时刘、成两人哪里愿意与眼前的瘟神打上交道,急忙互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道:“他!”
楚笑天微微一愕,随即瞪眼呲牙道:“你们找死?”
两人被楚笑天的表情弄得心慌意乱,急忙各自指着自己异口同声的说道:“我!”
“闭嘴!”楚笑天怒声大喝,两人当即噤若寒蝉。
楚笑天来回望了望两人,随即指着刘聚雨说道:“你来说!”
刘聚雨连忙肃然站直说道:“是!嗯…这个…说什么呀?”
“啪!”的一声脆响,刘聚雨的左颊立现一片殷红的五指印。
若论武功,刘聚雨绝不至于毫无反应的生生挨楚笑天一记耳光,而此刻惊恐万状之际毫无平时应有的武者之敏锐感应,方寸大乱之下怎能躲得过楚笑天这种级别的高手鬼魅闪电般的袭击?即使有所防备,敢不敢躲亦是未知之数。
“你!”楚笑天探指指向成耀宗说道:“你来说!”
“好!”成耀宗慌忙应答,正容说道:“楚大侠问道…问道…”苦着脸求助般的左右望着身旁之人喃喃道:“问道…问什么来着?”
“一群饭桶!白痴!蠢驴!”楚笑天怒气勃发大声吼道,成耀宗担心亦如刘聚雨般挨上一巴掌连忙朝后退开。
“哈哈哈哈!”一连串狂笑传来,楚笑天及刘聚雨、成耀宗及两帮人马齐齐望向笑声传来之处,除三人外的两派帮众急忙丢掉兵器双手捂耳,显然发笑之人在笑声中注入了内劲,内力稍差之人犹如尖针扎耳鼓般痛不堪难过至极。
在刘聚雨及成耀宗皱眉忍耐强撑之时,楚笑天却从容自若的望着靠窗背对着一众人的两人背影,倏然冷哼一声,这一冷哼亦蕴含着深厚内力,竟将那人的笑声从中截断,迫的那人微吟一声当即止住笑声。
“何方鬼怪在此叫嚣?转过身来让老夫参详参详!”楚笑天森冷的喝道。
靠窗的其中一人洋洋而起,侧迈一步轻摆右袖潇洒转身,面向楚笑天,随即双目迸现精光,上下打量楚笑天。
楚笑天亦不断打量那人,随后冷哼一声道:“何方妖孽报上名号!也好老夫胡念一通乱七八糟的往生极乐经文,随便超度你这偷偷从阎王殿茅坑缝隙钻出来的小鬼返回你的老家报道!”
“哈哈呵呵呺呺!”诡异的笑声自那人处传来,但笑声与口型极其古怪,好似根本不是自那人圆圆嘟嘟的口中发出。笑声顿止,那人狰狞的道:“你就是楚笑天?”语声与嘴形不大合拍古怪至极。
楚笑天直愣愣的看了看那人,随即双眼一亮直望向靠窗而坐的另一人背影,沉喝道:“死瞎子给老夫站起转过身来!”
在整座茶楼倏然间寂静无声,所有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靠窗背对着众人的那人背影,那人长叹一声缓缓站起转身,双眼微睁瞳孔灰白,竟是一个盲人。
整个茶楼包括楚笑天在内一干人直勾勾的盯向那人,所有人犹似雕塑凝立不动,一时间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成耀宗浑身一震道:“双簧?云野鹤…苏超然!岭南双…这个…双侠!”
原来此两人一为“盲怪”云野鹤及“哑怪”苏超然,合称“岭南双怪”,只是成耀宗脱口而出道出两人的的名号之时忽生惧意,急忙将临至咽喉的“怪”字生生吞回,改称为“侠”。两人向来颇为忌讳旁人提及己方两人的缺憾残疾,尤其“哑怪”苏超然更是以开口言语为终生最大的幸事,每次现身都要“张口说话”,只是其说的“话”仅只是张口作势却毫无声音,而由另一人“盲怪”云野鹤发出声音,进而达成“双簧”,在外人看来委实达到以假乱真的境地。而据闻,“盲乖”云野鹤亦以睁目视之为毕生荣耀的美事,经常由“哑怪”苏超然传达眼前的景象,而由“睁眼瞎”云野鹤来进行述说,好似亲眼所见一般,只不知两人的传达是以传音入密的腹语之术或是其它,总之“盲乖”言语之时经常以陈述对方的穿着、容貌、打扮及佩带的兵器为乐事。传说两人是为练成绝世武功铤而走险,按某一古传下来的地图远渡东海寻找一火山岛探取上古的武功秘笈,却是真被两人找到。欣喜若狂之余练成神功心切当即急急修炼,导致两人走火入魔一盲一哑,但幸不辱命,两人最终还是练成了神功。当喜忧参半的赶回中土的途中却突遇风暴,破船支离破碎,两人抱住一块木板飘荡在茫茫大海,正在饥寒交迫奄奄一息之际无巧不巧的碰到了到远海捕捉稀罕海鱼的段氏三兄弟,因此才得以获救,从此深深记下了段氏兄弟的救命之恩。而向喜隐居深山专心武道的两人此次踏足江湖,正是因为收到段氏三兄弟的诚邀而致。两人虽少有踏步中原,但多多少少知晓武林中的奇人异事,但从未将名震江湖的武林高手放在眼内,只因毫无争霸之心才对江湖武林漠不关心。而两人最忌讳的便是称其为“瞎子”、“哑巴”,凡口出此“侮”言者一旦教两人知晓,全都丢掉性命无一幸免。显然,楚笑天的一句“死瞎子”已然勾起“盲怪”云野鹤的滔天怒意。
云野鹤转动着灰白的眼珠切齿的说道:“楚笑天,虽说你名声噪动中原,但我俩兄弟并未将你放在心上,而你可知否今日已然犯了死罪?怪只怪你目中无人口不择言,今日便教你知晓何为‘祸从口出’!楚笑天,乖乖的准备纳命罢!”
楚笑天愕然片刻,随即仰天哈哈大笑,随即弯腰弓身,笑得更是操劳辛苦,直至眼泪奔流。
苏超然冷冷的看着楚笑天长笑不止,森冷的“哼哼”两声道:“楚笑天!你笑够了没有?”显然,此言语声仍是出之于云野鹤之口。
楚笑天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却仍然呵呵连声说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呵呵,死瞎子!臭哑巴!尽管放马过来,老夫今日倒要称称你两个残废究竟有多少斤两!呵呵呵笑死我了!”
楚笑天连连称两人“瞎子”、“哑巴”、“残废”,两人怎不震怒?一声怪吼声中苏超然首先发难,左掌先右拳后疾攻向仍畅笑不止的楚笑天,而云野鹤听声辩位,斜刺里蹿出双手屈指如钩直抓向楚笑天的左胁,竟是后发先至,比早先出手的苏超然亦快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