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拿着筷子出来笑着接话道:“在家你不总说我刻薄?在外面你倒是给我面子。”
阿文说:“是不是女人结婚后都话多?怎么话也变的这么多!”
三个人边吃边笑。阿文先吃完,楚大武也吃完了,文茹还有一小半。阿文忍了又忍,楚大武说:“哥,怎么了?”
阿文皱着眉说:“结婚的变化怎么这么大?你倒没怎么变,你老婆变了个人似的,连吃相都改了。”
“吃相!哈哈,哥,你怎么说的那么难听。”楚大武哈哈的笑起来,又说:“茹以前吃饭是挺快的,也不至于,哈哈,吃相,让你笑死了。”
阿文说:“一窝痞子不嫌骚。”
文茹没反驳,笑起来,说:“阿文以后想做什么?”
楚大武说:“我哥打算开武馆。”
文茹嗯了一声,继续吃。
阿文问:“你觉得怎么样?”
文茹说:“我怎么能知道。”
阿文说:“你毕竟当过老板。”
楚大武笑道:“你怎么不叫她董事长,千层董事长。”
文茹抬起头开玩笑说:“要不我的千层店转给你怎么样?我不多要你钱,我交了一年房租,你就把当初的转让费给我就行了。”
楚大武说:“你可真行,那巴掌大的地方能伸的开腿?”
文茹笑。
阿文看了一眼翠老太照片下的供桌,笑。
楚大武笑着说:“以前我一直以为是茹的养母呢,这老太太看起来挺厉害。”
文茹淡淡的说:“翠姨是个面厉心善的人,特别好的一个老太太,特别特别好。”
阿文自顾自的点点头,说:“对你的确特别好。”
楚大武不在意的说:“你对她也好啊!”
文茹转眼问:“你怎么知道我对她好?”
楚大武仍是不在意,随口笑道:“亲妈、养母你也不见也不念叨,好赖你还来给这老太太上柱香,照片摆家里——”
阿文接口说:“你老婆石头缝蹦出来的。”
楚大武哈哈笑,接着阿文的话继续打趣:“绝情谷出来的。”说完回头看文茹,只见文茹尴尬的右手搓着左胳膊,楚大武又转移话题说:“哥,你开武馆缺人不?给茹找个闲点的事做。她在你那我也放心,要不我这上着班总惦记着她。”
阿文说:“什么是闲活?还有谱没谱呢。”
文茹刚才并非楚大武理解的尴尬,她只是看了翠老太相片一眼,忽然一阵阴冷心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都说最亲的人去世不害怕,事实恰恰相反。赵老夫人倒没怎么样,这个翠老太去世后经常把文茹吓个半死。
文茹掩饰着自己突如其来的冷,总想找点话说。这会脑子刚走过阿文的话,脱口随意的说:“我去帮你算账收钱。”
楚大武笑:“管钱就算了吧。”
阿文记得文茹特别爱算账看账本,于是问:“怎么了?”
楚大武说:“茹就一糊涂人,不爱看那些费事的,自己家还弄不明白。”
阿文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哟,聊着天都这个点了,我要回去上班了,那老鼠夹——”楚大武转念问阿文:“哥,要不你下午在这帮帮忙?”
“就你知道上班,你亲哥就不用上班了?你可真行。”文茹说。
楚大武笑着纠正说:“咱哥!刚才不是说咱哥要当老板了吗?不上班了。”
文茹询问的眼光看着阿文。
阿文说:“我最近在休假。”
要说自己绝情可比不上赵家,这才是真从绝情谷出来的。文茹不禁蔑视的冷笑一声。
楚大武走了,文茹补刀故作忧伤的说:“什么感觉现在?有没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阿文回神不作回答,脱了外套挂在一棵树上,径直去收拾园子。
文茹笑,追过去问:“刚才说那武馆要投多少?不够我可以借一些,有息的,就按——按银行存款利息给我就行。”
阿文继续忙,没说话。
文茹站在旁边说:“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钱不够只管说。举手之劳还送你个顺水人情,我最喜欢做这种事。”
阿文边捆树枝边说:“不担心我赔了还不上你的卖命钱?”
文茹一副认真脸,犹豫了:“不会吧?你没有把握呀!”
阿文回头看了文茹那副纠结样,笑:“我家钱够,放心吧。心意我领了。”
文茹做出如释重负的样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阿文说:“不舍得借下次不要说。”
文茹说:“只要你借,舍不得也要借,毕竟是亲戚!”
阿文又拿起一根绳子,抻了抻放地上,继续捆树枝,说:“我以为你又要说报恩。”
因为打给阿文二十多万的车钱,听到这话文茹毫无负担的笑了笑,说:“还说什么报恩,你如今落到这下场,我没找你寻仇就不错了。”
阿文说:“这么说我应该感激你了?你还真是刻薄,都说近朱者赤,怎么你嫁给大武反倒不如以前了?还是因为上了年纪才啰嗦!”
文茹说:“象你平时装的人五人六,我向来表里如一。”
阿文皱着眉起身,道:“脸都不带红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话轻声细语很稳重的一个人,现在越发阴阳怪气了。”
文茹笑:“你脑子呢?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我的。再说了,那会子我也不敢对你不轻言细语的,还指望巴结你救命呢。就算是公鸭嗓也得捏细了再说。”
听了这话阿文脸忽然严肃起来,感受到了虎落平阳凤凰掉毛的屈辱,道:“那!现在呢!”
“生气啦?”文茹一见阿文变脸,打个哈哈说:“真生气啦!我向来嘴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是知道我在家恶名远播嘛,我知道你伤心,就是嘴欠没管住,我不是故意的。”
阿文严肃的继续捆,场面冷了下来。文茹自讨没趣在一旁默默锄草。一个树枝杈多,阿文使劲一脚下去,一个小杈蹦到正在一旁弯腰锄草文茹的脖子上。文茹条件反射的拄着锄头蹦了出去,随即又默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