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茹抬起头,看着同样湿漉漉的阿文,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阿文的时候,好象就在昨天。她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不顾形象的躺了下去。
“文小姐,你不想去医院,我们就先回家。”阿文说。文茹却躺着一动不动。
阿文换了个位置,让文茹的脑袋留在自己的身影中。炙热的太阳很快就烤干了大理石上的水,文茹象一条死鱼伏在池边。
“两碗面,一份牛肉。**武道馆。”阿文叫了外卖。
阿文随着太阳转了好几次方向,文茹的脑袋始终在阴影里。两碗面和一份菜摆在旁边。
下午快到两点,邱馆长经过水池,就看到了这副景象,他什么也没说,走向训练场。
“老邱,她还有别的伤。前天她从楼上摔下来。”阿文跟了过来对邱馆长说。
“你可以进来对着镜头和赵总说。”邱馆长说。
“你再魔鬼,她也成不了杀手。何必为难人。”阿文说。
“两点训练。”邱馆长说完就走进去。阿文在门口看了一眼正在狂击沙袋的邱馆长,什么也没说的回来。
文茹用手挡着脸上的太阳依旧躺在那。阿文稍作犹豫,开了口:“文小姐,两点训练,还有十分钟。”
文茹动了动,静止了一会,爬了起来。象从另一个世界复苏,她慢慢睁开眼睛,已经坨了的面就在眼前。文茹端起面,阿文打开了牛肉餐盒,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吃起来。
吃完面,文茹惯性的主动收拾垃圾,阿文撑着塑料袋。
宿命一般,她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却上赶着回去。文茹叹了口气,眯着眼看了一眼太阳,想站起来。阿文扶住了摇晃的文茹,文茹弯下腰,拍了拍腿,又活动了一下才往训练场走去。
下午并不比上午残酷,睡了午觉的文茹体力也稍有恢复,只是精神不在。她已经不能思考,只是机械的服从教练的指挥。
文茹的大脑除了接受邱教练指令的这根弦,剩下的全进入休眠状态以维持主人的耐力。
到了晚上,邱教练下令活动活动结束训练。剩下的神经依然没有被主人唤醒,文茹目光空洞的跟着邱教练慢走着。
直到阿文上前唤魂:“文小姐,结束了,我们回去。”
文茹如梦方醒,她木然的看了阿文一眼,然后对邱教练鞠了一礼这才转身往外走。
邱馆长想提醒她冲澡换衣服,伸手,刚张口,一个字没吐完整,文茹往旁边跨了好远猛一个转身,双手握拳盯着后面的人。
“更衣室在那边。”邱馆长看了文茹一眼自己先出门了。
阿文看文茹又呆在原地,说:“我们去拿包和衣服,先回福至花园,回去收拾。”
被抽筋扒皮的文茹又一次进入休眠状态,木然的跟着阿文。
现在文茹体会到李嫂那天为什么总是三番两次的摔倒。她上台阶的时候竟然真的没跨上来,差点摔了。体力严重受损的文茹神态一如那天的李嫂,多一个表情也不肯。
阿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进门就去帮文茹放了洗澡水,文茹摇晃着进去了。阿文忽然想起文茹没拿睡衣,他想了想没有多事。他自己身上也是一股水塘的泥腥臭气,于是去了另一个洗手间。
阿文冲完澡叫了外卖,然后向赵翊容和赵泽呈分别简单汇报了情况。大洗手间还有水流的声音。
“文小姐,文小姐?”阿文过去敲了敲门。阿文侧耳细听,除了水声一点动静也没有。
“文小姐,你在里面吗?”阿文说着到门口看了一下,文茹的鞋包都在,可大门居然没有反锁。
阿文两步跑回来,敲着门:“文小姐,你不应声,我开门了。我现在开门了!”
没有声音,阿文果断开门。文茹的确是在水里,依然扎着马尾,穿着训练服,水已经溢出浴盆,文茹头靠在盆边只是闭着眼。
“文小姐,你没事吧。”阿文松了一口气。文茹没有反应。
“收拾一下,一会饭来了快吃,好休息一会,晚上还要跑步。”阿文说着往外走,他在关门前又看了文茹一眼,心生不详。
“文小姐,文小姐?”阿文又回来,伸出两指放到文茹颈动脉上。
没死,却一动不动。阿文站起来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文小姐,起来收拾吧。”
这一拍不要紧,阿文是站起来了,文茹却滑到缸底。女人在水底猛的睁开眼睛,极为恐怖。
如果不是她睁着眼,阿文就要伸手去捞了。阿文瞪着水底一动不动的眼睛,过了有半钟钟,水底吐出一串气泡,眼睛闭上文茹坐了起来。
阿文出去了。他不喜欢看见文茹,总是不舒服。想起刑雁翎,阿文的心才温暖起来。
很快,文茹披着浴巾出来进了卧室。当外卖送来的时候,文茹没有等人请,穿着整齐出来拿了一份低头猛吃。吃完还不忘收拾桌子。
当中药香气又满屋飘荡的时候,阿文不舒服的对呆滞看着电视的文茹说该去跑步了。好在文茹没有说话,关了电视就去穿鞋。
跑步中阿文敏锐的感知到有人在看他们,并准确的找到了那个大叔。阿文把消息反馈给赵泽呈。很快齐胜利就过来了,然后赵泽呈就知道了文茹很受大叔欢迎,这个大叔并没有引起大家更多的注意。只是阿文不自觉的联想起了要娶文茹的那个爷爷,他忍不住想笑。
跑步回来,阿文开窗。文茹径直到了厨房关火,熟练的端起药吊子把药倒了出来,一碗药文茹眉都没有皱一下,慢慢吹着喝了下去。
文茹又猫回沙发上看电视,而且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半夜醒来,电视已经关了。文茹又检查了一遍窗户才回了自己的卧室吃了两粒安眠药。
从此文茹和阿文过了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两人之间再没有多话,生活又极规律。只是阿文想邢雁翎,想的抓心挠肺的。邢雁翎答应阿文这次任务回来之后双方见家长,这一直是阿文梦寐以求的。
邢雁翎有时会想起那个神秘的小三,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删掉了阿文的**,也没有提及那晚的电话。
至于另一晚上的电话,阿文当时发飙事后却没有解释,阿文没做亏心事他就真忽略掉了。
后来收到邢雁翎的喜帖时,文茹想起当时她搞的破坏,心里还一阵感叹邢雁翎的处世为人。她甚至动了心思找邢雁翎解释道歉,但终是做了罢。没有人知道,正是由于她充当了一次抢夺者,才成就了一段姻缘。当然,这些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