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潺潺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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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辑、诗歌欣赏1

天山北麓的一场大雨

北野

一夜豪雨

山洪翻过河床和大石头 汹涌而下

带着喜讯和破坏的力量

*

油菜花旁的养蜂人

钻出漏雨的帐篷 察看彩虹

用树枝抽打浸水的蜂箱

*

马纳斯草原的每一条道路都闪着水光

戈壁滩上的防渗渠 刀口一样

灌满了大地的血浆

*

草丛中的一只旱獭踮起脚尖向四周眺望

啊!沙枣花的香气和蜜糖

已被雨水冲到远方

*

去过天山的人都知道,春季天山暴雨会引起山洪暴发,洪水从天山脚下一路奔腾向戈壁滩。而到了夏季,新疆很少雨水,只能依靠地下、坎儿井的水来养蓄生命。有了这个概念,才能很好理解这首诗歌所描绘的景致。

这首诗歌是描写春季天山北麓暴雨过后的情景,充满了浪漫主义风格。那一场豪雨带来的是喜讯和破坏的力量,洗刷了去年的污垢,滋润了干旱的戈壁大地。这种闻到春天味道的喜悦,也体现在了养蜂人的身上,暴雨过后将是繁花盛开的高原。随后该诗又一次采用一远一近的伸缩镜头,完成了全部描写:第三节是一个远景,第四节以近景结束。第二次镜头伸缩,深化了喜悦的心情。

全诗除了充满浪漫、自豪的情绪以外,还体现在文字的张力。一、三节张力显得强健,二、四节的张力显得温柔,尤其第四节几乎就是描写江南的春景。这样文字的张弛配合镜头伸缩,将浪漫主义文风较好地挤压出来。

*

*

无关雨水

苏浅

趴在窗子边

神情专注

看突然下起来的雨

我很想

也哭成这个样子

*

也有谁隔着窗子

看我

许多年后

他仍然记得

*

这是一首抒情诗,写的是女子因恋而思的一个片断。没有原因、没有具体的事件,完全是抒发一种情绪,从而最大限度节省了诗歌的篇幅。

全诗只有九行两节。首节运用巧妙的比喻,写出了“我很想也哭成这个样子”,象窗外的雨水一样,象玻璃上滑落的雨水一样哭泣。要注意,她并不想哭,只是神情专注地看着窗外,是忽然来到的雨水让她有了泪意。第二节才引出了那个他,他应该也在想念着她,而且会在许多年以后还记得这个情景。这是诗的表象所要表达的意思:两个恋人正因为某种原因的分离而忧愁。

第二次再读一遍,似乎会体会到另一层诗意。这首诗歌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是伤离死别,她的情绪是稳定的,本来只是因寂寞而发呆,只是因为下雨了,才会想起他。结合标题“无关雨水”,读者体会到的就不是简单的一场恋情,而是人生对寂寞旅途的一种理解和领悟。

这首诗短小简洁,比喻恰当,标题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