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武和冯庆两人护着受伤的康泰离开石玉秀家。铁武为恋人玉霜姑娘担着心,但眼下得把康泰送走。日本警察特务正到处抓他们,绝不能再留在市里。可从这里去西山老林子,要经过九岭十八湾,既绕路又难走。铁武聪慧果断,他说,我们就从小西果园穿过去,这条路特别近,石玉秀说特务队就是从这条西行之路退回来的,我们就从这条唯一的西行路走过去。就在特务们在石家面馆吃饭的时候,我们从这里插过去,打这个时间差,快走!之后,三个人轻轻松松、大摇大摆地从这条路走向小西果园。
冲进石家后院搜查的特务不是没发现有几个人西去,而是他们脑袋少根弦,没太在意。当他们想到那三个人可能就是逃走的暗杀团的人时,速派一辆三轮摩托赶去西山小西果园,追问那仨人的去向时,那张把头说:“对,是有三个人从这里往西去了,说是去风柳沟。我们没阻止住,就是借个道呗!”顿了顿,张把头又说:“再往西是九岭十八沟,人走都困难,你们开摩托车肯定过不去。”特务们没辙就又回去了。
铁武三人在最西边的窝棚那儿与给果树剪枝的古天、江河相遇,五个人惊喜,坐进窝棚,相互介绍情况。他们这几位江湖侠士、爱国青年,自不会把所遇到的险情当回事,都是说说罢了,一笑而过,谈笑风生。只是两件事引起双方的兴趣:一是古天、江河说果园那位张把头张更秀让人由衷敬佩,他竟然甘冒险情推开那个特务瞄向古天的枪口,为掩护他俩还差点被向东洋那伙特务们抓走。只知他是胶东过来的。铁武说,胶东抗日的队伍是共产党八路军,听你俩这么说,那张把头有如豪侠表现,定也是大有来头。几个人也跟着这么往下猜。另一件事就是康泰与石玉秀两人的婚事,说是找机会把两人的婚事办了,喝他们的喜酒。康泰红着脸说:“还没到那个份上呢,只能说我俩有意,玉秀的哥嫂不反对罢了。再者,铁武和武田玉霜还没结婚呢,我和玉秀忙啥?”青年到一块儿说说笑笑。铁武着急回去,便说:“古天大哥、江河兄弟,遇见你们俩我就放心了。康泰得去鞍岭子山洞去养伤,让冯庆陪他随你们俩过去,我得返回市内,还有不少事要办。”冯庆、康泰异口同声说:“铁武,你一个人回去那哪行?你一定要回去…”康泰说:“让冯庆陪你回去。”冯庆说:“我陪你回去,康泰有古天大哥、江河、天亮兄弟照顾,可以的。”古天、江河二位也是这个意见,让铁武一个人返回市里他们不放心。
少数服从多数,把康泰交给古天、江河,铁武、冯庆二人拖到太阳落山时沿原路返回来,果园的雇工都收工了,两人不想让果园的雇工,尤其张把头知道,绕了个不大不小的圈子,溜过来。到石玉秀家的面馆吃两碗打卤面,向玉秀姑娘报个平安,然后溜进市里。
冯庆回铁记镖局,铁武去找玉霜姑娘。铁武到玉霜家时,天黑下来,铁武翻墙而入,潜到玉霜闺房窗前。轻轻地扣窗,也轻声轻语:“玉霜,玉霜!”玉霜到窗前掀开窗帘,铁武忙说:“快开窗,是我,铁武!”玉霜惊喜,打开窗,铁武纵身跳进来。两人热烈拥抱一起。玉霜挣脱,关好窗,拉严窗帘。拉铁武坐下,相互了解对方的情况。
铁武只一句话,已经把受伤的康泰平安地送走了,而他完好的坐在玉霜的身边,这就够了,已让惦挂他的玉霜姑娘放下悬着的心。玉霜可以当他的做日本警署警官的父亲和其它人的面公开讲,是她在柳家武馆及时出手避免了一场血案,尽管混进去那三个特务告她的黑状,可有她的任警官的父亲武田东营罩着,她什么都不怕。尽管父亲武田警官心里也明镜似的,自己这个女儿肯定去通风报信了,能逃去柳家武馆的暗杀团人员,也必与他的女儿玉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若是没发生血案命案,日本武馆的门徒去闹事就不会被追究,那他就更不会去戳穿自己女儿的西洋镜。特务队告自己的女儿那就是太多余了。所以武田玉霜显得很轻松愉快。她不无自诩地炫耀说:“铁武,亏得我去柳家武馆了,把消息传达给柳青青。而且我还出手击落特务的手枪,若不然,在那儿养伤的康泰非被特务们抓去不可。”
“那当然了,多亏了你。我和冯庆送走康泰又返回来,一是感谢你,二是我为你担心,特务们一定告你的黑状,对你不利呀!”铁武如是地说。
玉霜说:“我不会有事的,管咋我爹不会对我下手,虎毒不吃子嘛。倒是我很为你担心,你们暗杀团干的可都是掉脑袋的事。”
铁武叮证说:“哎,我们的组织叫铁血团,不叫暗杀团。任务是锄奸,铲除汉奸走狗。”“大同小异而已。”“说的也是,我们的铲除汉奸走狗。这些年,中国共产党大连地下组织多次遭到破坏,一批一批共产党人被抓被杀害,都是因为出了叛徒,出卖组织,出卖同志造成的,汉奸走狗可恨。地下放火团战斗了五六年,大火一次接一次,有人统计共放火57次烧毁大量日军军需物资,有力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为抗日做出了重大贡献。就是因为混进了奸细,出了叛徒,使放火团组织遭到毁灭性打击,几千人被抓,几十人被关押判刑,10几人遭绞刑。他们的遗愿就是锄奸,不管有多么危险,哪怕流血牺牲,我们也要把这项斗争进行到底!”
见铁武讲得很激动。玉霜说:“铁武,我支持中国人抗击日本侵略斗争,你说过现在全中国以至全世界正展开反对德意日法西斯的斗争,但我觉得关东州与别的地方不同。日军、警察、特务、汉奸走狗,已形成强大的统治力量,不只日本人,还有中国人,他们势力那么强大,你们这几个人,即便武功高强,有刀有枪,那怎么能对付得了有强大军警队支撑的日本当局?”铁武说:“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是直接对抗日本军警队伍,而是铲除汉奸走狗,而且是秘密进行,搞地下斗争嘛。放心吧,有广大人民群众支持我们,有你武田玉霜,我舅渡边一郎和我表兄渡边直夫那样的日本人同情和帮助我们,中国人的抗日斗争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玉霜怕铁武误解,申述说:“我的意思是觉得你们这样干太早了点儿。”
铁武不想再争论,说:“咱不争论这事了,我今晚在你这儿睡。”
玉霜为他铺被,目光深情而疑惑,像是在问:“你要和我睡在一起吗?”
铁武说:“我睡沙发。”
玉霜深情地说:“铁武,我俩相处这么久了,情投意和,私定终身。你想那样,我也答应你,早晚我也是你的女人…”说出这话来,玉霜脸有些赧颜、羞涩。
铁武摇头,说:“我会等到正式娶你过门那一天,睡吧!”说完蒙头便睡。
翌日天刚微亮,铁武悄然离开。
京剧院附近的关东饭馆早餐部开业,就是豆浆、豆腐脑、油炸果子(油条),铁武要一碗豆浆半斤油条吃了个饱,然后来到西岗地界。
西岗是沿沟辟路建街,多岗,道路如波涛起伏。西岗露天市场在西岗市场之南,后称博爱市场。北一边崖陡平直,崖高有房高,西北角修有阶梯十八登。崖上平坦的一块基地,四周修有铺面,有饭店、酒馆、说书馆、大烟馆、牌九馆、娼妓馆、当铺。中间地面露天摊位,摆案板子,针头线脑,金银首饰、古董、古画、膏药、大粒丸,卖啥的都有。市场东南角是门脸朝外的戏台子,且有出入口,也就是说露天市场南面是平地,略向南倾的平地。每每集日,市民会把家里的旧衣物、旧工具、旧家具拿来,摆放道路两边出卖。城里的市民,也都集拥来“淘宝”,买其各取所需,所以非常热闹。
今天不是集日,道路两旁没有摆摊的,露天市场内人流不大,但听书的,吃饭喝酒的,抽大烟,逛娼的,推牌九的常客依然满满的。
铁武是来找赵恩光赵大哥的。赵恩光是山东汉子,原名赵鸿焘,在山东当过小学教员,193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39年被中共胶东区委派遣到大连,在露天市场以收卖破烂为掩护。开展秘密工作。在市面西郊、小西果园当把头的张更秀常来露天市场见他,交换情报看法,但没有上级指示,自然也不可以发生党的关系。他曾帮助过铁记镖局少镖头躲避险情,两人结识并成为朋友。之后,铁武每来露天市场,都要看望赵兄,有时还一起喝酒。铁武便向赵兄介绍外地的情况。赵恩光很看重铁武这个血气方刚的爱国青年。只是那时赵恩光没有上级指示无法开展党的工作,且铁武走镖经常去外地,一去月余,与铁武无法沟通,铁武自然不知赵兄恩光的政治身份。
赵恩光不在露天市场了,他做生意的小房院兑给了挨着的当铺,很古董的掌柜告诉铁武,说赵恩光在不远的富久町131番地(即大同街)兑下了经营土杂的“德成商号”,当掌柜(经理)了。铁武听了高兴,便跑去看望。那赵恩光穿细布长衫,灰薄礼帽,千层鞋底青帮鞋,很商绅。他见铁武来德成商号找他,很是惊喜。“铁武兄弟你来啦?”赵恩光迎过来说。“赵兄,我来看你。”铁武说,目光四顾。铁武被让至顾客茶座。赵恩光招呼小学徒看茶。与赵恩光年龄相仿的管账先生埋头算账,算盘打的噼啪响。赵恩光介绍说管账先生姓左,是他的胶东同乡。还有两个伙计忙里忙外。
突然门外有人高声说道:“恩光老弟在吗?”赵恩光正要与铁武攀谈,听到门外说话声,忙对铁武表示歉意地说:“铁武兄弟,咱俩今天谈不成了。我得应付外边的客人。”说着赵恩光忙起身迎客,铁武知趣地起身准备退出。门外说话人迈步进来,赵恩光迎上前拱手下抱拳:“欢迎蒋大哥光临!”管账先生左友文离开柜台,送铁武出来说:“这姓蒋的可是有权有势,同日本人有密切关系,在日本人那儿说上话去了。赵掌柜与之结交来往,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就不敢来找麻烦,做生意难哪!铁武兄弟,这你得理解赵掌柜的难处。”铁武忙说:“这我理解!有时间我再来!”铁武说完离开。左友文也很看好铁武这位青年。
铁武领导的铁血团即锄奸队遇到极大困难,大海和康泰养伤,主力队员隐藏在市外,他和冯庆在市内侦察叛徒行踪,还得躲避日本警特汉奸走狗的追查,真就是与日本警察特务们藏猫猫了。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闷热。铁武在街上转悠得口渴,转悠到德成商号,上次来这没得与赵恩光赵大哥说话,便进来想顺便喝碗茶。可是赵恩光赵掌柜不在,管账的左先生也不在。好在小学徒认出是上次来的赵掌柜的客人,告诉他出大事了,左先生被日本警所给抓去了,赵掌柜去想办法营救。铁武听了大吃一惊,忙问:“左先生为啥被抓?”小学徒说,左先生去西山果园找常来德成号杂货店的张把头,不知咋被特务盯上了,就给抓进沙河口大衙门(沙河口警所),给关了起来。赵掌柜找到蒋振声,让他带钱过去了。小学徒很懂礼貌,给铁武沏了杯菜。铁武喝茶,说:“我等他一杯茶的功夫,如果赵掌柜不回来,那我托人去沙河口警所打听打听。”其实他也只能托他的女朋友玉霜姑娘。铁武这样说,真让小学徒心生敬佩,铁记镖局少镖头可非等闲之辈。
没等铁武离开,赵恩光便同左先生一块儿回到土杂店。这让人喜出望外,铁武忙迎上去问候。大家坐下来,赵恩光告诉大家说,左先生去联系土杂产品货源被误抓,可日本警署衙门都是有理无钱莫进来。我们只能任罚,经济犯罪嘛。交了罚款就放人。就这。若是没有我的师哥苏振声跑前跑后,想把左先生搭救出来那也比登天还难。
左先生脸有点肿,指定是被日伪警察特务那些狗杂种们打的。铁武、小学徒和两个伙计都相当愤慨,骂不绝口。左先生说:“做亡国奴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关东州的中国人有恨只能藏在心里。山东,尤其胶东就比大连这里强多了,听到的也多,全国抗日情绪高涨,日本侵略军到处受阻,吃败仗,百团大战、平型关大战、台儿庄大捷都让日本侵略军吃个苦头。可在大连这里,只能莫谈国事,大家忍辱负重吧!”左先生说的语重心长,劝慰大家不要把他挨打的事太当回事,不要焦躁,不要心急,“隐唯高,隐唯高啊!”
让铁武心慰的是:左先生并未把他当外人。但这种情况下,铁武只能告辞。赵恩光这次亲自送他出来,很抱歉地说:“铁武兄弟,你两次来我这儿,都没坐下来与你好好唠唠,真是对不起呀!”铁武说:“赵大哥你客气了。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没啥大事。”铁武最近这些日子不顺,心里郁闷,真想与赵恩光大哥唠唠,希望赵大哥给他指点迷津,可不凑巧,两次来找赵恩光都被事岔开了。所以,他不想麻烦人,给人添乱,就缄口不语。赵恩光想故意告诉铁武点什么,他说:“那左先生比我大两岁,是我大哥,你别看我是店掌柜,实则有些事我得听左先生的安排。”铁武听了一愣神,赵恩光拍拍铁武肩头说:“我知你有事找我,现在不行,晚上去露天市场说书馆。”
铁武离开无可奈何地在街上踽踽独行,仿佛在风雪的十字路口,不知往哪儿走,找不准前进的方向。
“铁武!”铁武身后一个人说,顺手抓住铁武的胳膊。
铁武没回头也能听得出是玉霜姑娘,他回过脸来,说:“你咋走到这儿来啦?”“惦挂你呗!我准备去你们铁记镖局去找你。”玉霜说着,抓着铁武胳膊的手已变成挎着胳膊了。“不用惦挂,我没事。”铁武随口说。玉霜睨视铁武,翻瞪地说:“你快拉倒吧,你干那事谁能放心?啊!”还用肩膀顶撞了铁武一下。
两人来到铁记镖局,直接从东院大门走进来。伙计们在忙,老大铁文指挥装车,铁武向哥哥打招呼,哥哥铁文不悦地说:“铁武,你整天不着家,咱妈惦念你,你一会儿去见咱妈呀!”“知道啦!”铁武应和道。便拉玉霜回到镖局的办公室,放松身心地坐下来。“铁武,你们锄奸队还能干得下去吗?”玉霜姑娘重新提起让她担心的事,实是为恋人铁武的人生安全担忧。他想说服铁武。瘫坐在椅子上的铁武叫苦地说:“挺难哪!”这些事他不背着玉霜,虽然她父亲武田东营是市警署副警官,但玉霜姑娘政治观点倾向中国,与铁武站在一起。铁武说,干掉放火团的叛徒赵国温以后,地下共产党的叛徒丁文理成了惊弓之鸟,一直找不到那家伙的下落。还有派进放火团的那个奸细牛伺义,他在日本特务队,又是个警司,一出来就10几个特务前呼后拥,我们铁血团的人本来就少,还有两名伤员要照顾,集中不起来力量对付他们。有一次眼睁睁地让他们走了。铁武讲的时候还免不了惋惜。
玉霜依然坚持她的见解,她说:“光收拾一个警司牛伺义那没啥难的,毕竟牛伺义他在明处,你们在暗处,总能等到下手的机会的。难是难在警署和特务队在侦缉你们暗杀组织,而且你们锄奸队已暴露,他们明火掷杖在追剿你们,你们东躲西藏,早晚有一天他们会找到你们的,我担心的就是这个。我劝你趁早收手,隐遁下来,还来得及。”铁武呻吟良久说:“玉霜,我们收手,就意味着放弃,我无法向那些与日本侵略者战斗牺牲的革命志士们交待!”玉霜坚持已见说:“收手不等于永远放弃,反对日本侵略是长期任务,尤其在关东州这块日本统治几十年的地方,你们这几个人绝对成不了气候。你听我的,等时机成熟了,我与你们并肩战斗!”她有点像哄孩子似的,掏出一颗母爱的心,形似哭泣。
铁武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但也不是一遇困难就灰心的人。他听玉霜絮叨没有吭声。
冯庆和木兰走进来,听到了玉霜讲话,木兰急道:“二哥,我看玉霜说的在理儿,跟日本警察特务队对着干,就你们那几个人,就是拿鸡蛋碰石头,整天让咱妈提心吊胆,让别人为你们担忧。二哥,玉霜也是为你们好,若不谁管你这事?”
冯庆没吭声,这事他得听铁武的。铁武神情漫游般魂不附体。
“二哥,你说话呀!”木兰催促说。
铁武不耐烦地说:“催,催,你懂啥呀?玉霜是我的红颜知已,我还不知道她是为我好?可锄奸,铲除叛徒,这涉及一诺千斤的重要承诺,何况委托人已经牺牲了,我们活着的人,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他说的有点含混,因为这里涉及还关押在旅顺监狱的父亲,是放火团的领导人把铲除叛徒赵国温、奸细牛伺义的意愿托付给铁老镖头,而铁老镖头把这任务托嘱给二儿子铁武。还有父亲听大连地下党人服刑时讲出党内出了丁文理、于冀贤等几拨叛徒,使党组织一次次遭到严重破坏,大批共产党人被捕,遭到杀害。父亲没有说全,铁武也没有听全,但他已立志锄奸……
木兰、玉霜,甚至连冯庆都觉得铁武说的没头没脑,但铁武那郑重认真的态度,让他们深知问题的严重性。
正这时,哥哥铁文匆忙过来,对弟弟铁武说:“铁武,大门口有些不三不四的人,鬼鬼祟祟的,像是日本特务,你和冯庆加点小心,那些家伙硬往里冲,我可挡不住。最好是躲一躲。”众人一惊,铁武说:“哥,我和冯庆马上就走。”转对玉霜说:“玉霜,你和木兰回西院。”又转对铁文说:“我们走后,你把后门闩上,把前门挂锁。”铁文催道:“那快点儿吧。”众人开始行动,玉霜说:“铁武,你和冯庆快走,大门口的特务我去对付他们。”说着从提兜里掏出日本手枪,哗啦压子弹上膛。铁文说:“玉霜,你少惹事。”铁武、冯庆从后门走了,木兰闩上门,拉玉霜去西院,铁文咔地把前门上锁。木兰送玉霜姑娘从西院大门出来,特务们围上来,玉霜掏出手枪,喝道:“你们是些什么人?敢围攻我?你们知道本小姐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