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像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阿龙,如今已被时风吹到沟底,精疲力尽,似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爬不起来!
“汪胜,你卖电视机赚的钱,准备派啥用场,咹?”熊实突发其问。
“姐夫,我最近在考察,随着人们经济水平的逐步提高和日益丰富文化生活的需要,我想来一个大动作,办大事、赚大钱,搞桑拿洗浴,当企业家。”汪胜信心满满。
“什么企业家?那是资本家。什么桑拿文化?不能乱七八糟的哈!”熊实警告。
“姐夫,没有乱七八糟,哪里赚得倒钱?”
“告诉你,警察那里,你就过不了关!”
“这,不用你操心。”汪胜胸有成竹。
知足,每天都是幸福。1988年秋,几十年不允许男女牵手搭肩的交谊舞一放开,如饥似渴的爱好者们,想方设法在单位会议室,坝坝头,公园,广场。凡是认为“可以”的地方,都是亢奋的战场。霉戳戳、整不醒豁“关系”的阿龙,自然想排遣一些郁闷。于是常常与菲菲“梭”到舞池走几步……
“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明天明天这歌声,飞遍海角天涯,飞遍海角天涯;明天明天这微笑,将是遍野春花,将是遍野春花……“欢快有节奏的歌声,顿使阿龙脚板“痒”得不行,屁股甩来甩去~
“仙人,你那箩篼(屁股)甩啥子?咹,难看死了!”菲菲气栽了,阿龙只得用“三句半”开脱:
“跳舞本是图热闹/跳得好孬不重要/身心愉快是根本/请多关照。”
菲菲嫌阿龙跳得孬,刘产却不这样认为,她乘机而入,时不时邀请:
“阿科长,晚上跳舞?”
“好!”
二人常常“杀”到公园、体育场、旅馆、饭店等知名度高的舞厅,尽情留下欢快的“痕迹”。
巴不得把事情搞大的汪胜,每每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四处传送……
“铁柱子,风言风语我已经听到一些。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你和那刘妇人不要脸,我要脸。”菲菲拉起了警报。
“电线杆,别人都在假装正经,我只好假装不正经。无聊时跳跳舞,图的是既消磨时间又锻炼了身体,何乐而不为?我不会像那些玩弄爱情就像摆弄一个玩具那样简单。再说,你那么强大,谁要和你斗,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亲爱的,放心吧,我这种五短身材的残废人,谁能看得起?无非有人瞎了眼才会上当!当年我与你结婚,人家都说我是见了王母娘喊大姑~攀高亲了!”阿龙施苦肉计。
“油嘴滑舌!如有什么情况,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南山不靠北山~各过各。”菲菲炮弹进膛~直来直去。
一天,外贸局民意测评局后备干部,前来外贸局指导、监督测评工作的,恰恰就是被组织部抽出来帮助工作的颜富。阿龙热气腾腾地倒水、递烟,为方便“服务”,直接坐在了会议室门口。
民测结束,阿龙站起来让路,颜富形同陌人。
“阿科长,你的同窗颜富,难道认不得你?”办公室老游发问。
“人家红得发紫,被迎来送往,哪还认得我?”阿龙一边回答,一边望着笑容可掬的熊实和驾驶员陪同颜富下楼的背影。
生活就像淋浴,方向转错,水深火热!
“阿龙,你还有四票?”熊实送走颜富,就把阿龙的得票数作为一个笑话,当众“洗涮”起来。
完了,完了!半空中吹唢呐~响(想)得高!在熊实麾下,还有什么搞头!还能奢望什么后备干部?阿龙横着脸,急急跨出会议室,避开人群,狠狠搧了自己一记耳光,进而愈加相信上小学时何老师的教导:
“熊实不是东西!”
回到家,阿龙朝着菲菲念叨:“当真我硬是好孬。熊实嘲笑我,狗东西颜富蔑格格的装着不认识我…”
“就你熟透的藕~心眼多。咹?气撒,气够七七四十九天,算你有志气!”菲菲正话反说。紧接着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人在失意时,切记随缘。不要攀,不要比,不要自己气自己。还是守好自己的心,走好自己的路,享受最美的心情,珍惜最真的生活,感受最近的幸福吧。”
可是,不管菲菲如何开导,阿龙还是蔫啦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