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奇怪,她的第一反应是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背后,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门外是小客厅,江维果听了好几分钟,一点声音没有。开门,经过客厅,客厅外面就是大写D字形的玻璃房,抬头,一眼就能看见靠墙边而放的沙发,而沙发上,赫然,一个熟睡的男人。
竟然已经睡着了!
一看见他,江维果又皱眉了,这个熟睡中的男人端坐着,端坐在过时破旧的沙发上,头微微贴着灰暗的外墙壁,经过热水的蒸洗,脸上已经微微有些红润,不过淋浴后直接套上衣服,他才经过一夜风干的破衣,又湿了,还有一条满是撕口的黑裤子,紧紧地粘在身上,腿上,完全是进来时的狼狈。
(四)
维果她本来不是个喜欢招惹麻烦的人。
瞪着坐在玻璃房内的男人,不知怎么摘的,她突然预感到,他将会是一个麻烦,一个超级大的麻烦。
沙发上,他裸露在乱发外的五官,似乎深邃又威严,双唇紧闭,很用力很用力的那种,神态不安,似在提防,手臂环抱在胸前……这样的气质,即使恍惚着,也绝不像一个真正的流浪汉,倒像一个忽遭变故的,忽遭变故的……什么,江维果这会儿也说不上来,不过她不是傻瓜,尤其是他**在地的双脚,没有一丝的风霜和沧桑。
维果走进玻璃房,轻轻地推了推他的手臂,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肯定是着凉了,我这里有点药,要不要先吃点?”
没有反应。
“要不,送你去医院?”江维果又问,谁知这一次,她话音刚落,沙发上的人双眼蓦地睁开,吓了她一跳,没来由的一阵慌,他的双眼,仍是布满了骇人的血丝,但那一刹,她真是怔住了。
好一会儿,他终于开口。
“有泰诺,或者百服宁?”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虚弱。
乍听到他的问话,有那么几秒,江维果愣了,等反应过来,她急忙往自己的房间跑,边跑边回答:“我这里有美林,还有白加黑,哦,对了,还有一些感冒冲剂,姜汤茶。”都是常备药。
回房间,江维果找出一小袋的药,各种各样的都有,回头给他,替放在他的沙发旁,又转身给他倒了杯白开水,不过看他那身衣服,以及被他坐到完全湿透的沙发,这会儿,她还真不好意思开口叫他先走人。
他把药塞进嘴里的时候,维果又说:“我觉得你,你不太像是外面的乞丐,你有家吧?要我联系你的家人吗?让他们来接你。”
呼——
又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