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说是一座城其实就是一个较大的镇,居住人口不过才三千多人而已,只是人们不甘居于一镇之地,遂叫做城,一人如此叫是土包子,所有人如此叫不能就能变可能。
青城是一个鸡蛋形,两头小中间大,东西两头分别是天阳城与盐城,两大城相距百里,青城就坐落在两城之间,多有行商走镖之人在此落脚歇息。
青城酒楼有三四家,最有名的还得数城中心的醉风楼。
醉风楼有三层,一楼为酒楼二三层为住房,不仅豪华最重要的是剑门门下产业,而叶天丰就是这醉风楼的掌柜。
一魁梧大汉驾着辆马车在醉风楼门前停下,从车内出来一农家少年,少年拿着包裹,对周遭的一切显得有些迷惘。
正是叶雨二人,经过大半天的赶路,走了四十多里地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青城。
叶天丰拍着少年肩膀,笑着说:“小雨,如何?这就是二叔管理的酒楼,该没有骗你吧。”
在路上二叔一直在说他的酒楼如何如何了不得,那时叶雨还未从离乡的仿徨中醒转过来,一直是嗯啊的回答,二叔以为他不信边说等见到了就知道自己不是吹牛了,叶雨从来没出过远门,最多就是去过离家十里地的小镇,对于眼前高大华丽的大酒楼还是第一次看见,震惊后回过神来答到:“嗯嗯,真的好漂亮。”
二叔好像很满意他的回答,牵着他的手往门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就现在这里住下过两天我就送你去门派,走里面去瞧瞧。”
时至傍晚,酒楼里还有十来人在喝酒聊天,一穿着柳绿锦衣美貌妇人走来接过叶雨包裹,摸着他的头,柔声道:“小雨是吗,三年不见真是越长越俊了,还记得婶吗?”
叶雨点头,说:“记得记得,二婶越来越漂亮了,差点就没认出来。”
二婶轻笑,关心道:“小嘴真甜,赶了一天路,饿了吧,走婶带你吃东西去。”说完拉着叶雨手往二楼走去。
一酒客像是跟叶天丰很熟,打趣道:“丰哥,这俊少年很面生啊,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叶天丰大笑两声,道:“莫乱说,这是我本家侄子,头次来我这儿,自然是面生了,你们先喝着,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待会再来陪你们喝两杯。”
坐在客房里,小二端来饭菜,菜是一荤一素一汤,叶雨一连吃了三碗才作罢,二婶则在一旁关心的叫他慢点,待小二将碗筷拿走二婶才起身,说道:“一天奔波也挺累的,你就早点休息吧,婶就先出去了。”
叶雨突然想到大哥在青城做木匠,便拉着二婶问大哥在哪里。
二婶摸摸他的头,和蔼道:“你大哥在城东头李木匠家做活,等明天我就叫他过来,咱们一家人也好吃顿饭,今晚就早点休息吧。”
躺在床上的叶雨,兴许是一路奔波身累了,又或许是离家伤心哭泣心累了,很快便进入梦乡,梦到自己飞在天上俯视着脚下的大地。
在房间阴暗的角落出,一只白毛绒绒的动物睁着绿油油的双眼望着叶雨,它张口吐出一团淡白色雾气将他包裹,雾团中的叶雨发出了微弱的轻哼声。
清晨叶雨醒来,看着衣衫上沾满的污垢一阵无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半个月来每隔几天便会发生一次,他觉得自己两天洗一次澡已是及干净的了,可还是会有这么多污垢,这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趁着店里还没人去到厨房用清水冲洗了身体,只觉得身体轻松无比,不仅呼吸更通畅,就连力气也比以前有所增加,但是跟污垢的事他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觉得或许是昨晚多吃了两碗米饭的缘故吧。
刚把衣服洗好二叔二婶也出来了,见叶雨这么早就起来洗衣服,二人笑着夸赞他懂事、勤快、成熟了。
吃了晚饭叶雨闲的无事,装模作样的学着小二给客人们端菜递酒,但客人们好像不怎么欢迎这个笨手笨脚新来的小斯,不得已只好钻进厨房烧柴去了。
坐在灶台前,看着跳跃的火苗,想着入仙门之后的生活,记得知道有机会入仙门时,自己是那么的开心高兴,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可如今却犯起愁来了,离开父母自己能适应生活吗?以后很多事都得自己面对,自己能应付吗?同门师兄弟好相处吗?
一根火棍掉了出来,火炭落在叶雨手背上,他吃痛抽回手,看着手背烫起的泡,眼神坚毅,语气坚定的道:“我要独立,我要长大,我要做仙人,我要赚钱,我要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让他们以我为荣。”随即想到还没有子女的二叔二婶,又说:“还有二叔和二婶,我也要孝敬照顾他们。”
不知何时二婶以站在灶台旁,欣慰的笑着,眼神充满怜爱之色,拉起叶雨的手,心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看把手都给烫伤了,走婶给你敷药去。”
敷完药便被拉着去吃饭了,来到饭厅叶雨看到快一年没见到的大哥叶晨。
叶晨身形很高大健硕,短发浓眉,鹰鼻大眼,皮肤白皙,穿着白色粗布衣衫,给人一种厚实安全的感觉,只是脸上多了一天刀疤,又给人一种凶悍的感觉。
看见大哥,叶雨鼻子一酸,上前抓着他粗大的手臂,质问道:“大哥你怎么一年都不回家看看,爹娘都很想你,老爹的腿病越来越严重了,你怎么就不多回来看看,难道你已经忘了他们了吗?”
叶晨眼圈泛红,他摸摸叶雨的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落在叶雨的耳里却是那么的沉重,格外的凄凉,叶雨能感觉到大哥有心事,很多的事。
叶晨看着叶雨,说道:“小雨,这一年却是辛苦你了,有些事大哥有心去做,却是无力而为,不是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回家。”说完堂堂七尺男儿已是泣不成声。
叶雨就算在不明白也能猜到大哥怕是惹到事了,不是不敢回家,只是怕把祸事引回家吧,伸手摸着叶晨脸上的刀疤,说:“这刀疤是谁留下的。”他说的很平静,不带丁点感情,落在另外三人耳里犹如旱地惊雷,要知道他才十三岁啊,他不问事情却问人,想做什么已是不言而喻了。
叶天丰皱着眉头,走到叶雨身前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大声说:“想什么了,那刀疤是这小子雕木头时不小心划伤的,那是什么别人弄的。”说完对着二婶使了个眼色。
二婶拉着叶雨的手,笑道:“说那些做什么,菜都快凉了,走吃饭去。”
叶雨摆脱她的手,静静的望着三人,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那个人欠我十刀,这十刀我会用到他的脸上,我说到做到,这一天不会太久,这仙门我进也得进,不进更得进。”说完转身到饭桌上自顾自埋头大吃起来,留下三人呆立原地。
原本应该其乐融融的一次饭局,如今气氛却变得如此压抑,只是因为那才十三岁的叶雨。
吃了饭叶雨说自己累了,直接回房去了。
饭桌上,叶天丰瞪着妻子不满到:“都说了最好不要让小雨看见小晨,以免看出来生乱,你偏不信,这下可好,满意了吧,都跟你说过小雨很聪明,这哪能瞒得过他。”
二婶不满,冷哼一声,说:“小雨一年没见过他大哥,好不容易来次青城要见人,却要拦着不他让见,这是什么道理,你做好人却让我去做坏人,要让叶雨恼我,我可不干。”
叶晨放下筷子,叹气道:“二叔二婶,你们别吵了,这事都怪我,是我对不起家人,也害了春梅,这事迟早他们都会知道的,等二弟进了剑门也就没事了,爹娘那边他们不知道,你们再怎么说也是剑门弟子,他们不敢对你们做什么,自己做的事,我会自己去承担,就是苦了春梅了。”
叶天丰拍着叶晨肩膀,语重心长说:“小晨,别想太多了,二叔在门里还有些关系,我会想办法尽快将这事给办妥,放宽心啊。”
二婶也在一旁安慰,说:“就是,你也别乱想,哪有过不去的坎,你二叔好歹也在剑门混了三十年,虽说本事没学到,但人还认识不少,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没事的。”
叶晨苦笑一声,说:“你们不用这么安慰我了,这事我比谁都清楚,刘毅可是四级门长老的徒弟,天赋异禀,得罪了他可没那么简单就解决得了的。”
叶天丰夫妇也只得叹息一声,心道:天道不公啊。
站在角落里,叶雨深深的将“四级门刘毅,长老徒弟”牢牢记在心底,对修仙之事已是越发的坚定与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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