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洒在我身上,我的脸被照得微微发烫。一觉醒来,就听见惹巴冲向着我们大叫道:“你们快来,看那儿!”
几个人一骨碌爬起来纷纷跑过去。
惹巴冲那里是一个清石台,石台的下面是一片山坳,正是我们昨晚跑出来的黑沟垭。举目望去,一个宏大的场景把我们惊呆了。
远处正是晨曦下的黑沟垭。只见一大团薄薄的雾气包裹着它,就象一个圆形的大锅盖蒸蒸腾腾。隐约可见在那片林子的边缘向里圈儿一点儿分布着八个山头。那山头并不是很高,却很显眼。就在山头底部,像电波一样的光圈儿自下而上一圈圈爬上去,既神秘又壮观!
圆形的雾罩上还偶尔可见一道道闪电一样的光痕,伴随着一声声清亮的轰鸣,时不时的闪着刺眼的光!
多么神奇的大自然呀!真是叹为观止,我不禁感叹着。另外,又是什么人构造出了这样离奇的阵图;他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还有那个虚幻飘渺的单翅蝶又到底藏在那里呢?
我们再次出发了,前面等着我们的正是神农架的腹地——毛家湾。
终于平安的离开了黑沟垭。但是,我们几个人心情都不是很好。一路的折磨把我们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嘿,老头儿。”刘刚指着老樊道:“都是你这个老东西,要不这会儿我还舒服的躺在我家被窝里呢!怎么会在这儿受这罪!”
老樊正追着刘佳丽搭讪。他不自然的看了刘刚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声,没敢说话。
“说你呢!听着没有!”刘刚不依不饶的道。
老樊小声道:“其实我也是给你们提供了一个机会不是?等到地方了,你们就不骂我了……”
“放屁!”刘刚怒火中烧,气呼呼的道:“刚走到这儿,就已经死过多少回了,还他妈到地方?你蒙谁呢?”
老樊紧追了刘佳丽几步,再也不敢言语了。
我知道他心里比较怵刚子。
“算了,算了。”我一边用砍山刀开着路一边回头道:“刚子,都已经走这么远了,还是走吧!”
刘刚余怒未消,“关键是我们和这老家伙也不是很熟啊!你说他怎么就想起害我们了呢!真他妈晦气!”
晨露听了刚子的言语,也气儿不打一处来,瞪着眼道:“姓樊的老头儿,我问你,我们倒是哪儿招着你了,干嘛又是用钱又是下药的。你给我们一句明白话儿!”
“没有,没有。”老樊一边走一边着急的摆着手,“其实完全是个偶然。再说了,我不是也讲过多少回了,等到地方了你们弄不好还得谢我呢!”
“你甭来这套!”刘刚索性不走了,指着老樊骂道:“你******就是想找几个陪葬的。把我们害成这样,还要我们感恩戴德是吧?”
我也越想越来气,停下了开路的砍山刀,怒视着老头儿。
老樊知道大家心里面都憋着一肚子火。这会儿又都变脸了,还真怕会对他算总帐,又是陪笑又是作揖的。
杨晨露神情黯然的拉了拉我的衣角,道:“相公,咱们还是回去吧!我都想家了。”
看着她这一路上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我心里真不好受。我心想:从古至今,有多少帝王都做不到长生不老,哪儿就轮到我们小老百姓头上了。这根本就是没影的事儿,还真不如回去。
惹巴冲这会儿也停了下来,他一声不吭,远远的听着我们说话,估计他也想家了。
“刘佳丽!”刚子一声断喝!
刘佳丽一看这架式,怕我们这伙人又牵怒于她,正闪开老头远远儿的。
“你给解释解释,当初你们怎么串通来着!别在哪儿不言语装好人!”
刘佳丽也不回答,只是默默的低头不语。
“都不言语了是吧?”刘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抽了筋儿似的,道:“小博,你说我们还去吗?这哪天是个头儿啊!”
“算了,回去就回去!”我眼一瞪道:“不知道这老头儿一路上还会怎么害我们呢!”
老樊一听真有点急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几位,几位,都消消气儿,都是我一时糊涂。我给大伙作揖了。”
我们都冷冷的瞧着他,看这老无赖还会演什么把戏!
“各位大爷,我也这么大岁数了,就看在我这一把年纪的份上。”老樊一脸哀求的样子,道:“还不行?要不就看在我爸爸他老人家的薄面上。他老人家一辈子积德行善,死得早啊……”
说着说着,老家伙竟然上气不接下气的哭上了。
“去你妈的吧!”刘刚一跃而起,指着老头道:“我们知道你爸爸是谁,跟我们说得着吗?我们就知道是你害得我们。今儿我非废了你!”
刚子越说越气一跃而起,扎着膀子就过去了。
“慢着!”老樊突然不哭了。
老头儿的声音沉稳而干净!倒是把刘刚着实吓了一跳。
过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老樊,等着看他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反应。
老樊也不跪着了,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肃穆。就见他一会儿拉拉胳膊,一会儿压压腿。我心里暗忖道:不好,看来老头儿还没准儿真有一手儿。这架势还不定谁打谁呢!
老樊仍就一声不吭,目光远远的望着前方……
最不可思义的事儿发生了,就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没头就跑。
嘿,这老东西把我们给蒙的,一股无名之火顿时冲上了我的脑门!
我和刚子反应最快,压着腰就追了上去。就是这样,也还是足足让老头先跑出去二十多米。
我们一边追一边儿骂。其余的人也陆续追了上来。
这倒好,说不走不走的,反倒跑上了。
这是一场实打实的马拉松赛跑,更是一个滑稽的表演。一群大小伙子,小媳妇儿没命的追一个呲牙咧嘴的老头儿。
老樊一路跑一路大声叫唤讨饶。我们哪儿还吃他这套,心里说,别让我们逮着,追上了一准儿没个好!
前面的林子并不密,而且还有条隐隐约约的山路。本来我们以为一会儿就能追上,结果还真没想到,足足追了有一个多小时,还是差那二、三十米。我们就纳了闷了,这老家伙也太强了。看来人要给逼急了,能量还真不可小觑。
又追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真的快支撑不住了,看着前面大呼小叫的老头儿又是来气又是无耐。
刘刚气喘吁吁的道:“哥们儿,你,你说……这老头吃了什么了这是?”
我也被累得都快没气了,咽了口吐沫,道:“我还就不信了,就凭咱们俩……还追不上一老头儿?”
前面的老东西终于不叫唤了,也跑不动了。准确的说,是一头摔倒起不来了。
我和刘刚踉踉跄跄追上去,可哪儿还有劲儿收拾他,也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命的捣气儿。
我回头看了看后面,我媳妇她们早就没影了,还好我们是一路沿着山路跑呢,我倒不是很担心。过了足足有二十多分钟,惹巴冲带着我媳妇和刘佳丽远远的过来了。
估计我们这里面除了胸毛外,都给累坏了。
过了好一阵儿,我终于感觉这腿又是自己的了。
我和刚子一跃而起,气呼呼的去找老樊算帐。
“跑啊?”刚子忿忿的道:“怎么不跑了你,老东西!今天我不拆散了你,我就不姓刘。”
老樊呲着豁牙子都哭成个泪人了,一个劲儿的讨饶。
刚子哪管那个呀!一把就把老头像提小鸡似的拎了起来,抬手就要打。
“慢!”老樊又是一声大喝!
刚子再次给吓了一跳,不过这回刚子有了经验。也就不到一秒钟就回过味来了。
他指着老樊的鼻子道:“我真服了你了,你是不是就会来这手儿啊?”
大伙都给气得哭笑不得。
老樊苦着脸道:“大爷,大爷,我这回真有话说……”
刘刚脸都变形了,尖着嗓子道:“你个老无赖!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老樊无辜的看着刚子,道:“其实骗你们真不是我的主意。这是老张想的招儿,我发誓!”
“老张?”我脑门上一串问号,怎么又出来一个老张。我问道:“老张是谁呀?”
刘刚根本就不想听,抬手又要打。
老樊给吓得一口气解释了一大堆。
“老张叫张建民,福建人,五十六岁。国家一级考古专家。就是咱们第一次吃饭时坐我旁边那个。就是他的主意,我发誓!这个春妮儿可以作证……”
“你慢点说,给我们讲讲这个人。我们不会动你!”我内心深处突然对这个老头儿口中的张建民生出了无穷的兴趣。
老樊依旧咧个大嘴道:“他这个人身体很弱,有哮喘病。哎,都是工作累的……”
老头喘了一口气接着道:“他在国家考古界享有盛誉,人很谦和,为人也很好,只是生活作风有点问题。”
说到这儿,老樊挤眉弄眼的又来了精神。他左右看了看,小声道:“他跟好几个女学生有染,其中还有一个因为这个事儿自杀了呢?”
我不禁皱了眉头,道:“就这么个垃圾,还为人也很好?”
老樊瞪着小眼道:“是的,为人是不错。他把十几年的积蓄都捐给慈善事业了,你能说这人不怎么样?”
我心里想,这个人还真不好评价。不能说他没有公德心,但是,就在这样一个人,却又干了所有人都不耻的事儿。
刘刚有点不耐烦了,道:“先甭说没用的,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找我们,别他妈老拐弯抹角的,到底什么原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