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寻梅》
踏破红尘无处觅,雪痕漫宇几时停。
寻源只为参心寂,梅岭香塬沁夜明。
年少的我们似乎多少都会迷信老师,都无端的对成天被老师高度赞誉的人倍加好奇,而一个人不但老师整天说,连学生也各种赞不绝口。老师的赞誉无可厚非,而学生的赞誉无疑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由衷的敬佩和欣赏,完全出自公心;另外就是完全的喜爱之情,私心掺杂。
最初听见雪梅的名字,便是在同学嘴里听到的,不过,既然我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既不感兴趣,也完全不曾有任何的留意。
怎奈岁月怎会让我如此安静的过自己安静的学生生涯,享受平平淡淡的清浅时光呢?
我有自己的劫数,正所谓劫数难逃,两条毫无联系的平行线也会遇到阻挡的东西,经过反射和折射之后就会相遇了。
我们一起讨论雪的意义。不同的是,在云贵高原上能有一场雪很多时候还是奢侈的,我喜欢雪,因为她的干净,洁白的肤色,拒绝一切的渲染;我喜欢雪,还因为她的短暂与难得,高原冬天地温并不低,飞舞的雪花以为地面是她永恒的归宿,殊不知,那竟是她生命的结束;而且,他还要忍受香消玉殒,魂飞魄散的结局。所以,我对雪是爱之深,惜之切。
而梅花,则是雪地里出奇的风景,茫茫雪原,一枝独秀,谁与争宠。万花争艳之时,她安静的在一边看平庸之流的无聊争斗,她只属于冬天,属于雪地,那才是她的天国。岁寒三友,梅的品性,让多少文人骚客赞不绝口,多少千古佳句世代传颂。在我很小的时候,家门口就有一株很大的梅花树,她的名字叫冬梅,她开花的颜色淡淡的黄,没有什么特别的,我父亲喜爱花草,总觉得不够完美,于是后来嫁接了好几棵腊梅,腊梅真的是惊艳四邻,她的花颜色很深,一般是红色的,极其妩媚,惹得行人赞不绝口。
当然,我也喜欢腊梅,不过却逊于冬梅,因为对复杂的东西我总是有一点排斥,一向觉得恰到好处的简单才是美。
凌雪非常喜欢雪,但是他给我的理由很模糊,因为雪在她生命中有一种特别的意义,对于雪,她终生难忘。
和凌雪的认识,源于一个美丽的错误,那天我们下午放学都没有回家,等上晚自习。在教室里看了一会儿书就出来站在阳台上透透气,看看远景,她虽然是我们隔壁班的,但是我并不认识她,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是老钟。老钟是谁啊,龙中的明星人物,又能说会道的,他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老钟就简单的介绍我和她认识,我一听凌雪的名字,这不是那人口中一直赞不绝口的人吗?也是老师们宠爱的对象啊!原来就是她啊,还以为如何与众不同,发现和一般人一样的呀!唉,人就是奇怪,往往一个平平凡凡的人,经过人们的争相传诵,提炼加工之后,出来的就完全面目全非了。而事实是原相就是原相,何曾变过。
我们没有后来,因为我也不需要后来,她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冷艳高傲,实际上,她很随和。
你既然打扰了她原本宁静的生活,就应该一生都去叨扰,怎能,转身,就离开了呢?而且,不曾回头。
她需要爱护,但不代表她没有追求,她心思缜密之极,令人惊叹。
实际上,她的话真的很多。
高一结束那年,她们班同学来找小白玩,小白就叫我一起。
那次,我看见了她,但我更看到了另一个人,那天开始,我知道她的名字——梅。没有颜色的梅。
我曾经无数次的看见梅从我的窗子边走去过,她好像来得都比较晚。而我就坐在窗子边,时间久了,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尽管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到了那个点,我就会双手托着下巴,看着窗外,希望看到专属于我的风景。
原来我已经对她有淡淡的情愫了,而我的情愫一直可以是用淡能描述的。
有一天,我去吃早餐遇到梅,我以为她和我一样,后来才知道,那是她家。
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见冬梅修炼成人,那样简单,朴素,却魅力十足,深深的吸引着我。
原本我认为,我的感情是可以永远埋在心里面,不可能见到天日,可是人间的事,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梅不喜欢我,而且她应该是讨厌我的,且不管当时我怎么玩怎么混,最关键的是她压根看不上我这种人,她会觉得和我在一起是放低姿态,屈尊的感觉。而自尊心很强的我,是不会在高中那种不自由的环境中接受这种蔑视的。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不反对恋爱,但是我反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因为,我始终觉得我们才是高中生,十几岁的年纪,不应该,也没有资格可以放弃一切,为了那似乎并不存在的所谓爱。我觉得,即便是恋爱,也是单纯的爱而已,简简单单,平平凡凡,严格的说来,是一个高考路上很铁的伙伴而已,有情就够了。
十七岁的雨季,在漫长的人生中不过一瞬间。我独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不停的雨,哗啦啦的下着,在玻璃上的雨水,顺着花纹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流淌着......我看着这一幕,思绪万千,记忆止不住的翻滚着,若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任我如何不舍,也必须割舍掉这回不来的友谊。我,知道,雨季不再来......
担心的事还是来了,全世界都知道,就是我不知道,凌雪闯进我的感情世界,就这么突然的来了。
对于凌雪,我从来都是把她当朋友的,尽管我们很聊得来,也经常促膝而谈。
她的话真的很多,先的时候我们一起探讨文学世界和精神追求的时候非常合得来,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话越来越变味,而且她羡慕奢华的生活,无节制的欲望,她开始吹嘘自己家族的显赫。可能是我太虚伪了,我本来也在追求这些东西,却为自己找借口而已,我的物质欲可以低到解决温饱就行了,可是我的思想欲却永远不能被填平,极度的追求完美,难道不是为欲望而苦苦挣扎吗?批评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自己吧!
但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想法,我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从来不委屈自己。
凌雪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人,可以说是才貌双全,婉约的文风,让多少男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惜,在爱情的概念里,我对她可以说本来就视若无睹,我从来都没有“我们”的意识。
可是我还是惹祸了,我不知道自己的外表或者是我个人特别的气质,能让女生对我解除所有的顾虑,甚至毫无顾忌而言。
我和大多数女生都能和平共处,大多数时候我始终是一个忠实的听众,我是完美的倾听者,很多时候,我能领会她们的意思,即便到今天,我的女生缘仍然不错。
我不懂的是,是她本来就对我有意思,还是因为和我的接触之后才对我有意思,又或者是觉得我对她有意思。奇怪的是外面早已风起云涌了,而我却稳坐钓鱼台,因为自始至终,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一天,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倒了。
“你放学了要去找凌雪吗?”
“可能会去......哎,不是吧!你怎么这么问呢?”
“没有啦,谁不知道你喜欢她呢?”
“我...?喜欢...她...”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哦!”
“饼干,在我面前你还装,我什么都知道了...”
我突然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额,作为当事人的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结果身边的人好像是不想揭穿我一样,这样,我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吗?我必须把事情弄清楚,因为很严重,影响极度不好。
“我有必要装吗?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还好,如果不是的话,对凌雪的影响非常的不妙了。”
“我说饼干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是什么年代,你的思想到底在公元前几世纪,这是凌雪自己传出来的,我看你怎么说......”
此时,我除了沉默还能干什么呢?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到时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我开始弄不懂凌雪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这种话不是她说的还好,要是她说的,我就真服了。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就说了,而且还能说出来,而且本来就没有的事说出来多尴尬啊!想想如果我说那个女生喜欢我,而事实上又的确没有的事,那我将如何面对她,面对我的朋友圈呢?她一定会因为我强加在她身上的东西而讨厌我,憎恨我,弄不好要和我同归于尽也是可能的。这点我是深信不疑,女生要么率性而为,一旦心坚,便坚不可摧,而且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所以我打心底是害怕的。
这个难题就这样出在我身上了,我列了一堆公式,发现根本无解。怎么可能有解呢?此流言已经有较为广泛的群众基础了。关键是,这是凌雪说的,凌雪是谁?女子。女生都这样说了,那是多大的勇气,我难道要将这颗心秒杀吗?如果我找她对质,又对质什么呢?我去问她是不是你给别人说的我喜欢你吗?如果她突然很委屈,大吵大闹,或者是大哭不已,那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除了乖乖沦陷还能怎么样。所以,此题无解。
我发现我已经陷入这个早就布好的局了,没有想到的是后续那么精彩,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同他们去经历这超越文学作品的故事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发生了,我就得解决。我作出了惊人之举,我写了信给梅,言简意赅的表达我对她的欢喜之情,我渐渐的减少我与凌雪的接触,开始大张旗鼓的追梅去了。那个冬天,哪怕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我每天上课的时候就去她家楼下等她一起,放学了又一起送她回去,如此,持续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后来,我听凌雪说,梅被她们的班主任叫去上政治课了,还很严重,无非就是好好学习,努力考大学,不要恋爱之类的话了。可是我问梅,她说没有的事,她说就是他们几个同学去老班家玩而已,老师就随便问了一下,凌雪也在,不信你问她啊!
这事我还是记在了心里,我不能为了消除凌雪对我的影响而打扰了梅的学习与生活,一切都会继续下去,只是,我和梅之间,如此突然,再加上她一直对我的不屑,我们根本不可能有明天。
而且,这里面难道没有我的过错吗?我,为了摆脱一个女生的纠缠,于是,转嫁危机,而且,转嫁的对象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就这样做了一件极度伤人伤己的事情,难道?十七年来,我不清楚我对女生,即便是喜欢,也只存在于幻想中;难道?我不知道,我的性格是不适合恋爱的吗?难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得到所谓爱的吗?
可是,我却依旧固执的作出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既然开了头,就要把它进行到底。
后来,要离开这里,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最后,我请求梅和我一起走,她拒绝了,这事她决定不了,主要的是她没有必要。
我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没有再回来过,远离喧嚣,远离尘埃......
一年后梅在网上恳请我能做她的好朋友,她说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很多事情她也很无奈,因为凌雪和她是好朋友,姐妹般的关系,她,怎么可能接受我呢?再者,她的家庭是不允许她谈恋爱的,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很可能毁了她的未来,她亲姐姐就是铁的证明。所以,他非常害怕和我的接触......
呵呵,这无疑是我听到的第一次有女生说害怕我。我也暗喜原来我也是可怕之人。
同样,我没有拒绝她的请求,既然是好朋友,那我可以行使朋友的权利,可是,她几乎每次都让我极度失望,而且越来越失望,甚至绝望,我不理解,她眼里的朋友就是见面我给她打招呼她连正眼都不看的吗?她的态度,着实让我非常怀疑,高度近视也不至于这样啊。
命运造化弄人的是,梅竟然回来了,而且背叛了当年她对我许下的所有誓言,她说她觉得在我面前有仰止高山的感觉,一度让我受宠若惊,自恋不已,所以她决定要和我在一起。乍听还不错,细想起来觉得万万不妥。
我把她对我说的狠话问她,她说当时完全就不在意,怎么会记得说了什么?于是我什么都明白过来了。我怎么可能接受你呢?就因为你说你喜欢我吗?那我的爱情未免太廉价了吧!而最重要的是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人世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原谅的,难道因为我们承认爱的伟大,就要原谅一切不义的行为吗?我暂时还没有佛家的大无畏精神,所以,大可不必。
这篇的后续会让女同志们汗颜不已的,同时也能发现男女生之间伟大的区别,不过,这不代表普遍性,只不过是特别的人而已。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没有错,和复杂的女生在一起,我非常的累。而且准备恋爱的人和恋爱的人都是一样,智商最小值,活在童话里,过得舒适了,不愿意出来。
凌雪在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各种表明她是支持我们,祝福我们的,真心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可是,不在一起的时候一切都变了。和梅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差,所以我就问了她一些当时的情况。
她说,凌雪是真的很喜欢我的,在我还没有追她的时候,凌雪基本上每天都会给她说关于我的事情,满满的幸福感,好像你是她遇到最好的,最完美的人一样。那天她看见你给我的信,非常开心,以为是给她的。结果看到了开头之后,就笑着走开了,刚开始那几天,她还是很难过的,不过后来就慢慢好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很讨厌你吗?因为我认为你喜欢的人是凌雪,却在把她的心拿走之后转向了我,我和凌雪都是这样认为的,她经常给我说你的不是,你的坏话,以至于到后来我已经没有你的印象,即便有,也不是一个完全的可以称为人的人了。
我笑而不语,始终认为,我和凌雪之间还是有那一层窗户纸隔开的,而且我们自始至终没有捅破,关于我们之间喜欢与不喜欢的言说,实际上在我们之间根本没有提到过任何的字眼,只不过是其他人说过而已,就在历史的一瞬间而已,那么短促谁会去在意呢?所以,我和凌雪之间一直还是好朋友关系。有时候我就会请她帮我做梅的思想工作,我是真不知道她这样做工作的,要是知道,打死我也不会。她经常埋怨我太不应该了,一点都不值得,她说梅早在初中的时候便有男朋友了,现在他们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但是每一个周末都会见面,而我连备胎都不如......
凌雪的话语加上特别的嗓音,非常具有感染力,让你不得不相信,而且他就像掐着你的七寸一样,她知道你的心理发展过程,情感变化过程,她能巧妙掌握话语的度,让你慢慢的深陷于其中,而且深信不已。总之,她对心的控制有特别的办法。
知道这所有之后,我知道,她们迟早分道扬镳。果然,没多久,多年的好姐妹形同陌路。
凌雪后来在龙中的校史上重重的写了一笔,因为爱情的一笔,从此成为传奇。我们又经历了一段真空期。后来,她问我恨她不,我突然觉得时间可以改变一切,而且,事实上,她也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反而一直内疚的是我,我可以不接受她,但不能伤害她,所以,我是有错的,这和我的普世观念严重的背离了。
当我明白了男女之爱之后,我便原谅了所有人,除了我自己。
其实,我喜欢的是花而已,并非人,只不过当某个念头闪过我的脑海的时候,我会很牵强附会的将很多毫不相干的东西联系在一起,制造我所谓的缘分,其实不过是巧合。
而且,一个人如果学习的话,他每天都在改变,那么以前他觉得对的东西,美好的东西,都会变味,甚至是反感,特别是爱情这种抽象的东西。
我们相遇在一个不适合恋爱的季节,错误的邂逅,而当能恋爱之时,我们已然错过了那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