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再说这两个字,”杨扬捂住胸口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现在我一想到你的生命在我怀里一点点流逝的感觉,就会两腿发软,你看我的手,现在都还在抖呢……”
“我看看。”妖妖握住他的手,两人逗在一起。
杨扬的那句话却让我的眼圈瞬间便红了,那天在巴黎他抱着我时歪斜的步伐,血红的眼睛不断流泪的表情,以及他趴在墙壁上抽搐的肩膀,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不断的在我的眼前浮现、在我的耳畔回响,疼痛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我只想好好的找个角落,闭上眼、捂住耳,将那些过往一遍遍的回想、咀嚼,将他一遍遍的刻进我的记忆里,再也别消失。
趁他们亲热的间隙,我转过身抹掉眼角的泪,唤着那个小女孩:“衿衿,过来墨姨抱抱。”
衿衿乖巧的贴在我的腿上,我蹲下身亲亲她香甜无比的脸颊,对妖妖和杨扬笑道:“这么可爱的女儿别藏着掖着了,送给我的忆儿做媳妇吧。”
“你的忆儿以后会是花花公子的,岂不是要伤透我们衿衿的心?”妖妖捂着嘴笑起来。
那天之后,妖妖随着杨扬一家搬去了澳洲,成为了我生命里最先离场的人。
谁是最后离开的人?让我想想……却只是一片朦胧的印象,那段突然掉链的记忆,就像不断播放的胶片被人粗鲁的截去了一段,只剩下蓝的底,漫天的雪花,以及无休止的“嘶嘶”声。
顺着记忆的纹路找寻下去,哪怕只是偶然记起一件相关的事,一个相关的物什,甚至只是一个相关的字眼,都像被锋利的针直抵心房,扎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眼泪便禁不住簌簌的往下掉,那是怎样一件即使只是回想,仍觉无法面对的事。
在律师积极帮我收集证据的时候,那卷录影带被人公开了,A城所有的报纸的头版在同一天刊载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窝在沙发上哭泣的照片。
检察院撤销了对我的控诉,还给了我自由之身,而我的生活却再也恢复不到最初的宁静,甚至我的父母、孩子都被无辜的卷了进来。
我的背后存在怎样一双恐怖的黑手,要这样将我置于死地!让媒体如此的关注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又有着怎样强大的权势!
杜撰的谣言漫天飞舞,事实的真相早已被污言秽语所掩盖,世界上最不堪的字眼像污水一样一盆一盆的淋到我的头上。
在我所居住的大厦和我父母所居住职工楼里,每一块空白的墙壁都被贴满了从录影带里截下来的不堪的照片,不管每天撕得多么彻底,这些照片都会在第二天清晨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