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杂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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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番薯

今天吃了个蕃薯,感觉跟老家的比差远了。

虽然我们九渡人骂人笨时,会说你个蕃薯棍,却并不影响蕃薯在我们那的受欢迎度。

夏季结束时,地里的花生大豆都收了后,地里也就该种蕃薯了。吆喝着牛把地犁松了,用锄头整成一垅垅的,在垅上又浅浅的挖了一行行的沟,在每行撒上肥料后,就把秧苗一条条摆上去,摆完后就填土了。蕃薯是不像那些盆里养的花那么娇气的,种下后下场雨,用不了多久藤蔓就爬满了那块地,几乎是见不到泥了,一眼望去是全是绿油油的叶子。在早晨摘一把上面还沾着露水的叶子回去,炒几下就是一盘爽口的绿色食品了,小孩子把叶子茎秆左折下断了连着皮往下拉点,又右折一下断了还是连着皮往下拉一点,如此反复几次,就成了耳环了,左耳挂一个右耳挂一个,不见的好看,但却甚是有趣。

蕃薯开花了,花的前端是白色的,连茎处却是紫色的,形状看起来像喇叭花,绿油油的藤蔓上这里开一朵那里开一朵,惹的蜜蜂嗡嗡的忙个不停。

冬天来了,也就打起霜来了,藤蔓也割了好几回了,地里也就光秃秃的只剩藤茬了。放牛的孩子们,捡来树枝枯草,也有去拎人家还晒在田里的禾杆的,把这些准备好了,就去地里挖蕃薯了,碰上沙土的,手一提藤茬就五六个大蕃薯了,遇上黄泥土的就要用树枝在那挖老半天了。在地上铺垫些枯草,把蕃薯摆在上面,再用枯草树枝盖在上面,生着火,就围在一起烤着火等蕃薯熟了,凭经验就知道蕃薯什么时候熟。熟了后扒开灰,一人拿一个煨焦了皮的蕃薯,剥开黑黑的皮,里面的肉冒着热气溢着香味,一个个对着蕃薯呵呵呵的吹气,还没冷下来就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常常是烫的赶紧吞了下去结果又是把肠子烫的痛了。有时香味把牛都吸引过来了,在你吃的津津有味时,一个牛头伸过来一口就把你手上的蕃薯给啃去了,那会是又好笑又好气。

蕃薯有好几种,有白皮白心的有白皮红心的也有红皮红心的,还有种红皮紫红心的,厉害的农民看叶子就能知道是那种蕃薯。生吃的话就要吃红皮红心的了,又嫩又甜,烤的话就要白皮白心和白皮红心的,烤出来很香。那紫色的不管怎么弄都是不好吃的,不过它淀粉含量高,一般都是用来榨粉的。

在我们九渡,蕃薯除了榨粉外还会留一部分用来煮来吃,又用一部分刨成片,放在木甄里蒸熟,晒干后,装一部分起来,在下雨天没事干时就炒来吃。另一部分就装进了缸里密封好,到来年春天开封就成了我们九渡人称为芋头糟的甜品了,人们在外干活回来,累了渴了,就用大碗盛半碗凉水,抓把稠粘的含糖量很高的芋头糟泡在碗里,用手抓来吃,又甜又解渴。早晨蒸饭时,蒸饭器的下面放上小蕃薯切成了几块的大蕃薯,饭蒸好了,蕃薯也就好了,检测熟没就用根筷子捅下就知道了,熟了的一捅就穿了。也有坐在灶前添火的小孩往灶里扔蕃薯的,那里面烤出来的蕃薯香喷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