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南瓜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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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家门前的那口鱼塘的上面还有一口跟门口的塘长度一样,宽度窄一半的鱼塘,在两口塘之间的塘坎上,有两棵生产队时期种下的樟梨树,大的那棵结的梨成熟时是青黄色的,又脆又甜,小的那棵结的果大过大的那棵,从小到大都是深绿色的,又硬又涩。大的那棵的果还没完全成熟时,吃起来还有股清味时,已经被南瓜塘的小孩们摘的差不多了,只剩少许小孩子们摘不到的梨孤零零吊在枝头,在烈日的暴晒下显得无精打采。而小的那棵直到叶子被烈日烤得痛苦的卷了起来,只剩满树硕果时,小孩子们对它还是视而又见的,啃得牙齿痛,满嘴涩的樟梨果是不讨南瓜塘的孩子喜欢的。

天黑了,蚊子肆无忌惮地嗡嗡作响着满空飞,放养回栏的牛在狭窄的牛栏里烦躁不安的大力甩着尾巴,不停地偏头用舌头往身上的蚊子舔去,无数的蚊子被拍死在牛的尾巴下,无数的蚊子死在牛的唾沫里,又有无数的蚊子扑了上去,隔壁的猪圈里,躺在地下的猪有气无力的用那条短尾巴缓慢地甩动着,被蚊子咬得哼哼唧唧的却始终躺着。父亲从地里回来,拎了个桶爬上了塘坎上的那棵涩樟梨树,不多时几乎南瓜塘每户人家都来了人,好像大家约好了似的,大家上树的上树,用竹竿敲的用竹竿敲,有人使劲的摇起了树,樟梨像下冰雹一样往下砸,有的砸在那塘坎上的杂草里,发出了细微的声响,有的咕咚咕咚的砸进了鱼塘里,站在树下的人们抢着捡拾起樟梨往自己桶里装,不少人跳进水里弯着腰捞了起来。

把涩樟梨倒进锅里,生起柴火把樟梨煮熟,煮熟后的樟梨不再坚硬无比,能轻松一口咬掉一块,一口咬下去涩味没有了,倒有几分荸荠的味道。父亲把煮熟的樟里装进了装了半缸井水的瓦缸里,密封好能保存很久。

持续的高温烤焦了大地,蕃薯的叶子被晒蔫的无精打采,稻田里裂开了一道道缝,禾苗被晒的蔫头耷脑,蛤蟆躲进了荆棘丛里,以往水流不断的水渠也断流了,水库不再每日开闸放水,各村轮流用水。早晨,父母煮上一锅汤皮丝,匆匆吃点,就各自背上个军用水壶上水渠去了。轮到南瓜塘用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