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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异域风情(1)

南北东西,世界的每个角落都有故事;黑皮肤、白皮肤,每一个民族、每一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文化,请走进异乡他国——

了解不同民族国家的风情;

学习叙述描写的技法;

欣赏诸位名家手笔。

清苦的日本选自《时文选粹》第2辑,南方出版社,2002年版。韩少功,当代作家。

韩少功

用中国人的标准来看,日本传统的饮食虽有精致形式,但大多数有清淡底蕴。生鱼、大酱汤、米饭团子,即使再加上荷兰人或者葡萄牙人传来的油炸什锦(天妇罗),也依然形不成什么菜系,不足以满足富豪们的饕餮味觉。这大概也就是日本菜不能像中国菜和法国菜那样风行世界的原因。

同样是用中国人的标准来看,日本传统的服饰也相当简朴。在博物馆的图片资料里,女人们足下的木屐,不过是两横一竖的三块木板,还缺乏鞋子的成熟概念。男人们身上的裤子,常常就是相扑选手们挂着的那两条布带,也缺乏裤子的成熟形态。被称做和服或者吴服的长袍当然是服饰经典,但在18世纪的设计师们将其改造之前,这种长袍既无衣扣也无袢带,只能靠腰带一束而就,多少有一些临时和草率的意味。

日本传统的家居陈设仍然简朴。法国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曾经指出,家居的高位化和低位化是文明成熟与否的标志,这一标准使日本的榻榻米只能低就,无法与中国民间多见的太师椅、八仙桌以及明式龙风雕花床比肩。也许是地域仄逼的原因,日本传统民宅里似乎不能陈设太多的家具,人们习惯于席地而坐、席地而卧,也习惯于四壁之内的空空如也。门窗栋梁也多为木质原色,透出一种似有似无的山林清香,少见浓色重彩花俏富丽的油漆覆盖。

我们还可以谈到简朴的神教、简朴的歌舞伎、简朴的宫廷仪规、简朴得充满泥土气息的各种日本姓氏……由此不难理解,在日本大阪泉北丘陵一次史无前例的大规模遗址发掘中,覆盖数平方公里的搜寻,只发现了一些相当原始的石器和陶器,未能找到什么有艺术色彩的加工品或者稍稍精细巧妙一些的器具。对比意大利的庞贝遗址,对比中国的汉墓、秦坑以及殷墟,一片白茫茫的干净大地不能不让人扫兴,也不能不让人心惊。正是在这一个个暴露出历史荒芜的遗址面前,一个多次往地下偷偷埋设假文物的日本教授最近被揭露,成为轰动媒体的奇闻。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考古家也许是对日本的过去于心不甘,荒唐中杂有一种殊可理解的隐痛。从西汉之雄钟巨鼎旁走来的中国人,从盛唐之金宫玉殿下走来的中国人,从南宋之画舫笙歌花影粉雾中走来的中国人,遥望九州岛往日的简朴岁月,难免有一种面对化外之地的不以为然。这当然是一种轻薄。成熟常常通向腐烂,粗朴可能更具有强大生命力,历史的辩证法就是如此。在人类漫长的历史上,山姆挫败英伦,蛮族征服罗马,满洲亡了大明,都是所谓成熟不敌粗朴和中心不敌边缘的例证。在这里,我不知道是日本的清苦逼出了日本的崛起,还是日本的崛起反过来要求国民们节衣缩食习惯清苦。但日本在20世纪成为全球经济巨人,原因方方面面,我们面前一件件传统器物至少能提供一部分可供侦破的最初密码。这一个岛国昔日确实没有大唐的繁荣乃至奢靡,古代的日本很可能清贫乃至清苦,但苦能生忍耐之力,苦能生奋发之志,苦能生尚智勤学之风,苦能生守纪抱团之习,大和民族在世界的东方最先强大起来,如果不是发端于一个粗朴的、边缘的、清苦的过去,倒会成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内有粮荒外有敌患之际,教育法规已严厉推行,孩子不读书,父母必须入狱服刑。如此严刑峻法显然透出了一个民族卧薪尝胆的决绝之心。直到今天,日本这一教育神圣的传统仍在惯性延续,体现为对教育的巨额投入,教师的优厚待遇,每位读书人的浩繁藏书,还有全社会不分男女老幼的读书风尚:一天上下班坐车时间内读完一本书司空见惯,一个少女用七八个进修项目把自己的休息时间全部填满纯属正常,一个退休者不常常花点钱去学点什么,很可能就会被邻人和友人侧目白眼——即便这种学习有时既无明确目的也派不上什么用场。日本人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存危机感,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分钟过,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知识一股脑地学完,永远不落人后。

由此不难理解东京的早晨:各路地铁万头攒动,很多车站不得不雇一些短工大汉把乘客往车门里硬塞,使每个车厢都像沙丁鱼罐头一样挤得密不透风,西装革履的上班族鼻子对鼻子地几乎都压成了人干。但无论怎样挤,密密的人海居然可以一声不响,静得连绣针落地好像都能听见,完全是一支令行禁止的经济十字军,这就是日本。

由此也不难理解北京的早晨:这是老人的世界,扭大秧歌的,唱京戏的,跳国际舞的,打太极拳的,下棋打牌的,无所不有。这些自娱自乐的活动均无日本及其他发达国家的商业化的收费,更不产生什么GDP,但让很多老人活得舒筋活络,心安体泰,鹤发童颜,当年繁华金陵或者火热长安里市民们的尽兴逍遥想必也不过如此。这就是中国。

这样,我既喜欢日本,也留恋中国——虽然我知道难以兼得。

不同的历史孕育不同的民族胸怀和民族风格。清苦日本,造就的是奋发勤学守纪抱团的大和民族之气,也促生了他们与生俱来的生存危机感;从“雄钟巨鼎”“金宫玉殿”中走来的中国,成就了繁荣,也产生了奢靡,于闲适中优雅,也滋生惰性懒散。

作者在理性的思索中,殷殷冀望于自己的民族,习人之长,克己之短,拳拳之心,字里行间!

1.作者通过哪些叙写,证明日本是“清苦的”?

2.把写考古发掘的一段内容去掉,对证明日本的清苦是否有影响?为什么?

3.清苦日本对大和民族产生了哪些积极影响?

4.从文中找出下面的句子,联系前后文,理解它的含义。

(1)这当然是一种轻薄。

(2)如此严刑峻法显然透出了一个民族卧薪尝胆的决绝之心。

5.换一个角度看日本,你有哪些收获?

长句与短句是以句子的长度来划分的,长句包含的词语多,短句包含的词语少;长句宜于表达比较复杂的内容,表意精确严密,短句不宜表达复杂的内容,语意简洁明快,语气刚劲有力。

孟加拉风光选自《古今中外文学名篇拔萃·外国散文卷》,青岛出版社1990年版。泰戈尔(1861-1941)印度杰出诗人、作家、艺术家、社会活动家。重要作品有《飞鸟集》、《新月集》(诗集),《沉船》(长篇小说)等。(节选)

[印度]泰戈尔

在我的窗前,河的彼岸,有一群吉卜赛人在那里安家,支起了上面盖着竹席和布片的竹架子。这种的结构只有三所,矮得在里面站不起来。他们生活在空旷中,只在夜里才爬进这隐蔽所去,拥挤着睡在一起。

吉卜赛人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哪里都没有家,没有收租的房东,带着孩子和猪和一两只狗到处流浪;警察们总以提防的目光跟着他们。

我常常注意着靠近我们的这一家人,在做些什么。他们生得很黑,但是很好看。身躯健美,像西北农民一样。他们的妇女很丰硕,那自如随便的动作和自然独立的气派,在我看来很像黧黑的英国妇女。

那个男人刚把饭锅放在炉火上,现在正在劈竹编筐。那个女人先把一面镜子举到面前,然后用湿手巾再三地仔细地擦着脸;又把她上衣的褶子整理妥贴,干干净净的,走到男人身边坐下,不时地帮他干活。

他们真是土地的儿女,出生在土地上的某一个地方,在任何地方的路边长大,在随便什么地方死去。日夜在辽阔的天空之下,开朗的空气之中,在光光的土地上,他们过着一种独特的生活;他们劳动,恋爱,生儿育女和处理家务——每一件事都在土地上进行。

他们一刻也不闲着,总在做些什么。一个女人,她自己的事做完了,就扑通地坐在另一个女人的身后,解开她的发髻,替她梳理;一面也许就谈着这三个竹篷人家的家事,从远处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大胆地这样猜想着。

今天早晨一个很大的骚乱侵进了这块吉卜赛人宁静的住地里。差不多八点半或是九点钟的时候,他们正在竹顶上摊开那当做床铺用的破烂被窝和各种各样的毯子,为的是晒晒太阳见见风。母猪领着猪仔,一堆儿地躺在湿地里,望去就像一堆泥土。它们被这家的两只狗赶了起来,咬它们,让它们出去寻找早餐。经过一个冷夜之后,正在享受阳光的这群猪,被惊吵起来就哇哇地叫出它们的厌烦。

我正在写着信,又不时心不在焉地往外看,这场吵闹就在此时开始。

我站起走到窗前,发现一大群人围住这吉卜赛人的住处。一个很神气的人物,在挥舞着棍子,信口骂出最难听的话语。

吉卜赛的头人,惊慌失措地正在竭力解释些什么。我推测是当地出了些可疑的事件,使得警官到此查问。

那个女人直到那时仍旧坐着,忙着刮那劈开的竹条,那种镇静的样子,就像是周围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任何吵闹发生似的。然而,她突然跳着站起,向警官冲去,在他面前使劲地挥舞着手臂,用尖粗的声音责骂他。刹时间,警官的三分之一的激动消失了,他想提出一两句温和的抗议也没有机会,因此他垂头丧气地走了,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他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以后,他回过头来喊:“我只要说,你们全得从这儿搬走!”

我以为我对面的邻居会即刻卷起席篷,带着包袱、猪和孩子一齐走掉。但是至今还没有一点动静,他们还在若无其事地劈竹子,做饭或者梳妆。

我们绝少听到的一个名称——吉卜赛人,他们怎样生活呢?作者将他观察感触到的一切诉诸于笔端,描写朴素而不乏真趣,展现的是一幅吉卜赛人生活的风俗画。

1.阅读全文,吉卜赛人在生活上、性格上有什么特点?

2.那个吉卜赛女人给你什么印象?作者是如何塑造这个形象的?

3.作者运用了多种描写方法,请从文中找出下面两个片断,具体分析它们的写法和作用。

(1)“今天早晨……被惊吵起来就哇哇地叫出它们的厌烦。”

(2)“刹时间……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侧面描写是作者对描写对象不采用直接的正面描写,而是调动其他手法对描写对象进行侧面的间接烘托、映衬,使读者在看到作者笔下的事物时,领会到作者所要描绘、突出的另一事物。侧面描写是与正面描写相结合着进行的。

草地上的英国选自《金盾》,2003年第20期。(节选)

吴志实

在英国,极少见种庄稼的田地,到处都是大片大片的草场。一望无际的草地随着起伏的地势,富有韵律地将茵茵的碧绿托向远方。

草地、草场、草原,这或许就是英国给人以极富古典色调的印象。没有了绿色,英格兰的原野会是什么样?这几乎是难以想象的。没了草色,没了草丛中莹莹的露珠,没了草坡上星星点点的野花,英国恐怕也就失去了它的魂魄。是茫无边际的草,铺就了英国通往现代文明的路,是修剪得如毯如毡的草地,让城镇与乡村有了灵气和诗意,也有了让大都市活泼起来的动力。

得天独厚的气候条件,让英国全年几乎都是绿色,只有在8月里的两个星期,青草开始变黄,但很快它又恢复生机。草使英国人感到骄傲,这骄傲中带着富足,成群的牛羊成为它的特产,使人们拥草而居。于是在闲暇里,他们有了在草地上的各种运动,这里诞生了足球,出现了板球,有了在草坪上可以打的奢侈的高尔夫……对此我都不羡慕。我只羡慕英国的草地。碧草连天,车在路上走,远处草场上的村镇就像波涛中的岛屿,散落觅食的羊群,有如块块隆起的岩礁。尖顶的教堂里忽然有钟声响起,悠悠的就把人拉进远古。

几年前,在欧洲大陆的法国、德国也有过类似的感触。然而来到英国,方知如若看草,看天然的牧场,那么法国和德国便不值一提。当然,法国和德国的草场也很壮观,但它们到底还是缺少一种恢宏的气势,人为造作的痕迹也过于明显。我喜欢少修饰的那种草场,我也知道,英国的草场同样是由人在精心照料着,只是它们不显露刻意的雕琢,这就有了英国草场的与众不同,这是英国人的大手笔。我以为,这和英国人的性格不无关系。就像我们常说的庄重和幽默是要分场合的,也就是严肃和随意不能动不动便等同起来。自然的和人为的要有所区分。英国人在对待他们业已生活的环境有着一种能与自然协调起来的本领,这从他们的草场就可略见一斑。

我又想起草场上的树。在英国一望无边的草场上,常会冒出一棵棵的树,不是树林,形不成规模,而是很突兀,孤零零矗立于旷野上的大树。我叫不上树的名字,只觉得它莽莽苍苍,树冠如盖,森然地像一尊尊古代武士。英国的小说家是善于描写自然的高手,但他们对大树的描写好像都没有俄罗斯作家屠格涅夫[屠格涅夫(1818-1883)]俄国作家,生于贵族家庭。其揭露农奴制的长篇小说《猎人笔记》作于1847-1852年。那样出类拔萃。少年时我读《猎人笔记》如醉如痴,至今不忘屠格涅夫笔下的森林、树丛和夜莺的叫声。可我至今仍奇怪,作者为什么老是不厌其烦地描写那些奇形怪状的大树,何以怀着那么一种虔诚的情感。到了英国,对草场上的大树有了联想和启发,原来在英国人心目中,那些参天的大树都是有神灵的,它们之所以生长数百年而没有被砍伐,乃是人们惧怕“树怪”的惩罚。看来,人有一点惧怕的心理不是坏事,对子虚乌有[子虚乌有]汉司马相如作《子虚赋》,假托子虚先生、乌有先生、亡是公三人互相问答。后世因称假设或不实在的事为“子虚”或“子虚乌有”。的灵怪产生敬畏,这看似愚昧,可总比人们天不怕,地不怕,世界之间唯我独尊要好一些,起码,它可以收敛一下人们的气吞山河之心吧。事实上,它带来了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而这也恰是我们幡然醒悟之后希望得到的。

如此富丽的英国!精心修饰的碧草,茵茵如天然,偶然的一棵树突兀于绿野,是一道风景;而羊群、村落、教堂……一切人的活动与这碧草而成的更是风景。

这是一个产生浪漫绅士的国度。

1.阅读全文,想一想:草地、草场、草原对英国人产生了哪些影响?从中你能悟出些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吗?

2.英国的草场和法、德比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作者说这是英国人的大手笔?

3.根据最后一段的内容看,作者为屠格涅夫不厌其烦地描写奇形怪状的大树找出理由了吗?你从中得到什么启示?

4.文中用词很讲究,请找出下面两组词,品味其运用的特点。

(1)茵茵的悠悠地

(2)略见一斑幡然醒悟

句子是交流思想的基本语言单位,每下一词,每造一句是要认真推敲的。这就要求我们在遣词造句时,认真琢磨,把词用得准确,把句子造得恰当,使语言具有表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