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昔日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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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溪水凉 情悠扬【下】

唐默他们已经在大部队的最后面了,现在又被这条依旧给阻挡而不能前行,林枫摸着下吧,皱着眉头,

林枫用求助的目光望着苏拉,苏拉俏皮地微笑着,无奈地耸了耸肩。林枫转过头来盯着正流得很急的溪水,似乎可以感受到它的冰凉,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那么宽,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宁小白忍不住惊呼,看着湍急的水流,心底没由来地有些发毛。

溪水倒映着他们的影子,倒映着宁小白的惊讶,林枫的闭目思索,唐默和苏拉的镇定自若。溪水一上一下,拍打着唐默脚底下的石头,有些点点的水滴落在了他的鞋上,黄色的污泥这下变得淡了许多。

“怎么办?”

林枫的声音响起,疑问和那一丝微不可寻的焦急混合着冰冷的风,疑问的语气却带不来丝毫的暖意,淡淡地冰冷似乎顺着这声音越发的浓郁。

林枫扫视过苏拉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苏拉依旧是笑着,仿佛她从不着急。

林枫的目光在苏拉身上多停留了一眼,苏拉冲他笑了下,却不曾说话。

“唐默,你看看,该怎么办?”

林枫的,声音里有些有些哀求,因为自始至终,唐默都没有说话,而且唐默的表情也很镇定,看着这流淌着的溪水,反而还露出思索的模样,显得过分的坦然了些。

唐默没有反应,神情自若,仿佛没有听见林枫的话。

“唐默!”

林枫的声音大了些,音调高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唐默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叫了声:“啊!嗯?啊!干嘛!”

林枫阴沉着脸,心里把唐默问候了个遍,我艹,感情这家伙刚才在发呆啊!我还以为……真是的,这家伙,装得一副很认真很认真的样子干嘛啊!怪不得宁小白总说他装装装!

“额……没干嘛,我的意思是你站过来一点,那儿太近了,不小心掉下去!”

林枫顿了一下,向唐默做出一个招手的动作。唐默“哦”了一声,慢悠悠地走过去,苏拉对着他笑了笑,突出舌头。

唐默给她一个恶狠狠的表情,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哪知苏拉不仅没有退群,反而得寸进尺,又朝他吐了吐舌头,正待唐默准备发作,苏拉已经开口了:“既然过不去,想办法过去就好啦!笨死啦你们!”

一边说着,她一边朝着溪水过去,一边还装作无奈地样子摇头,看得唐默也是拿她没办法了。

林枫眉头一挑,音调有些变化:“你有办法?”

苏拉很坦然地摊开手掌,耸了耸肩:“没有啊!”

唐默一脸黑线,宁小白用手掌捂着脸,林枫嘴角不停地抽搐。

“年轻人,没有办法就直接上嘛!真是的!”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苏拉已经飞快地脱了鞋,一双光洁的脚已经跨入了冰凉的溪水。

脚尖触碰到了那一丝冰凉,苏拉双手提着鞋,凹凸起伏的鹅卵石在脚底,很凉,很冰。冰凉的溪水已经淹没了她的脚背,漫过脚踝,溪水起伏,苏拉感觉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苏拉!你干嘛啊!快上来!那水很凉的!感冒了才好了!”

林枫几乎是脱口而出,而且还有着想要冲过去的意思,不过他心悸地看了一眼脚底下的溪水,犹豫着还是退了回来,焦急地看着苏拉。

苏拉回头冲他一笑:“嘶……还好啦!蛮凉快,蛮舒服,你要不来试试?”

林枫脸色阴沉,苏拉的莽撞让他很生气,很生气。他想要冲上去揍她。

林枫狠狠地盯着她,剧烈地喘着粗气,想要冲过去有碍于眼前的溪水,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宁小白在林枫背后悄悄地对着苏拉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苏拉对他一笑,说道:“你们两个,要不要来啊!不然只能在这儿干等了!”

声音里难免有着揶揄的味道,她还冲着唐默扬了扬脑袋,意思是说,你敢么!

唐默撇过头,嘴里“切”了一声。苏拉掩口轻笑,朝他摇了摇食指,还对他做出一个口型。

“low爆了!”

“切,还以为谁不敢不成!”

唐默嘴里发出一声不服输的声音,大踏步地走过去,三下五除二将鞋子脱得干干净净,毫不犹豫地跨入水中。

然而一下去唐默就有些后悔了,那种刺骨的冰凉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是那一瞬间他的脑袋出现来短暂的失神,那一瞬间,他感受到的除了冰冷以外,别无他物。他似乎是被凝固了,无法动弹,语言思考,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特么的冷啊!

苏拉看到唐默居然没有犹豫地就下来了,眼神忍不住有些异样,看着唐默的目光也变化了些。

唐默踏过来那一瞬间,动作没有丝毫地迟滞,即便是感受到了这刺骨的冰冷,他仍旧如此。苏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唐默怎么这么傻?

苏拉歪着脑袋,看着唐默呲牙咧嘴地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过来,但是他却像是在笑。苏拉突然间觉得,唐默其实是个很特别的人。见到唐默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觉得唐默很特别,如果别人的周围是闪耀的星辰,那么唐默周围如同摇曳的烛火。

唐默似乎和这个世界若即若离,他像是在逃离,他就站在那儿,即便是周围人山人海,你依旧可以找到他,因为他就在那里,被世界所阻隔,又或许是,他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苏拉的眼神渐渐地迷离,看着唐默的模样,突然间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像是漏掉了一拍,那一瞬间的失落感让她忍不住地感到鼻尖的酸涩,她想要哭。

她抿着嘴唇,上一次哭,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想要哭,她没有哭。

因为唐默走过来了,在唐默面前哭,得多丢脸啊!她不想在外人面前哭。

唐默走到他的面前,仰着头,嘴角上扬。

看吧!我过来了!

苏拉笑着说:“不赖嘛,走吧!”

然后她转身,留给唐默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这个世界很大,总会遇见很多的人,或许是擦肩而过,或许点头示意,或许是刻骨铭心。总之,他们会从你的生命里路过,从你的世界里路过,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在某一瞬间,就让你的心开始颤抖,然后他的影子,就深深地印在了我们的心里。

“唐默!你!”

林枫已经彻底无语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过不去可以想办法啊!他刚想说他们可以找些大石头来垫脚的,这下好了,这两个家伙,还真当自己是戚继光啊!额……不对,戚继光是挡炸弹那个……管他的!反正我现在很生气!

林枫气得直发抖,想要出声呵斥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枫哥,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唐默和苏拉都进去了,咱不进去……”

宁小白已经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了,可是看着林枫脸色铁青的模样,却是有些为难,但是看到唐默已经提着鞋踏入了水中,心里却是有些难过。

“走吧!没办法了,死活一起!”

林枫咬了咬牙,很快脱掉鞋子,宁小白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脱鞋的速度丝毫不亚于林枫。

“噗通!”

两双脚一齐突然水中,溅起水花,打在林枫和宁小白的小腿上,那种一点一点的冰凉,像是几根针倏地扎在了腿上,鸡皮疙瘩像是炒豆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爬起来,二人皆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溪水很急,林枫和宁小白歪歪扭扭地走过去,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水冲走。他们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水很凉。

唐默和苏拉在对岸等着他们,上岸之后,宁小白不停地哆嗦着,待重新猜到了稍微干燥的地面,宁小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阿嚏!”

声音很大的喷嚏从林枫口中打出来,晶莹的鼻涕挂在鼻子上,林枫飞快地用手擦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惹得他们三个人一阵白眼。

被看得有些不舒服的林枫挑了挑眉,然后说:“看什么看,走啦!”。然后,逃一般地跑过去。

苏拉主动地走在了唐默的身后,他看着唐默的背影,像是在思索着。

风撩拨着唐默头顶的头发,悠悠地晃动。苏拉盯着它,像是在细数头发的数量。

“哎呀!”

脚下像是被什么给绊倒了,苏拉大叫一声,身子直直向唐默压过去。唐默的反应很快,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就转身,苏拉结结实实地扑在了他的怀里。幸好苏拉不重,不然唐默也会直接倒在地上,而不是稳稳地接住了她。

“怎么啦!”

林枫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他冲过来,看到了倒在唐默怀里的苏拉,眼神变幻,柔声说:“走路小心点儿!”

然后他转身,向宁小白走过去。

唐默看到了林枫的眼神,林枫像是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却又变得黯然,他好像懂了,为什么林枫要看自己,为什么苏拉是和林枫一起来的,为什么苏拉下水之后林枫那么生气,他像是懂了。

苏拉在林枫过来那一瞬间就已经飞快地站起来了,红着脸答应了一声,狠狠地瞪了一眼唐默。

“没事儿吧!”

唐默关切地问了一声,无视了苏拉的眼神,然后不待她回答,直接转身。

苏拉还没反应过来,唐默已经转身了,她突然间有些莫名其妙,她像是看到了唐默转身时眼里的黯然和落寞,那神采,为什么和林枫刚才的眼神那么的像,但是却有所不同。

他像是在闪躲,像是在逃避,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苏拉跟在他的后面,不再说话,就这样安静地走着。